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级效率

　　在李闲云的主导下，易胜制片厂正式成立，地址就坐落在萍水公司早就打造好的那片园区。
　　正式成立的制片厂，第一个合作对象就是昌新。
　　冯敏中得知合作项目由他们立项也很是开心。参与立项就意味着有一定的主导权，投资小，占股还不算太少，正好可以发挥各自的优势。
　　比原来的资源合作更能发挥各家所长,  但这也意味着影视公司以后也要有一定的变化：各家影视公司以后招人就是以艺术，创意，营销这方面为主——这方面的软装真心靠堆人，易胜传媒确实无能为力，所以全面释放出去。要不是自己家还要做电影，说不定连剧本审核都会裁撤。
　　项目早已筹备完成，今天是剧组开机的日子。
　　随着一辆大巴车和一辆小车驶进园区，为首的一辆小车上，冯敏中已从车上下来。
　　宣东带着人迎上：“冯董,  您还亲自来了啊。”
　　冯敏中笑道：“李闲云告诉我，你们易胜制片厂又出了新的花活儿，第一个就给我们用。我不知道是该高兴第一个享用原封货呢，还是该担心做实验品，就跑过来看看了。”
　　宣东大嘴一咧：“操，又不是姑娘，原封你妹啊。你是实验品。”
　　冯敏中：“……”
　　宣东已大笑着搂住他肩膀：“放心吧，早就练过无数次了，包你满意。”
　　“练？”冯敏中不解。
　　宣东也不解释，直接拿起喇叭喊道：“那边香案已经摆好了，大家过去上香，然后就可以开工了，场景都已经准备好。”
　　说着就有人领他们过去。
　　冯敏中带来的都是团队主创,  包括制片，主演和艺术主创，导演则是这边的许涵,  主要新流程需要易胜传媒的人出马，其他剩下的工作人员都是由制片厂这边负责。
　　人数不多，行动效率也高。
　　来到香案前，就见大红幅挂着“龙魂剧组开机大吉”。
　　工作人员刷的把香点起，引领他们站位，冯敏中居中，导演许涵和一位大咖主演分在左右。
　　现场制片已开始喊“鞠躬”了。
　　大家刚下车就上香，蒙头转向，刷刷刷三次鞠躬。
　　现场制片喊了一声“结束”。
　　就见一群人冲上来，拉着大家就往里走。
　　几名主演已经在化妆组引领下直接去化妆了，而摄影师灯光师机位都准备好了。
　　许涵已来到监控器前：“第八十一场，第三镜，演员入场！”
　　冯敏中有些懵逼：“什么情况？还没开始化妆呢？”
　　宣东笑道：“这场没主演，是群戏，都是我们的群演负责，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等拍好这场，主演们也差不多化好了，然后就是下一场。”
　　冯敏中看看时间：“我们下车才十一分钟，这就开始拍了？”
　　宣东眉头一皱：“操，还是耽误了一分钟。所以说这上香就是烦，要我说还上个屁的香，人来了就直接开机,  多好。李闲云说剧组忌讳还是得在意一下。他个素来百无禁忌的竟然还有禁忌，也是邪门。”
　　“现场静默！”许涵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Action。”
　　一群人已刷刷刷开始舞刀弄般的表演群体打戏。
　　这场戏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人来开工，所以群演调度比较麻烦，容易出错，所以也是比较难拍。
　　拍了约莫四十分钟后，这一组镜头全面拍完。
　　许涵叫道：“眉儿，化妆怎么样了？”
　　“还有十五分钟！”江眉儿叫道。
　　许涵拿着喇叭叫：“第八十一场，第一镜准备！”
　　就见刷的一群场工进入场地，手里拿着一堆玩意儿开始堆起来，跟搭积木似的竟然在现场搭起了一座木制平台。
　　冯敏中不解：“这是什么情况？”
　　宣东解释：“模块化置景，下一场是斩首台，就用一次，也没有现成的景点，所以直接现搭就好了。”
　　斩首台不是没有现成的景点，但是没必要，跑来跑去的反而耽误时间。
　　这刻就见一大群场工约莫有二三十个，咔嚓咔嚓拼积木般，将各种模块组合完成，底座，平台，立柱，幡布，纷纷搞起，人数众多而动作飞快，有条不紊，很快就把一个斩首台搭建完成。
　　冯敏中看得诧异：“我了个去，这些场工可以啊。”
　　“经过训练的，他们是易胜制片厂的正式员工。”宣东解释道。
　　一般场工可没这么高的效率，关键是配合度要求高，还得熟悉所有的模块，可以说模块化置景对场工的要求也极大提升，所以必须自己养人。
　　“多少钱？”冯敏中问。
　　“没活二百，负责训练与熟悉模块，有活的时候就是八百。”
　　“靠，不少啊。”冯敏中咂舌，这要是干一个月，也能有两万多了，啥时候场工能有这收入？
　　“干的活儿也多，该有的。但也因此必须集中使用，今天是第一天，尽可能拍群戏，也给主演适应时间。等群戏差不多了再上文戏。”宣东解释道。
　　“可是没有美工啊。”冯敏中疑惑。
　　你们这么搞，效率是不错，但是全模块置景，是纯木的，看起来就太不美观了。
　　然后就是一群人上去拿着喷枪对准平台，一名员工对着后方喊话：“第三十二场平台，柱美启动！”
　　就见喷枪扑的射出大片的油漆，落在平台旁的立柱上，四个立柱已变成了盘龙玉柱的形象。
　　接着就有人将一个巨大的砍头架放在上面。
　　“斩龙台准备！”
　　滋。
　　喷枪再喷。
　　那原本木制的斩首架便被喷上了金属光泽。
