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平津桥（2）

“平津镇是什么地方？”姜懿好奇的问。

        那些大汉到了客栈，急忙栓好马匹，收拾整理着货物。而之前领头的李田已经不见了身影。姜懿感觉握着她的手一僵，疑惑的看向羡青白。

        老车夫又吐了一口烟，烟雾弥漫，老头眯着眼睛，看着整理货物的几个壮汉，漫不经心的回答姜懿。

        “平津桥，平津坊，一个快乐，又肮脏的地方。”

        见姜懿不解，羡青白有点难以启齿的向她解释“平津桥，是文国有名的花柳巷，而平津坊，是这里最有名的风尘坊。”

        一个眼角有道刀疤的大汉搬完一车货，得了空闲，走向了他们的驴车，姜懿和羡青白赶忙下了车，相比他们的拘谨，大汉和老头倒是很随意，想来是经常遇见搭车的路人。

        刀疤大汉见怪不怪的把手搭在了粮堆上，老头把烟枪递给他，他接过来猛吸了一口，然后开始卸下粮堆上的捆绳，一边卸一边说道：“我们要在此地暂且休息两天，你们怎么打算？”

        姜懿和羡青白对视了一眼，开口回答：“我们也不急，不如也在这里休息几天。”刀疤大汉已经把绳子结了下来，把一袋谷米扛上了肩头，看了一眼姜懿“那你们可得赶紧去定房了，我们没定你们的房间，平津镇的客栈向来非常抢手。”

        确实，姜懿挨着平津镇的客栈一路打听过去，连最偏远的客栈都没有空房了。

        风餐露宿？

        姜懿有点纠结，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平津镇确实是繁华非常。

        羡青白看着路上的行人，让姜懿留着原地，然后便消失在了人潮中，姜懿有点迷茫的站在原地，突然一阵喧嚣。

        一匹失去控制的马匹在街道上横冲直撞，驾马的主人慌乱的拉着缰绳，朝着人群大喊：“让一下让一下！”人们急忙避让开来，但是周围的摊位遭了殃，被撞的七零八落，马儿也越发暴动。

        姜懿见状，飞身踏在了马背上，抓住了缰绳，马头被高高拉起，扬着前蹄，发出一声吼叫。

        与此同时，一把剑从人群中飞出。

        啪，马头落地。

        姜懿：

        马的主人：

        姜懿眯着眼睛，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剑被召回，他把剑插回了剑鞘，走向姜懿和马的主人。

        “啊啊啊我的马我的马！”惊叫声响起，姜懿这才注意到了马的主人，明显是个姑娘，女扮男装的非常粗糙，嘴上还贴了一撮小胡子，大概是因为牵制马匹，现在胡子有点歪歪扭扭的，头发也有点凌乱。

        白衣少年朝她抱拳，鞠躬，致歉道：“抱歉，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我会赔您这匹马的。”

        姑娘顿了顿，开口变成了清朗的少年音“可是，你完全可以把我们拦下来啊，干嘛要直接杀我的马啊！”

        说完，又看向姜懿“人家都快帮我控制住了。”说完，朝姜懿眨了眨眼睛。

        姜懿：

        白衣少年没有多说什么，从储灵袋里取出银两，放在了姑娘面前，然后准备转身离开，结果这个姑娘直接拉住了他的衣袖，有点不依不饶。

        白衣少年好脾气的转身问：“姑娘想怎么解决？”这个姑娘刚想说什么，围观的人群中钻出来一个小厮，跑到姑娘面前，一脸焦急：“我的大小少爷，这可吓死我了，这么闹，让我怎么交待啊。”

        姑娘支支吾吾的，松开了白衣少年的袖子，少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在人群中。

        羡青白拿着两串冰糖葫芦，从围观人群里出来，皱着眉头看着姜懿，把糖葫芦递给她，从衣袖里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掉了她脸上粘上的血迹。

        几个摊位被掀翻的摊主也走上前，姑娘双手合十，朝他们不停的道歉，刚才那个小厮从储灵袋里取出银钱，一个个的赔偿。

        而羡青白帮姜懿擦完脸，拉着她的手离开，姜懿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姑娘，姑娘朝她挥着手，大声的喊了句谢谢。

        “刚才你去哪了？”姜懿回过神，问道。

        “我去打听了一下哪里可以租马车。”

        “随便买了两串糖葫芦？”

        “嗯。”

        “欸嘿嘿。”姜懿笑着摸了摸羡青白的头。

        他们租了两辆马车，虽然没有租到客房，好在马车上有卧榻，倒是解决了住宿的问题。

        两人将马车停在了平津河边一座破败的小石桥旁，位置比较偏远，没有什么人烟。姜懿上了马车，拉上帘子换衣服，羡青白站在河边的柳树下，水面映着黄昏的金光，柔波里水草摇曳，他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影子，陷入的回忆。

        湖畔的凉亭，夕阳的柔光，微风吹来一阵清凉，朗朗的书声，母后温柔的浅笑，喂给他的葡萄清甜，用手绢轻轻的帮他擦去嘴角的水渍

        “羡青白。”

        姜懿的一声呼唤，拉回了他的思绪。

        羡青白回过头，姜懿刚刚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了半个身子，在他的目光中，走下马车，扶了一下发簪，然后婷婷袅袅的转了个圈。

        “怎么样？”她朝他笑着问。

        羡青白楞了一下，风吹起他的一缕发丝，他垂下眼帘，回答到：“好看。”

        “嘿嘿嘿，待会带你去个好地方耍耍。”

        羡青白躲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脸黑的像磨好墨水的砚台，墨水简直要溢出来，压抑着怒气说“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姜懿已经被一群女人拥搂着进了楼，努力的探头朝羡青白喊了句：“小白啊，你要是不想进来，就自己逛逛昂！”不敢再看他的神情，姜懿低下头，满足的靠在一个美女的胸脯上，美女用帕子轻轻的扫过姜懿的脸，娇俏的说了句“讨厌~”

        靠在美人的怀里，一位佳人捶着腿，一位佳人捏着肩，还有一位小姐姐用芊芊玉手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嘴边。

        夫复何求啊！人生都值了！

        姜懿感慨着，心满意足的看着楼中心的舞台，乐妓弹着曲，舞娘翩翩的甩出一节水袖，台下掌声连连。

        “恩公？”

        熟悉的少年音。姜懿回过头，正是下午遇到的那个姑娘，现在和她一样被美人簇拥着，朝她眨了眨眼睛，举了一下酒杯。

        羡青白一个人在镇上闲逛着。

        平津镇面积很大，平津河横穿小镇，周围的妓坊使它出名而繁荣，除了平津桥一带，小镇的其他地方也依旧热闹。夜市亮着花灯，良家的女子结伴游逛，首饰铺、烧烤摊等生意依旧繁荣，几个小孩举着新买的竹蜻蜓跑过街道，笑声伴随着他们嬉闹身影消失在人群。

        羡青白买了点姜懿爱吃的糕点，周围的几个女子看着他娇羞的小声议论，当他看向她们，又用帕子轻轻的遮着脸，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羡青白皱了皱眉，快步的走开。

        夜市的喧闹渐渐远去，羡青白穿过小巷，走回了马车。

        桥上，孤零零的驻立着一道黑影。

        注意到羡青白，猛地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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