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畸变种

一夜无话。

        经过了白天的相处，江枫已经了解了这里的生活，没有别的特点，就是：枯燥。

        其实德罗琳的酒吧基本上没有人来，他可能只是把酒吧当做自己的家而已，这一天下来，江枫见到的只有中午送货人和个别从其他地区的逃荒者来此饮酒。

        不过那些送货人还是非常引人注意的，他们全都身穿黑袍，手持各种枪械，光剑，看上去绝非普通人，而负责搬运货物的机器人也全都配备了枪支。

        德罗琳说，这些送货人是来自目前最庞大的势力：黑骷髅小镇。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很古怪，也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白天在酒吧的生活很平静，江枫也不过是看书，喝酒而已……

        “酒吧打烊了。”德罗琳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也的确是在对自己说，毕竟这里实在没人……

        砰！砰！砰！

        一阵缓重的敲门声传来，这使得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马上就要天黑了，怎么还有人？

        “江枫，别开门！”德罗琳小声说。

        江枫点点头，明白德罗琳的意思，他凑到门口，通过大厅内大门上的摄像看到：一个同样牛仔帽，黑大衣的男人站在门外，看上去神情紧张，在门口来回踱步……

        “内个……今天打烊了，明天再来吧！”江枫贴着大门，小声说道。

        很快，门外传来了沙哑的声音，那男人焦急地大吼：“德罗琳，开门啊！我……我是科斯特，快啊！”

        而这时，德罗琳走到大门旁，皱着眉头看那摄像中的男人，他似乎有什么异样。

        “科斯特，你知道规矩的，傍晚打烊。你如果坏了规矩，我会把你切成碎片，扔出去喂虫子！”

        江枫不禁暗想：这男人好狠啊！想必在这一片也有一定的威望，幸亏自己目前只是个打工的。

        而门外的声音更加焦急了，与此同时还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快开门！我有急事要说！”

        “门外说！”江枫不假思索地回应。

        外面的男人愣了一下，不知是出于这句回答，还是这陌生的声音。随后，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吼：“开门，不然我就用光线枪把大门射穿！”

        江枫看着摄像里的那个男人，而预言再次出现，依然是毫无征兆的，如同电流般快速穿过大脑皮层：这个男人即将会变成畸变种。

        江枫立刻把消息告诉德罗琳，他也点点头：“我看出来了，这个老混蛋让我开门，无非就是想害死我们，让我们做他的陪葬，真该死！”

        与此同时，敲门声越来越大，连绵不绝……

        江枫摇了摇头，感叹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干脆杀了他！”清脆的女声传来，此话一出，江枫顿时出了一头冷汗，他回过头发现是塔利亚，她双手掐腰，柳眉微蹙，犹如发怒的野猫。

        杀人？这可不兴说啊……她还真是暴力。

        德罗琳看到，立刻吼道：“别瞎说，赶快上楼，你知道这有多危险！”

        塔利亚盯着德罗琳，心中满是不甘心，她一跺脚，转过身飞快地跑上楼去……

        江枫低头一想，确实，如果这个科斯特依然纠缠不休的话，可能真的要杀了他。

        傍晚过去，可怕的夜来临了……

        一开始，随着外部环境逐渐阴暗，科斯特并没有变化，可随着时间……他变得越来越古怪。

        先是声音变粗，伴随着科斯特愤怒地吼叫，一些不可名状的低语逐渐在他的话语间若隐若现，听起来极度诡异，是一种低频率的呻吟，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令人不寒而栗……

        低语声越来越大，逐渐与说话声音相同，而科斯特也开始语无伦次，说话越来越模糊……

        “开门！开门！我……我科斯特没……事，即使变成怪物……我不吃人……”

        这声音如同将死之人。

        而他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诡异，从一开始的拍门，变成用头撞击，到最后他居然开始裂开嘴巴啃咬。

        这口裂……即使是电影里的怪兽也得甘拜下风……

        德罗琳知道大事不妙，他快速奔到枪架前，取出一把冲锋枪。

        “倘若这个老混蛋真的畸变了，大门是防不住的，必须杀了他！”

        杀了他？就……就咱们俩？江枫有点惊了，不过他并没有把慌乱表现出来，江枫只是不停地告诉自己：遇事不要慌，淡定……

        咚！

        一声巨响传来，吓了江枫一跳，他发现大门上隐约鼓起了一个包。

        在抬起头望向摄像，眼前的画面令江枫直接怀疑人生……

        这……这真的是怪物啊！

        它的身材庞大，似乎与一头牛相当，蜥蜴般的头颅，口裂几乎延伸到了脖子，四肢强健，如同一头巨猿，而它的身后则是一条布满鳞甲的尾巴。

        简直就是把各种动物拼接在一起的怪物，完全没有半点人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如何在极短时间内发生变异的……

