第1章 取名叫艾莉亚

“男孩很健康，可女孩就……双胞胎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医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病床上，金粉色头发女子正紧紧地抱着一对刚出生的龙凤胎兄妹，男孩安稳地睡着了，女孩则在费力地呼吸着。

        “这是我和他的孩子们……”女子轻轻地贴上孩子们柔软的脸，“他说女孩的话，就叫安，男孩的话，就叫艾斯。”

        突然她怀里的女孩呼吸弱了下去，她轻轻地吻了吻女孩的额头，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安，人的生命是很顽强的，所以我的孩子，你坚强一点好不好……”

        【不要死】

        这是这位母亲留给这对龙凤胎的最后一句话，身为言灵师，她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换了女儿活下去的机会。

        “露玖！”悲痛的呼唤声和婴儿的啼哭声同时响起。

        鬓边的扶桑花落下，露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卡普抱着龙凤胎登上了军舰，最后回头再看了眼这座小岛，心里感慨着母亲的强大，同时也为这对注定命运坎坷的兄妹感到担忧。

        库赞从没想过自己会收养一个女儿，更没想过自己收养的是海贼王的女儿，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完全是被他最尊敬的海军英雄卡普坑了。

        那时的他正因为奥哈拉事件感到迷茫，第一次对自己的正义产生了动摇。

        难道真正的正义就是萨卡斯基那样的极端吗？绝不可能！彻底的正义最终只会让人变成凶器。

        于是库赞的正义发生了转变，他从燃烧的正义转成了懒散的正义，工作态度也逐渐向前辈波鲁萨利诺靠齐。

        “库赞中将，你怎么又在这里睡觉！？”库赞的副官一把掀起库赞的眼罩，“你完全堕落了！”

        “哦是格兰妮啊，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库赞特意把重要二字咬得特别重，似乎是在抱怨副官打扰了他的睡眠。

        格兰妮捏紧了拳头想要发作，但是目光触及那双平淡的眸子时，所有愤怒都化作一声叹息：“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库赞刷刷几笔就签完了所有文件，然后立马扯下眼罩重新进入睡眠状态。

        格兰妮担忧地看了几眼库赞。自从奥哈拉事件后，库赞就变了，变得愈发淡漠沉闷，让人愈发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格兰妮！”好友安娜的呼唤把格兰妮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了眼库赞确认对方没有醒来后，格兰妮朝安娜跑了过去：“怎么了？”

        “快和我来，卡普中将带回来一个小婴儿，长得超级可爱！简直治愈了我社畜的心，你一定要去看看！”安娜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诶？你怎么知道的？”格兰妮感到惊讶，要说安娜可是行政处的文职人员，平常和卡普中将这种常年在外的一线战斗人员交集甚少。

        “那小婴儿好像生病了，所以卡普中将带过来找我开了个证明，他们现在正要去海军医院呢。”安娜二话不说就拉着格兰妮狂奔而去。

        两人离开后，库赞把眼罩掀开。卡普先生带着小婴儿啊还真是稀奇。库赞被勾起了好奇心，两米的大长腿一迈，人就拐进海军医院了。

        看着还在保温箱里的小家伙，库赞感觉很是新奇，说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样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不过这也太小了吧，库赞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小家伙好像只有他的手掌大。听那个安娜说，小家伙好像不是很健康，现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小家伙每一次呼吸，小小的胸脯起伏得都很困难。新生命多脆弱啊。库赞伸进去一根手指，想要帮小家伙顺顺气。他轻轻碰了碰婴儿稚弱的身体，那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人的心都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库赞还想再多摸几下，但小家伙似乎是被他弄醒了，小小的嘴巴向下一撇，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库赞瞬间如临大敌，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要干什么。

        预想中的哭声没有到来，但库赞的手指却被小家伙抱住了。小家伙眨了眨她亮亮的墨色大眼睛，里面全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她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库赞，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立即笑了起来。

        天真无邪的笑容瞬间击中了库赞的心，他的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和。

        “咿呀。”小家伙发出各种意义不明的声音，向库赞伸出手，像是想要他抱抱。

        “看来小家伙真的很喜欢你啊。”卡普站在门口，啃着仙贝。

        “卡普先生！”库赞被吓了一跳，他看得太投入，见闻色竟然都没发现来人了。

        “怎么样？很可爱吧？”卡普用手肘捅了捅库赞，刚刚库赞和小家伙的互动他都看见了。

        “恭喜卡普先生做爷爷了。”库赞抽回了自己的手。

        卡普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走近到保温箱伸手逗弄起小家伙。离开了库赞的手，小家伙立马不高兴了，开始扑腾起来，库赞无措地转头看向卡普。

