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捉虫）

啾啾难办地看着落在水桶里的擦身巾子。

        “绒姐姐，你可不可以进来一下。”

        宋戎已经快速回到了室内，他立在净室门前，听到啾啾的话心道当然不可以，可他沉着半晌还是道：“是怎么了吗。”

        啾啾：“擦身子的落水里了，我拧不动。”

        那我更不能进来了呀。

        宋戎眉头微蹙，默默腹诽着，最后纠结着问：“你用我的可以吗？”

        “用，用你的吗？！”啾啾似乎惊到。

        她好像不是很愿意的样子，宋戎红着面想。

        可事实是，啾啾被净室里的热气熏得连呼吸都快呼吸不上来了。

        绒姐姐擦身的巾子给她用呢。

        她混沌的脑袋瓜子里不可控制地浮现出宋绒芙蓉出浴，锁骨盛着一汪清水，抬起长腿踩在凳子上，身姿妖娆地拿起巾子缓慢吸过雪白肌肤上的水滴的画面。

        啾啾面色爆红，曲起手指敲脑袋：“真羞，你怎么能这样想。”

        屏风后宋绒的影子微微晃动。

        “你介意吗，要是介意，我再想别的办法。”他清声开口。

        那声音与平日的嗓音有点不同，都点清淡沙哑，还有一点点磁性，莫名让人觉得很性感。

        啾啾心尖尖一抖。

        “不会，不会介意！”她缩着指尖，快速摇头。

        她小手捧着心口，觉得它跳得好快，咚咚咚地像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啾啾手掌心按住心口，心里嘀咕：你别再乱跳了呀！丢人。

        宋戎声音没由来地哑了：“你靠火盆近一点，近点暖和，我现在去拿。”

        擦身的巾子晾在窗下。

        宋戎开窗去收，黑暗里闪过好几双亮晶晶带笑的眼睛，宋戎“砰”地红着脸关窗。

        他紧张地站到屏风后，闭着眼睛，单手伸进去不忘贴心解释道：“我每次用后都有洗晒，是干净的。”

        “谢谢你绒姐姐。”啾啾咬着唇，探着身子去够。

        黄色绢丝屏风上倒影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湿漉漉的手指几次触碰到宋戎的指尖，宋戎心里好像被一整个蚂蚁窝的小蚂蚁爬过，又痒又麻。

        他手指紧抓着巾子，在她又一次努力来拿的时候，半个身子往旁边一跨，脑袋以最大的幅度扭着，手臂往前一凑，整个拳头送进了姑娘家软绵的掌心。

        她接住了巾子，宋戎红着脸缩回拳头。

        啾啾轻轻咬着的唇瓣，朱唇榴齿被她咬得娇艳欲滴。

        黄色绢丝屏风上投影着她曼妙的身姿。

        只用一根发钗盘起的云髻微微松散，因为低头几缕发丝滑落在她肩上，被水珠晕染，蜿蜒贴敷在胸前。

        啾啾咬着唇，用染上他的着梨花白雪香的巾子擦身，身前水珠被巾子吸走，洁白的巾子变得水透。

        她正拿过宋戎放在茉莉花香皂旁的小瓷瓶，手指挖了一点乳白色脂膏，红着面准备往胸前抹。

        “啾啾。”宋戎忽然叫她，声音带着一抹暗哑，“穿好衣裳了吗。”

        “等等呀。”啾啾一时手忙脚乱起来，手上力道也没放轻，单手捧着一捧霜雪，胡乱抹上去，“呀”地一声，指甲刮蹭到红梅。

        宋戎以为她摔了或磕碰了，闭着眼忍不住前进了一步：“怎么了。”

