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华彩乐章。

        乍一看，好似仙境，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地狱。

        卫道跟在彩票老板身后，收回目光，笑了笑。

        彩票铺子老板对卫道说：“您跟着我，别走散了，这里人多，越到晚上越是热闹，不过也要小心，万一走差了路，多少人都盯着呢。晚一步可救不回来了。”

        卫道问：“去哪？”

        彩票铺子老板笑道：“瞧您说的，当然是去最大的赌坊了，您放心，我带路不会有错，肯定能到地方，保证时候到了，我还能原模原样把您送回去。”

        赌坊金碧辉煌。

        人人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女招待身后或是兔子尾巴或是狐狸尾巴，穿着清凉又统一。

        来来往往的人可以大概分成，看热闹的小偷小摸，领路的黑白配侍者，维持秩序的肌肉壮汉保镖，认真玩的。

        彩票铺子老板对卫道指了指边上的桌子笑道：“您看看，这里怎么样？”

        卫道点了点头：“挺热闹。”

        他笑了笑：“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彩票老板点了点头：“您这边请。”

        他给卫道开了个单间。

        卫道问：“这里能玩什么？”

        彩票老板笑道：“您往前看。”

        他指了指，那边亮起来一块显示屏。

        卫道忍不住咳嗽两声问：“这得多少钱？”

        彩票老板笑道：“不贵不贵，只要一万块，一万块在这里就是一块筹码。”

        卫道冷笑道：“你拿我当猴耍？外面那么多人也不是人人都有一万块的。”

        彩票老板挥了挥手：“不不不，您这里是单间，跟他们那些人不一样。”

        卫道说：“我可没让你给我大手大脚花钱出去。你这就是给人送钱，你不会以为我很有钱吧？”

        彩票老板搓了搓手问：“您之前不是刚拿四百万？”

        卫道面无表情说：“四百万，别说四百就是一千万也是我的，谁允许你说用出去就用出去？”

        彩票老板奇了问：“您不会以为到了这里也是自己的地盘，随便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可不是我故意为难你，这里都有自己的规矩，我知道规矩是个老人，看你不错，带你过来，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用你的钱也是给你自己用，又不是我偷拿了就算我拿了，也是应该的，你不会以为我带你过来，一点报酬用不上吧？！”

        卫道将他看了看：“你的意思是，你吞了我的钱，理所应当？”

        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你吞了我多少钱？”

        彩票老板蹙了蹙眉，挺直腰板鄙夷道：“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多难听！那你是应该给我的，你要是不给，你今天就别想从这里出去，你连自己都得卖出去给我送钱花！”

        他理直气壮两只手叉着腰瞪着眼睛看着卫道，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你有本事生气，你有本事去告状啊！你看看，你出去看看，谁理会你吧！”

        “小人得志。”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彩票老板一愣，跳起来破口大骂。

        卫道就静静看他骂。

        等他骂完了，才看向卫道：“看什么？看什么！”

        卫道懒洋洋问：“这里究竟玩什么？你不是老人，怎么不介绍？你不是吞了我的钱了，怎么只顾得跟别人说话？”

        彩票老板猛地低头一呸：“你的钱不是还好好待在自己的银行卡里吗？找我要什么？空手套白狼？”

        卫道笑道：“是啊，你怎么不给钱呢？”

        彩票老板抬起头来，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一阵，走上前来，感觉卫道就是个小白脸，一伸手抓住卫道的领子把他提起来，骂道：“老子不管了，钱给我！你要是敢不给钱，你就死在这里，我也不要多了，只要一百万，送你玩一趟。”

        卫道笑了笑，拉住自己的领子说：“不要这么激动。”

        他说着，将自己的银行卡递过去：“喏，都给你好了。别生气呀。”

        彩票老板一愣，松开手，接过银行卡，翻来覆去看了看，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卫道好几次，将卡往自己兜里一揣，挺胸抬头走出去：“你在这里等着。”

        卫道懒得出去，外面却忽然有人敲了敲门，直接钻了进来。

        一身血气的年轻男人，看着十七岁，进来对卫道笑了笑。

        非常不见外。

        卫道收回目光，懒得搭理他，算算时间，现在也不早了。

        “我在这里躲一躲，”年轻男人说，“你别告诉其他人。”

