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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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靖姝自从那日爬山回来后,就一直在为自己的计划暗中行事,最近打着各种借口出门偷偷的准备了一应物资。这日一早,孙靖姝又带着贴身丫鬟胡儿出了门,二人上了马车,直奔西城门方向而去。
孙靖姝让胡儿将车帘卷起来些,她盯着窗外,凭借着记忆搜寻着,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孙靖姝让车夫停了马车,对胡儿说:“爹爹喜欢这家的竹叶青,你去要两坛,再要几份店里的招牌菜带回去给母亲尝尝。”胡儿虽有疑惑,但小姐吩咐了也只得领命去了。孙靖姝随后拧着个包袱也下了马车,对车夫说:“你且在此处候着,我去去就回。”
胡儿带了酒、菜回来,未曾看到自家小姐,纳闷的问车夫:“小姐呢?”车夫愣愣的答:“小姐说去去就回。”胡儿又问车夫:“小姐去了何处车夫一指不远处的成衣铺子,说:“小姐进了那家店有一会儿了,奴才一直盯着呢。”胡儿放下手上的东西,也进了那铺子来寻自家小姐,不大的铺面却并未见着孙靖姝的人。老板见有人进来,忙堆笑着迎了上来:“姑娘可是要选衣服”
胡儿微笑着回道:“我来寻我家小姐。”
老板一愣:“小姐我这店里再无他人,姑娘可是寻错了地方。”
胡儿惊诧,暗道:难不成是家黑店?她似是在给自己打气,嗓门不由得高了几分:“我家车夫亲眼见着我家小姐进了你这店面,未曾见出去,怎的会没人?”
老板见她一脸笃定,再回想起之前遇到的姑娘,小心的问道:“你家小姐可是身着一身湖蓝色罗裙,脸蛋圆圆眼睛大大的煞是可爱。”胡儿点头称是。
老板恍然大悟:“那小姐换了一身男装就走了。”说完还偷偷的打量着胡儿,思索着该是哪家的小姐女扮男装逃跑了。
胡儿大惊失色,慌乱的跑回马车处,一边上车一边对着车夫说:“快,回府通知老爷夫人,小姐出事啦!”车夫一听,也没问何事,一挥鞭子就赶了马车往孙府去。
胡儿回府跟孙夫人一汇报,这下孙府大乱,孙老爷、孙靖席、孙靖锦也都前后脚赶回府来。孙夫人手里握着在孙靖姝屋里找到的信,傻傻的愣在哪里,最后是孙老爷轻轻拽了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得五雷轰顶:“姝儿为了拒绝议亲离家出走了之前可是没有半点迹象啊!”还孩子,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非得闹这么一出。
孙靖席眼见情况不妙,从父亲手中接过来信,与孙靖锦一同看着,孙靖锦当场就对欧阳康恨之入骨,心想:“都是这厮那日蛊惑了靖姝。”一向冷静睿智的孙靖锦难得冲动了一回,说:“我去找欧阳康。”他没说是去算账,孙靖席理解错了,以为是去求援,他点头赞同:“也好,有欧阳府帮助,定能早日寻回妹妹。”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去李思哪儿看看,说不定姝儿是去寻她了。一个钟头后,我们西城门口会合。”
孙靖锦策马狂奔向着欧阳府而去,孙靖席去找李思,又吩咐孙溢去点几名护院,让他们先去租马,然后西城门待命。孙靖席先去了“云想衣”,可李思并不在店里,他又寻到李思家中。巧了,慕容念也在,二人听说孙靖姝离家出走,那是一个心惊一个心虚。
心虚的自然是李思,她知道靖姝的这番行为跟她那些话本子脱不了干系,而且靖姝之前就说过,想要女扮男装行走江湖,只是李思当初以为那不过一句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人既然不在李思这里,那必然是出了城。慕容念与李思一骑,同孙靖席一同直奔城西而去。
那边,孙靖锦来到欧阳府,一跃而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等下人通传就往府內冲了进去,一边冲还一边大喊:“欧阳康,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当真是毫无风度而言。
那边正在院中练武的欧阳康听到声音,收了剑寻声而出。孙靖锦见了一脸茫然的欧阳康,心里那根悬着的弦终于定下来:“看来他是不知情的,姝儿并不曾来寻他。”但,孙靖锦还是忍不住朝着欧阳康一拳打过去,自然这一拳是被欧阳康轻松的躲了过去,孙靖锦人没打着自己反倒趔趄了好几步。
欧阳康一皱眉,忿忿的开口:“你不至于吧!”他以为对方是看不惯他在靖姝面前求表现。孙靖锦站稳了身形,借着理衣袖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打不过,还是动脑子比较有效。
孙靖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靖姝离家出走了。”他边说边观察欧阳康的反应,后者瞠目,还没反应过来,孙靖锦又幽幽的补上一句:“为了躲避亲事。”欧阳康眼睛又睁大了几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脖子微微前倾,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孙靖姝即便是再活泼,也不至于如此行事。孙靖锦却是还嫌不够,又扔下一个炸弹:“这跟登山那日,你的教唆脱不了干系。”这话说有理它也也没理,欧阳康那日讲述的那些不过是个楔子,把埋在孙靖姝心里的那个念头彻底释放了出来。
欧阳康一听人不见了,也顾不上什么惊讶,又或是弄清什么前因后果,急忙点了一队人马也奔城西而去。一众人在城门口汇合,先交换信息,首先要弄清楚往哪儿去寻人
孙靖锦先开口:“靖姝不会骑马,必然坐马车而行。我同附近的车行打听过,今日确有一身形与靖姝相似的男子租了马车。扔下五十两银子说要出城,并未说清具体去向,只说如若银两不够,届时再补与车夫。”他瞪了一眼欧阳康,又从牙缝里补了一句:“猜测应该是往塞北去了。”他还是觉得靖姝是被欧阳康的那些故事蛊惑的。一如之前的判断错误,今天可能是孙靖锦一生中犯错误最多的一天。
李思怯声声的发表不同意见:“也有可能是往南方去了。”毕竟靖姝不至一次问过她“江南真的那么美吗”?