        啾啾现在雪上加霜，原本只是有些肿痛，现在变成了火辣辣的刺疼。

        “没事没事。”她忍着哭腔，又挖了一点抹上去，想着多一点效果也许会好些呢。

        宋戎给的药确实是好药，抹上去一会儿，就凉幽幽地很舒服。

        啾啾松了口气。

        她怕刚涂上的药膏被衣料蹭化了，所以没打算穿小衣，碰巧宋戎自己十二岁后就没穿过肚兜了，也没想到给她拿。

        啾啾直接空着将寝袍套上，扶着架子光脚踩上在室内的软底绣鞋。

        “好了。”她细声细气地开口，手指提起胸口的衣襟，偷偷地散药气和热气。

        她沾雨后还有沐浴后就会很热，不是生病，是自小如此。

        宋戎听到声音，暗自松了口气。

        终于好了。

        他屏住呼吸，同手同脚走进去，正准备扛起啾啾就跑出去丢榻上。

        刚叉开手，袖子却被人揪住，扯了扯。

        他低头。

        温香软玉，堆云窝雪的起伏在宽松的衣襟下投入眼帘。

        宋戎不甚看到一眼，默默将眼睛移开。

        啾啾揪着他袖子指着地上丢着的银朱色的一坨衣物，不好意思道：“我想将它们都烧了。”

        宋戎看着房梁，嗓子暗哑：“没关系，我来。”

        他将啾啾抱回榻上，掀起被子给她盖好，被子掖到下巴下，直到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颗小脑袋。

        宋戎沉默了一会儿，才去门后拿火钳。

        将屋子里的窗户打开通风，这才拎着火钳走去净室。

        净室里本来就水汽重，炭盆里的炭上面一层差不多都被水珠打湿了，覆着一层黑灰。

        他蹲在炭盆前，拿起火钳轻手轻脚地翻了翻，将有明炭的那一面翻上来，把打湿的的那一面翻下去。

        他用火钳夹起那团银朱色的斗篷，将斗篷表面上的一层雨水抖掉，方便放进炭盆里烧。

        忽然一件乳色的轻纱衣衫从银朱斗篷里滚下来。

        窗外夜风吹进屋子，轻纱展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一件银朱色布料的，绣着抓破美人面茶花的小衣。

        细细窄窄的两根银红色带子躺在地上。

        他已经不穿肚兜了，所以这件红色的小件是谁的贴身物不言而喻。

        宋戎大脑当机鬼知道他是怎样红着脸将那件小衣夹起来烧得一干二净的。

        他端着炭盆出去的时候啾啾还没睡，她半张小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干净纯洁的大眼睛，一舜不舜地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宋戎红着面道：“去倒灰，满了。”

        他要去消灭证据，那些烧掉的灰要是不去倒掉，一直在他榻前放着，在他眼皮子底下烧着，他怕今晚一闭上眼睛那块女儿家穿的小布料就会出现在他眼前，那这一宿都别想睡了。

        啾啾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躺在被子里，克制又殷切地对上他的眸子：“那你快点回来。”

        -

        孟含和几个兄弟算着时辰刚从各个树上、屋顶上、房檐上翻下来，落地轻巧无声，和倒灰回来的宋戎打了一个照面。

        宋戎看着他们手里贴心准备的粗麻袋，眉心挑了挑，露出一个温煦和善的笑，口型示意:“等我。”

        几个兄弟和他安静地点头致意，脚尖点地，快速地隐藏在黑暗中。

        宋戎回屋放了炭盆，几步走到衣厨前翻出厚实的斗篷。

        他快走到啾啾榻前，啾啾已经睡着了，他弯腰，漆黑的长发垂落在啾啾身前笼罩着她，他伸手隔着被子推了推啾啾的肩膀:“醒醒。”

        啾啾困顿地睁开眼，她才刚睡过去一会儿，如今被叫醒有一会儿缓不过神来，几乎是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如瀑的头发垂下白玉面庞朱口皓齿的人。

        她慢慢坐起来，被子滑到腰腹间，眼皮沉得厉害，打了个哈欠，声音娇憨绵软带着浓浓困意：“怎么了啊。”

        她慢慢起身的同时宋戎也在慢慢往后靠，垂落的长发终于不在囚围着她娇嫩的面庞。

        少女宽松的寝袍已经歪到了一边，轻汗微微，流香涨腻，衣襟斜挂在肩头。

        她无知无觉。

        宋戎伸手替她将衣襟拨正，在清绝的容颜几乎要撑不住笑裂开前，他怂恿道：“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厨房偷点吃的”

        啾啾将被周公拽走的神魂立时归位，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要！”

        “可是我们被抓住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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