        说话间，他就一溜烟窜进了单间后面不知道哪里，看样子也是个熟悉地形的老人。

        卫道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又有人敲了敲门，不等卫道出声就直接推开了门。

        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这要是有人在干什么，他们这不得都看光了？

        卫道垂着眼皮都懒得搭理他们。

        他寻思这些人都进来了，也不用他说话。

        领头的人就问：“你见过这个人没有？”

        卫道抬眼看了看，眼熟，他说：“没见过。”

        那人十分怀疑地将卫道看了看，卫道为了防备他们说你看都不看你怎么就回答问题了，他可是特意抬了抬眼的。

        两边僵持了一会，他们出去了，顺手给卫道带了个门就是没关上。

        彩票老板回来了。

        他将银行卡还给卫道，趾高气昂说：“你的，钱我已经取走了，你最好别想。”

        卫道应了一声，想了想说：“反正都给你了，你收着，出去再还给我，用了多少钱也不用跟我说。”

        他随手点开一个触摸屏显示器，一阵骰子晃动的声音，激动的女声说：“开盘！恭喜！”

        赢了。

        卫道没放筹码，以为不算数，放下显示器，看向愣住的彩票老板：“怎么了？”

        彩票老板用奇异的目光打量卫道。

        他摇了摇头说：“你似乎对这里不感兴趣，我既然收了钱，还是有品德的，我带你出去逛一逛，你喜欢什么地方？要是不知道，我带你转一圈。”

        卫道实在很不想起来。

        但是，人都这么说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能白来。

        “行吧。”

        卫道耷拉着眼睛眉毛，软得没骨头似的从软绵绵的沙发起来。

        彩票老板看他这样就觉得也不过如此，转过身推开门说：“边上有个醉仙楼，那边的好酒一绝，就是贵了点，底下的人都不稀奇了，但第一次来还是尝一尝。”

        卫道心想：哦，同行。

        同行等于对头，喝对头的酒等于寻求进步。

        卫道就去了。

        喝了一桌子的酒，卫道的表情跟进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二有点分不清楚这是醉了没有。

        彩票老板问卫道：“您老这是之前就喝过酒了？”

        他低声嘀咕说：“我那个时候也没闻见酒味儿啊？”

        卫道扯了扯嘴角，耷拉着眼睛回答道：“好酒。”

        小二说：“这应该是醉了，快带出去，早点回家。”

        彩票老板就过来，伸手要扶卫道一把，卫道挥了挥手，自己站起来，提着一坛子就要走。

        小二连忙阻拦他：“哎哎哎！这个可不能带走，酒可以喝，付了钱的，坛子不能带走，这个不算是买酒钱里的。”

        卫道被他这么一挡，差点往后一个踉跄，彩票老板伸手想拉住他，卫道不知怎么走位避开了对方的手，砰的一声，后背靠在墙面上，边上就是一个开着的窗户，以他的身高，掉下去轻而易举。

        小二和彩票老板都不敢动了。

        小二说：“这是醉得什么样了？！快劝劝他。你不是跟他一起来的？”

        彩票老板正要说话，卫道挥手止住，二人等着他说话，卫道睁开眼睛将他们看了看，笑道：“我就知道！肯定是做梦呢。”

        他将酒坛子里剩下的喝完了，随手一丢，将坛子正正砸在小二的怀里，小二满脸后怕紧张，心脏惊慌失措，站在原地有点腿抖，这就是新人见新人两眼泪汪汪，他不由得看向身侧，彩票老板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没碎，不用多赔钱。

        他对卫道拱了拱手：“祖宗，您跟我走？”

        卫道挥挥手：“走。”

        彩票老板问：“还去别的地方吗？我看你不太行。”

        卫道冷笑道：“你说谁不太行？你才不行！我看你就不太行。”

        他蹙了蹙眉：“你不会是不认得路，收了钱想跑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我立刻就宣扬起来，我看以后谁敢跟你一路。”

        彩票老板挥了挥手：“我惹不起你，你有钱，你说了算。”

        卫道问：“之后去哪？”

        他走起路来倒看不出什么。

        “舞悦楼，看一场歌舞表演，你要是喜欢谁说话也能带走。就看你的钱够不够，实话说，这种地方比起倒买倒卖还贵点，你悠着来。”

        彩票老板说话间就掏出钱让人给安排座位。

        卫道斜着眼睛看他：“你怎么也坐下了？你用我的钱买座位？”

        他挥了挥手：“不要介意。”

        卫道打鼻子里哼出一声。

        台上载歌载舞，他在底下是尽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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