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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在一片终年不化的冰雪环绕中,矗立在其中的魔宫恢弘巍峨,占据了整座山,却因主人的喜好,一如既往的清冷。

        魔宫规矩森严,弟子并不敢随意逾越,生怕触了魔尊的霉头。

        殷晚参上位不过几年,能将魔宫乃至整个魔界打理的井井有条,正是因为谁都忘不了他继位后做了什么。

        据说,当年从不苦殿流出的血一直蜿蜒到了宫门外。

        展四方手握扫帚,来着躲在墙角叽叽喳喳的仆人,故意重重咳嗽了声,“胆子都大了不成!”

        见他神色不虞,仆人们赶紧散了。

        展四方皱着眉头,心想尊主不过几月不曾回来,这群人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清扫不苦殿前的落叶。

        欲晓天外虽是冬日,可里面有阵法加持,四时之景俱全,眼下到了秋日,院中的树纷纷落了叶。殷晚参不喜旁人靠近此处,每每清扫都是他与秦五烈轮着来。

        用灵力清扫更快,但他偏爱自己来。

        他正慢慢扫着,一双白色描金靴突兀的出现在台阶上,故意把脚边堆好的落叶踩平了。

        “左护/法,近日可好?”

        展四方向上看,眼前之人身着一袭绣金色凤凰白衣,如玉的手中握着一柄骨扇,煽起的风拂动了两缕垂下的墨发。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极其俊美的面庞都在日下熠熠生辉。

        若不提他的名号,定会有人觉得他是仙京下来的仙君。

        “尊主!”展四方咧嘴一笑,单膝跪下行礼。

        “起来。”殷晚参扶住被扔开的扫帚,心情颇好的在展四方肩膀敲了一下,“大清早就跪,累不累。”

        展四方嘿嘿一笑,也不扭捏,站了起来。

        “尊主,您怎的回来了。”展四方笑问,“是不是事情结束了。”

        “不,”殷晚参将扫帚还给他,转身进了不苦殿,“把五烈叫来,我有事要交代。”

        展四方应了声,匆匆去了。

        不苦殿里,殷晚参倚着宽大的座椅扶手,望着殿中央的位置,当日楚时朝就站在那儿,一脸冷漠,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他眼眸微垂,从法器中捧出天坑秘境中带出来的桃花骨朵。它灵力纯净充足,并不因带在他身上而受影响。

        淡色的指尖拨了拨浅粉的花瓣,它依旧紧紧收拢,没有要绽放的意思。里面包裹着的楚时朝的灵力,仍旧抗拒他的触碰。

        殷晚参将它放在桌上,静静观赏。

        一盏茶后,展四方两人来了。

        “尊主。”秦五烈笑着行礼,“您回来了!”

        “嗯。”

        殷晚参扯了扯宽大的袖子,收起唇角的笑,准备说正事了。

        “今日我回来是有要事,”他眉头微蹙,指尖在扶手上叩了叩,“我不在魔境这些时日,下面恐怕出了不少乱子。”

        闻言,展四方“噗通”跪了下去,秦五烈愣了下,跟着跪下了。

        “是我二人看守不力,还请尊主责罚。”展四方双手撑着冰凉的地板,额头磕了下去。

        堪堪与地板半指近时,一股不可抗力的力量挡住了他,愣是逼迫他直起了身。

        “我不是来论/功过的。”殷晚参起身,缓缓走下高台,勾勾手指变出只木椅来。他坐在两人面前,眉眼间有如山雪般的沉静。

        展四方与秦五烈对视一眼,从跪改成盘腿坐,齐齐望向殷晚参。

        “尊主,他们可是察觉了你的身份?”展四方机敏,瞬间想到了此事。

        殷晚参并未隐瞒:“玉宗已经知晓。”

        “前日我与时朝在岳门受了袭击,那人用幻境试探我的身份。”他淡淡开口,却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心中的杀意,“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

        “他伪装成了魔修。”

        殿中有刹那的宁静,展四方想起另一件事。

        “上次您来信说,玉宗自/焚的魔修手中有凤凰令。”他极力回想,“可在您坐稳魔尊之位后,领过凤凰令的都……”

        都死了。

        秦五烈“嘶”了声,“难不成还闹鬼了?凤凰令咱们都是收回来了的,个个仔细验查,绝不可能有假。除非……”