        “那你就抱抱她嘛，离开保温箱一会儿没关系的。”

        库赞摩挲几下刚刚被小家伙碰过的手指，有些意犹未尽，但看着小家伙小小的身体，他还是慢悠悠地说：“算了吧，我可不擅长这种事。”

        卡普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边大大咧咧地和他说没事，一边把只有巴掌大的小家伙抱了出来递给他。

        库赞手忙脚乱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抱着，动作别扭又笨拙。

        太奇妙了，他怀里的孩子小小的一团，软得不像话，只是抱着就能让人被幸福感和满足感环绕。他算是理解安娜说的治愈感了，这可能就是新生命的魅力。

        “我马上要去东海了，这家伙就先交给你了。”卡普突然来了一句。

        “什么？”库赞还没被当父亲的感觉冲昏头脑。

        “就这么决定了，老夫去去就回，反正小家伙还要待在医院一段时间，你就没事过来看看她嘛。”卡普大力地拍了拍库赞。

        “那小家伙的名字是什么呢？”库赞认命了。

        “她父亲给她的名字是安。”

        格兰妮发现她的上司最近换了个地方翘班，改成天天跑医院了，其他相熟的同事也都发现了这件事，都偷偷跑来问她库赞是不是病了。她实话实说了，可其他人仿佛因此更加确认库赞真的病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这天她也翘班了，跟在库赞身后想要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然后她就看见了令她惊掉下巴的场景。

        库赞抱着一个小婴儿，那动作娴熟得显然是练习过很多回了。更令格兰妮吃惊的是库赞的眼神，平日里总是冷淡且锐利的眼神此刻却是温和地让人不敢相信。

        “既然都跟来了，那不如进来吧，格兰妮。”库赞头也不抬道。

        格兰妮走近看清那个小婴儿后，更加震惊了。这不是前段时间卡普中将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吗？怎么会是库赞在照顾，难不成

        库赞叹了口气：“事先声明，她不是我的私生女，我只是帮卡普先生照料她几天。”

        他在医院的这几天，路过的医生护士无一不认为安是他的孩子。虽然他解释过很多遍了，但不信者还是占了大多数。

        “小家伙真可爱。”格兰妮伸出手想要抱抱，“可以吗？”

        库赞为难地看了眼格兰妮：“……那你先试试吧。”

        然后果不其然，小家伙一离开库赞的怀里就立马放声大哭起来。

        “哦乖乖乖不哭不哭……”库赞赶忙抱了回来耐心地哄着。

        “看来她真的很黏你啊。”格兰妮一脸『这绝对是你的私生女』的表情说道。

        库赞痛苦捂脸，解释不清了啊。他现在只希望卡普能快点回来，要不然他以后都不能去搭讪马林梵多的小姐姐了。

        大概是库赞的怨念起作用了，卡普当天下午就回来了。

        卡普看见库赞抱着熟睡的安，心里突然做了个决定：“库赞，要不你收养她好了。”

        “！！！”库赞极少会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惊讶许久后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安不是您的孙女吗？”

        然后卡普就说出了更令他震惊的话：“安是罗杰的孩子。”

        库赞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或者理解错了，但卡普神情却是认真的。库赞把目光慢慢移到自己的怀里，他突然感觉自己抱的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一个定时炸弹，而且还是随时要爆的那种。

        “海军之前一直在找罗杰的血脉，都快把那个岛翻遍了，怎么可能还……”

        “她的母亲很强大，为了让孩子能平安出生，怀了安20个月，最终在生下安后精疲力尽去世了。”

        母亲总是伟大的，库赞感慨万分，然后突然想起了现状，不可避免地怒了：“您在和我开玩笑吗？要我收养海贼王的女儿？”