一人一个主意,还是个南辕北辙的指向,孙靖席略一沉默,表达了不同的意见:“去塞北应该走北城门,去南方应该走南城门,而如今靖姝在西城门附近消失,那应该是走的西城门出城。”这下完犊子了,三个人三个方向,难不成一人一个方向去追
慕容念这时开口分析:“有没有一种可能,靖姝对这些地理位置根本不清楚,所以,无论她是想去哪里,她只走过西城门,于是选了这里出城。”关心则乱,旁观者清,慕容念此番分析得到大家的赞同。
那就顺着这大道往前追,过去不过几个钟头,速度快晚上就能追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顺着官道一路向西急行。路过雾泉山的时候,孙靖席让孙溢领了两个人去山上看看,如若寻着人放响箭为号。其余的人一直追到傍晚也未见着孙靖姝的人,赶了一日的路,又累又渴又饿,而在前方还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岔路。
孙靖锦与欧阳康对视一眼,而后点头,随后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客栈发话:“先去客栈修整一下,备好干粮等再赶路。”一行人进了店,欧阳康顺便跟店家打听:“店家今日可以见过大概这么高,模样清秀的男子来过,应该是乘马车而来。”边说边比划着孙靖姝的身高。店家思索片刻摇头:“不曾见过。”
欧阳康点头称谢,回过身去与孙靖席商量:“既然孙姑娘没有在这里休息,按天色看,应该会在下一个客栈休息,今夜是关键。一会我们兵分两路,先寻到人的放此为信。”说着指了指手中的响箭,孙靖席点头接道:“那我向右,你向左。”
欧阳康点头,出去安排了一番,很快便领着他带来的一行人先行一步往左边疾驰而去,将军府里的人行军赶路都是家常便饭,自然是普通的护院家仆不能比的。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余下的人也都整装出发,来到岔路口,孙靖席领着一众人往右。慕容念和李思共乘一骑,走了这一路,马也累了,落在最后面。李思抬头对慕容念说:“不如我们走左边如何。”李思自认为孙靖姝往南去的可能更大,慕容念点头,跟前面的一位家仆打了招呼掉头向左边的大道而去。
孙靖姝一路向西也不说去哪儿,车夫驾着马远远看到岔路口问:“公子,前面有两条路,该往那边走”靖姝反问:“去江南应该往哪边走”车夫连忙勒了马停下,回头来反问:“公子去南边为何往西走”孙靖姝扶额,失算了,那日游山走的西边,她下意识的就走了西边,未曾考虑过这些。这下尴尬了!
车夫见里面半天没有回声,又见这公子人小清秀,见着怪招人喜欢的,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帮忙出谋划策:“公子如想往南,可以折回城内,从南门出去;又或者绕过都城再往南,如此该走左边。”孙靖姝终于松了口气道:“那就劳烦您往左绕城向南吧。”
两人赶了一路,直到傍黑才找到一家小小的客栈歇下。孙靖姝未曾出过远门,也涉世未深,不知道出门在外钱财不可外露的准则,付银子的时候直接扔过去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她闲碎银子费事,带的全是五十两一锭的),在这偏远的地方钱财来得本就不易,孙靖姝要是只有这五十两还好,可店家明明看到她钱袋子里至少还有好几锭,而她本人看起来柔弱很是好拿捏,顿时心里起了歹意。
孙靖姝第一次赶路,身体累心更累,早早就睡下了,可到了半夜许是第一次外出,心中不安,忽然惊醒过来。这一醒来就再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穿了衣服起来,推开窗户,搬个椅子坐着窗边,望着空中挂着的那轮明月发呆。
爹娘,还有哥哥们应该已经看到了那封信,知道她已经远走他乡,那他们是怪她还是担心她?她自认为事情说得很清楚,让他们不要来寻她,等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回来。可她那里会知道,她那些话自动被家人屏蔽了,又岂有不来寻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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