        “除非?”殷晚参疑道。

        “除非咱们手中的凤凰令不全!”秦五烈大胆猜测,左手背拍在右手心,越想越觉得可能,“凤凰令从前十几任魔尊传下来,一直到如今,谁能说清到底有多少。”

        闻言,殷晚参对上展四方错愕的目光,忽然勾唇笑了。清冷的眸子里笑意流淌,比不苦殿顶上的照明宝石都要耀眼。

        秦五烈被他俩笑的满头雾水,挠了挠后脑,不知是否说错了话。

        “呆子,”展四方单手搭在秦五烈肩膀上,真心实意竖了个大拇指,“虽然有时候你不靠谱,但是今日这句分析,哥哥我必须夸夸你!”

        秦五烈一脸嫌弃的推开他,拉着殷晚参的衣角不知如何是好,“尊主,我……”

        “你没说错。”殷晚参摇着扇子,已经将当年的事又回想了遍,“他死的匆忙。凤凰令还是我在他密室里寻到的,到底有几枚的确不曾有定数。”

        “那……谁会有?”

        殷晚参倚着扶手,眼里的笑意变得悠远,似是在追忆旧人,又似在漫无目的发呆,几息后,他轻呵一声,“你们都忘了,本尊还有一位好堂兄。”

        提起他,展四方和秦五烈倏地变了脸色,垂首不敢与殷晚参对视。

        那人,没有谁敢在殷晚参面前提。

        曾经有个多嘴的魔修提了一嘴,后果不言而喻。

        那人虽死了,却还有个血脉相连的兄弟——殷回逐。

        “您的意思是,二殿下?”展四方小心翼翼道。

        殷晚参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说起岳门被灭满门之事,将岳天恒的话再次复述了一遍。

        “如此形容,八成像他。”展四方目光落在殷晚参手中的骨扇上,“自您去了楚宗,他也不知下落。”

        沉默半晌的秦五烈闻言,忽然啧了声,从法器中抖落出一叠信件,在里面翻找片刻,找到了封没有署名的信,递给了殷晚参。

        “尊主不说我都要忘了,”秦五烈道,“在天坑秘境您让我查远青镇魔修一事,我查到了。按您的描述,那枚戒指法器就出自岳门!”

        殷晚参愣了下,垂眸将信看完,信后还附有一张法器的图画,与他见到的分毫不差。

        “他娘的!”展四方率先反应过来,“这群正道修士做作甚?!又要来除魔正道?”

        正邪两道安稳无事已有百年,可现在的一桩桩一件件,矛头都指向魔界。

        “先有远青镇魔修吸食孩童,后有清芳城玉燕锦遇刺,再有岳门满门被灭,哪一件里都有魔修的身影,可哪一件都与尊主无关!”

        殷晚参收起信件,脸色难看至极。

        他已经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不对不对,”秦五烈摇头,“你少说了一件事。”

        展四方侧首看他。

        “第一件,”殷晚参捏烂了木椅扶手,眸中乌云密布,眼底划过几道紫雷,愈发显得狠厉,说出口的话依旧如清风拂面,“是天坑秘境,时朝出事。”

        “轰”的一声,不苦殿殿门被一阵疾风垂开,冰冷的风夹杂着风雪闯了进来。

        门外,欲晓天上,乌云纠结,狂风肆虐,通体漆黑的龙穿梭期间,猩红的眸子怒睁,吐出一道又一道惊雷,仿佛要将天撕开。

        欲晓天阵随主动,而唯一的主便是殷晚参。

        他怒到了极致,才召来这条黑龙吐雷。

        “尊主!”

        殷晚参双目通红,俊美的面容硬生生浮现出阴恻,他纸扇点在秦五烈肩上,沉沉开口,“去找殷回逐,把他带回来。”

        “是!”

        “广告天下,从今日起,”殷晚参转向展四方,一字一顿道,“所有扯欲晓天名号做恶事的人,本尊要一一清算。”

        展四方跪下,“是!”

        殷晚参起身,走到殿外,望着瓢泼大雨,神情阴冷,心底的魔性呼之欲出。

        此前他并不在乎这些琐事,外人说他杀人如麻,凶狠残暴也无所谓,他自认清者自清。可他们这些人得寸进尺,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楚时朝头上!