        这简直不符合逻辑！

        就算是埃迪卡拉纪的远古生物也没有这么奇葩，荒唐的吧！

        “这个老混蛋……我之前可怜他，才允许他留在德克罗斯，现在……呵。”德罗琳咬牙切齿地说道，仿佛科斯特没有畸变的话，就已经被德罗琳切碎了。

        这些人……真实残暴啊！江枫对于这些在末世中苦苦生存的人，他似乎只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冷漠，残忍，以及彼此之间的不信任……

        这可能就是末世吧！

        “拿着！防身。”德罗琳突然把手中的冲锋枪扔到了江枫手中，这令江枫大为不解。

        “那你呢……”

        “我？”德罗琳微微一笑。“小子，要知道，畸变种十分强大，只有炼体人才能杀死它们。”

        江枫瞬间明白，德罗琳也是炼体人，对方似乎很强大，自己不过是来打辅助的而已。

        轰！

        大门瞬间倒塌，那头怪物，迈着令人窒息的步伐，走了进来……

        江枫躲在墙角，看着那怪物，握紧了手里的枪。

        但德罗琳却显得格外镇定。

        “我伴随着杀戮度过半生，从未有任何人能伤到我！”德罗琳的话语中满是高傲。

        大哥，真的假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怪物啊！这么瞧不起它？江枫看着面前的男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怪物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裂开大嘴扑向德罗琳，但德罗琳只是伸出了机械右手。

        轰！

        紫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酒吧都变得格外两眼，江枫虽然没有看清，但他深知，德罗琳的右手中窜出了闪电。

        真的假的？顿时，江枫觉得自己的预言能力在他的面前也黯然失色。

        但此刻，江枫的预言却突然显灵，告诉了一个令他崩溃的消息：德罗琳的体内正在发生畸变！江枫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天将亡我！

        此时，德罗琳把这头怪物按在地上摩擦，那怪物犹如一只洋娃娃一般被肆意摔砸，德罗琳如同令一头令人畏惧的怪物。很难想象，他畸变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拳，两拳……德罗琳不断地击打着怪物，鲜血四处飞溅，那怪物几乎变成了肉泥……

        德罗琳停下了，他看着怪物的尸体，犹如看着玩具一样漫不经心，德罗琳镇定地说：“江枫，带上塔利亚，咱们今晚离开这里，离开德克罗斯，离开菲尼克斯酒吧，去黑骷髅小镇找那里的镇长：那卡托◎普林顿。”

        晚上？没开玩笑吧，外面可全都是吞噬兽与畸变种啊！江枫凝视着德罗琳，眼中起了不详的预感：德罗琳会在未来八小时之内彻底畸变！

        江枫明白了为何他要夜晚出发，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等不了这么久了。

        江枫点点头，立刻去楼上找塔利亚……

        “江枫！”德罗琳突然叫住他。“我看出来你是这个乱世里为数不多的善良人，照顾好我女儿。”

        此话突然出口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江枫却深深理解，他冲德罗琳点点头：“放心，德叔。”

        ……

        夜，无尽的深渊，那深邃的黑暗中容纳了人类在心底的一切恐惧……

        三人结伴而行，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中，似乎只有彼此。

        “咱们不开灯吗？”江枫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能，怪物会注意到我们。”德罗琳立刻回答，他的声音同样微小。

        江枫已经明白了，在深夜只有如此，才有希望不被发现，根据之前的观察，那些畸变种似乎是以听觉和视觉为主要感官的……

        周围阴风阵阵，吹得江枫心里一阵发毛，那些在耳边不停地低响的风，简直能把自己逼疯，仿佛周围就潜藏着怪物，能立刻把自己吃掉。

        江枫握紧手中的枪，虽然他知道在这些怪物的面前，一切武器都显得苍白无力……

        德罗琳在前方淡定的引路，这不禁令人敬佩他的胆识。

        “我……我怕……”塔利亚的手不知何时拉住了自己的胳膊，江枫可以理解，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在这种环境下怎么能不害怕？

        “嘘……”江枫低声示意，与此同时，他握住了塔利亚的手，希望在这恐怖的夜，能给这个女孩一点安全感。

        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其他，不过江枫通过自己隐约的视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早已荒废的小镇……也许这里压根就没住几人……菲尼克斯酒吧似乎是为数不多的尚有人生存的地方。

        这就是德克罗斯，一个荒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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