        “我只是打算把她交给你，要收养她还是上交给战国他们，都由你决定。”卡普说完后，像是终于解决完一件重担，放松地吃起了甜甜圈。

        库赞僵在原地，内心无比的纠结。如果是之前的他，那绝对不会有这么为难，直接把孩子交出去就完了，军人嘛服从命令本来就是天职。但自从奥哈拉事件后，他开始会质疑那些下达的命令的正确性，思考着绝对的正义是否应该存在一些人情味。

        “诶呀呀呀咦……”怀里的小家伙突然醒了，冲着他笑了起来。

        库赞很清楚如果自己把这孩子交出去的话，这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世界政府为了彻底抹去海贼王的存在，连同其血脉一起绝不放过，展开了近乎疯狂地追杀。在南海的那座岛上，扶桑花染上了多少新生儿和孕妇的鲜血。而这些都是不可能记载在官方文件上的，他们的存在会被世界政府彻底抹去。

        但他们都是无辜的。

        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即使她的亲生父亲是罗杰。没有哪一个新生命是背负着罪恶出生的。新生命意味着无限可能，如果把她养在海军里……库赞突然明白卡普的意图了。

        “卡普先生，您真是老谋深算啊。”库赞苦笑道。

        “你自己不是也很喜欢她吗？”卡普撇撇嘴，“而且她也很喜欢你啊，几天不见，她都完全不理我这个爷爷了。”

        库赞伸出手指逗弄小家伙，这家伙一口含住，然后眨了眨大眼睛，无辜又可爱。

        “那是你没先告诉我她的身世。”库赞底气不足道。

        “哎呀，你看这小家伙身体这么孱弱，指不定哪天就不行了，你就先养她几天嘛，很快的。”卡普大笑着，拍了拍库赞的肩膀。

        “……”库赞默默叹了口气，这下真的要坐实私生女的身份了，看来以后他都没办法轻易约到漂亮的小姐姐了。

        正如卡普所说，安的身体一直很弱，这大概就是被强行延长了出生日期的后遗症吧。库赞为此没少操心，跑医院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小家伙的身体确实让人很烦恼，但库赞还有更烦恼的事。虽说他认命似的收养了安，但他心里总有一个疙瘩——这是海贼王的血脉，所以没办法真正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啊，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有一天库赞像往常一样被副官格兰妮叫醒后，他突然没来由地把这个烦恼告诉了格兰妮。

        当然，他没说安的身世。

        格兰妮沉思片刻后：“那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她父亲已经给她取了名字。”库赞十分不解。

        “既然你收养了她，那就再帮她取个属于你和她的名字吧。只要取了名字，就会有感情了，就再也无法割舍。”

        “这样不好吧？”虽然库赞觉得格兰妮说的有道理，但那名字好歹是人家亲生父母取的。

        “你现在先取一个你称呼她的名字，以后再告诉她实情，然后让她自己做选择不就行了吗？”格兰妮摆摆手。

        “好吧，那要叫什么好呢？”库赞陷入到新的烦恼中。

        “比起这个，库赞中将你先把你的工作完成啊！”格兰妮终于爆发了。

        “啊啦啦……冷静一点……”库赞赶忙接过格兰妮扔过来的文件。

        “这几份文件，我前天就交给你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批完！”

        “我现在就批！”库赞冒着冷汗后退了好几步。

        库赞拿过笔飞快地在文件上批示着，心里却还在思考着安的新名字，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a打头的名字——艾莉亚，于是他做出了决定。

        卡普对于库赞给安改名字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听库赞解释后他只是笑眯眯地抱起小家伙喊了声“小艾莉亚”，算是认可了这个名字。

        正如格兰妮所说的那样，库赞给艾莉亚取了名字后，终于有了一种这孩子真的属于自己的真实感。

        库赞莫名其妙地当起了奶爸，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小艾莉亚，虽然照顾一个孩子很困难，但好在他有的是时间可以学习。翘班的合理理由这不就有了吗？于是格兰妮开始收到库赞各种关于艾莉亚的请假理由，而且每当格兰妮爆发时，库赞都会直接把小艾莉亚抱过去对着格兰妮。看着小艾莉亚可爱的笑脸，格兰妮总是会心软地放过库赞。这一招库赞屡试不爽，连安娜都吐槽格兰妮被这一大一小拿捏得死死的。