        谁动了他万般护在心上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又是轰隆一道雷,殷晚参回眸看向面带忧虑的两人,冷声道:“过几日我随时朝去逢花宴,此行必定不太平。”

        “待我走后,召回春秋长老,你三人务必守好欲晓天,等我回来。”

        “是!”展四方两人行礼,再起身时眼前已没了身影。

        殷晚参如一缕白雾般现身楚宗的寝舍中,他耳边仍有雷声环绕,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身上的凤凰白衣已换成楚宗宗服,他对着镜子整好银线绣出的裂云纹束腰才出了房门。

        在欲晓天耽搁时间不短,此时已日上中天了。

        他施施走向楚时朝的院落,路上虽有其余弟子打量,好歹没人敢上前搭话。他们虽不知他就是魔尊,可对他的身份也有几分猜测。

        这些都与他无关,此刻最想做的便是见到楚时朝。

        殷晚参加快步子,到了楚时朝的院落。

        院门敞开,却不见人影。他站在院中央,心里纳罕,怎的小昭也不在?

        他展开浩瀚灵识,扫过整个楚宗都未察觉到楚时朝的存在,正蹙眉思考时,身后忽然响起了异动。

        殷晚参垂眸,仍保持姿势不动。他到要看看是谁敢从背后偷袭他。

        那人越来越近,停在了他身后。

        就在察觉到那人开始有动作时,殷晚参猛的回身,手疾眼快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拉,没反剪成功,却把自己送进了他的怀里。

        “阿殷,”楚时朝借此机会,偏首在他耳边轻声言语,“睡醒就顽皮,嗯?”

        温热的气息划过耳畔,说话时,楚时朝胸膛的震动,随着两人相贴的身体传到他的肩头,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轻颤。他的低声轻吟宛如世间最好的酒,入口绵软,醇厚浓香,只一杯便能为它倾倒。

        殷晚参呼吸一滞,没出息的瘫软在他怀里。

        楚时朝顺势反守为攻,一手握住殷晚参冰凉的手,另一手揽住他的腰,毫不费力的将他提起来一些。

        “殷师弟身体如此虚弱,看来还需加强训练。”

        楚时朝垂眸扫过殷晚参精致凝白的耳朵,肆意的目光停在他有耳孔的左耳上,鬼使神差的用侧脸蹭了下。

        温热的触感在侧脸久久不散,殷晚参心头一惊,想不通为何几个时辰不见楚时朝成了这副模样!他想要推开楚时朝,却根本无能为力。

        这是他的道侣,身上温和的味道无论如何都闻不够,更别说他渴求很久的触碰,就算只是发丝相碰,也让他留恋不已。

        怎么可能会推开!

        “师……师兄。”殷晚参最后一丝理智即将覆灭,空闲的手无助地攥住楚时朝肩头的衣裳。

        “嗯?”

        楚时朝察觉到他的异样,松开与他相握的手,食指曲起勾起殷晚参的下巴,细细打量他清冷俊美的脸。

        殷晚参冰凉的手攥住他的掌心,艰涩道:“我不要训练。”

        闻言,楚时朝忽然笑了。

        自他失忆后,从未在殷晚参面前露出此种肆意的笑。有那么一刹那,殷晚参竟以为他的时朝回来了。

        笑意顺着胸膛传了过来,殷晚参瞬间红了眼眶。

        “就算师兄亲自加训,你也不要?”

        殷晚参阖眸摇头,“不要。”

        身前的人静了片刻,倾身向前,擦着他的侧脸停在他左耳边,轻柔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引诱着殷晚参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他说:“回来住,师兄就不罚你。”

        殷晚参睁开眸子,朦胧的水雾模糊了视线,一缕楚时朝的墨发被风吹的扬起,他伸手虚虚勾住,低低“嗯”了声。

        得到满意答案,楚时朝不逗他了。后退一步,抬手抹下殷晚参眼角的湿润,心知这次逗他太过分了。

        可看着殷师弟不与他同行,心里翻涌的情绪便难以平复。

        他理了理殷晚参鬓边的发,牵着人进正殿。

        殷晚参顺从的跟着他,丝毫没有在欲晓天一声令下,万魔跪拜的气势。

        他落后楚时朝一步,望着他宽厚的肩膀,低低念了一句。

        “嗯?”楚时朝听到声响,回眸望他。

        “师兄。”殷晚参道。

        “嗯。”楚时朝无奈低笑,转过了身。

        殷晚参眼底闪过一丝苦涩,他想叫的从不是“师兄”,而是……

        时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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