        在小艾莉亚来到马林梵多的第一百天时，库赞打算去庆祝一下，于是他把艾莉亚交给格兰妮暂时照顾一晚，自己则转身走进了久违的酒吧街。

        许是因为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小艾莉亚很不适应，所以在深夜时突然发了高热。格兰妮面对哭闹不止的小艾莉亚束手无策，她想联系库赞，可电话虫一直无法接通。最后经过安娜的提醒，慌乱的她才想到把人送去医院。

        格兰妮慌慌张张地把孩子送进医院等待医生时，正好遇见了自己的前任上司波鲁萨利诺中将。她以前是波鲁萨利诺的副官，但两年前波鲁萨利诺升职调去了g2基地，而她因为家里强烈反对，所以留在了马林梵多没有跟着一起去，然后她就成为了库赞的副官。

        “耶～这么巧啊，格兰妮小姐。”波鲁萨利诺看了眼格兰妮怀里的孩子，略感意外道，“你何时结了婚做了母亲？”

        “这不是我的孩子，是库赞中将拜托我照顾一下她的。”格兰妮下意识道。

        这下波鲁萨利诺更加吃惊了，连一向弯着的眼睛都略微睁大了一些，他仔细端详着小艾莉亚，最后得出了结论：“这孩子的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要不然凭库赞那样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啊，不是，艾莉亚不是库赞的私生女，她是库赞收养的。”格兰妮反应过来，赶忙解释道。

        “哦～”波鲁萨利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哇呜呜呜呜……”小艾莉亚突然又哭了起来，小脸红彤彤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可怜。

        格兰妮忙哄了起来：“乖乖乖，马上看医生就好了哦。”

        但小艾莉亚不买她的帐，依然可怜兮兮地大哭着。

        “我来试试吧。”波鲁萨利诺突然伸出手。

        格兰妮犹豫了，毕竟波鲁萨利诺这张脸实在是冲击力太强了点，但最后她还是把艾莉亚递了过去。

        “小家伙你要乖乖的哦～”波鲁萨利诺轻轻拍着艾莉亚的背。

        艾莉亚停止了哭泣，圆圆亮亮的大眼睛盯着波鲁萨利诺，随后含糊不清地喊了声：“papa～”

        “耶～小家伙你把我认成库赞了吗？”波鲁萨利诺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这应该是艾莉亚第一次叫爸爸欸。”格兰妮震惊道，她之前就听库赞说最近在教艾莉亚叫爸爸，但效果好像不是很好，结果艾莉亚第一次见波鲁萨利诺就叫了papa，不知道库赞知道了是什么样的反应。

        “还真是荣幸呢。”波鲁萨利诺笑得更开心了。

        “波鲁萨利诺先生，你这么晚怎么还在医院里呢？”格兰妮突然想起。

        “啊，前不久受了点伤，所以想趁这次回来述职再仔细看看，结果处理完事情就这么晚了。”

        “任务繁忙，还请保重身体啊波鲁萨利诺先生。”

        “格兰妮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呢。”波鲁萨利诺眯了眯眼。

        两人闲聊了会儿，医生终于喊了艾莉亚的名字。看完医生，格兰妮抱着艾莉亚去拿药和点滴时，波鲁萨利诺早已经离开了。

        等输了半瓶液后，库赞终于带着一身酒气赶到了医院。他焦急地跑了进来，想要看看艾莉亚的状况。

        “哇，你这一身酒气，离我们远点，我好不容易才把小家伙哄睡着。”格兰妮抱着艾莉亚往后退了退。

        库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是抱歉，今天麻烦你了。”

        “你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再来，我先在这守着。”

        库赞有些犹豫。

        格兰妮知道他在犹豫些什么，叹了口气：“我也是真的喜欢艾莉亚才会这样帮你的，你不要有负担，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那就以后少翘点班。”

        库赞听后也不再纠结，道谢了几句后就赶忙回了家。

        从格兰妮那里听说了艾莉亚叫波鲁萨利诺爸爸的事后，库赞咬牙切齿不甘示弱地教起了艾莉亚叫自己的名字，然后被格兰妮一拳叫停：“不要勉强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啊！”

        这事被库赞记仇了许久，他教艾莉亚那么久，结果小家伙的第一声爸爸居然是叫别人。以至于后来艾莉亚软软甜甜地喊他爸爸时，即使他的内心被狠狠地萌到了，但他还是严肃地纠正艾莉亚叫自己的名字。同时他也针对了波鲁萨利诺相当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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