　　没过多久，一个真正的斩首台已搭建完成，看起来有模有样。
　　冯敏中也是无语了。
　　这种模块置景以前不是没有过，早年弯弯最喜欢干的就是这么置景——弄一堆泡沫塑料，然后盖一块布，就成了假山。
　　好处就是简单方便，坏处就是要多low逼有多low逼，演个电影电视就跟演舞台剧或者木偶戏似的。
　　易胜传媒的做法某种意义上跟弯弯干的事没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通过强大的美工弥补不足，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的就是金玉其外。
　　同样是low逼布景，愣是搞出一股大气魄来，这个就牛掰到爆了。
　　关键你还没法学——模块好学，但你没那个美工能力啊。
　　当置景完成时，就见几名灯光师开着吊臂车直接把灯悬下来——白天有时候也要灯的。
　　关键你们家打灯用吊车？
　　到是省了布灯的麻烦，操！
　　随后是一块黑布撑起，形成局部遮蔽，于是斩首台上形成人工阴影，灯光打起，落在斩首架上，金属冷光竟然还有细密的雕纹，带着阴森诡谲与死亡的气息，灯光效果更是精准落在斩首架上，形成半明半暗的区域。
　　我了个操！
　　这是白天啊，灯光还能打出这效果？
　　这置景这打灯也是没谁了，不管效率高，还特么效果好，别人花一整天都未必能做到啊！
　　当这边完工时，那边演员们也化好妆了。
　　男主演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两名工作人员咔嚓给他上枷锁，接着就往斩首架上拉。
　　男主之前没和易胜传媒合作过，有些懵逼：“这场是后面的砍头戏？”
　　“对，这场戏台词少，方便你提前进入情绪。”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听诊器模样的贴片对着男主一贴，看着手中的资料对携带的耳麦道：“后台后台，恐惧调节，微带不忿与愤怒！”
　　食欲瓜用下，一丝面对死亡的恐惧与面对命运的不甘便同时在男主演心底滋生，伴随的还有原本就存在的迷茫……
　　工作人员直接将他按倒在斩首架上，早就准备好的龙套刽子手高举鬼头刀。
　　其他人纷纷退避。
　　场记打板，许涵大喊：“Action！”
　　夸嚓！
　　斩首架上闪耀着金属寒芒的“刀锋”已落下。
　　那一瞬间男主演吓的大叫出声。
　　“咔！不错！这条可以过。咱们再来两次，试试换个镇定点的。”许涵满意点头，对着摄影师喊：“三号机换个角度。”
　　摄影师没好气道：“预演里没这个。”
　　许涵郁闷：“帮个忙，女主还没化好妆，让我发挥几个镜头。”
　　摄影师耸耸肩，抱着摄影机往一边走。
　　这边男主演摸摸脖子，再摸摸刀刃：“操，这么象？吓死我了？”
　　冯敏中疑惑：“你们刚喷的油漆，不掉漆吗？”
　　宣东微笑：“速干漆。”
　　冯敏中越发不解：“这速的有点过分啊，你们都可以卖油漆了。”
　　宣东正色道：“易胜传媒是影视公司，我们无意进入家具行业。”
　　那边许涵已垮嚓垮嚓又拍了几条，看看没什么问题，叫道：“特写人头！”
　　一名工作人员直接从旁边箱子里取出个假人头，跑到台子上，一名摄影师跳上台，假人头一丢，摄像机跟随拍摄。
　　“第八十一场第二镜，Action！”这个镜头拍完，许涵接着喊。
　　就听轰的一声呼啸，天空中骤然现出一条巨大的神龙形状，竟然还闪耀出火焰的光彩。
　　所有摄像机同时对准空中狂拍。
　　按照剧情，男主被斩首，化作神龙翱翔九天。
　　这本来应该是特效。
　　但是这一刻……
　　我了个擦！
　　冯敏中指指天空：“全息投影？”
　　宣东微笑：“是的。”
　　冯敏中艰难咽唾沫：“白天，对着天空全息投影！”
　　宣东摊手：“易胜传媒是一家高科技公司。”
　　冯敏中摇头：“成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边许涵又拍过几组镜头，开始喊：“收台！第六十四场！”
　　接着就是场工快速拆卸，装箱，推回工区，同时另一组场工过来准备新景，同时灯光师已开始收灯，那边摄影师，录音师搬着设备就跑……真特娘的，全是用跑的。
　　易胜传媒给钱足，要求高，动作慢了宣东那个狗娘养的直接对屁股踢——这破地方有内部淘汰机制的，不要你技术好，就要你按部就班干活，跟上大家的速度，干不好就走人。
　　冯敏中不解：“这都上了色了，拆了后还怎么用？”
　　宣东笑道：“能消融的，速融水，可以消除油漆，这里就不展示了。”
　　这要喷枪一滋，所有油漆自动消除，确实有点难堪，所以就只好后台操作去了。
　　冯敏中点点头：“理解，易胜传媒是一家高科技公司。”
　　操啊！
　　你们拍什么电影啊，真的该去卖油漆的。
　　宣东拍着冯敏中道：“今天先拍需要现场置景的部分，所以效率低一些，尽量给大家一些适应时间。”
　　“你说这叫效率低？”冯敏中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这特么才两个小时啊，两场大戏都拍完了。
　　“唔，毕竟还有不少现场置景。后面没多少现场置景需求，效率会进一步提升。大家都得加快，今天这样子一天只能十五场左右，后面一天要二十场戏呢，咱们的许大导演又是个要求高的，要的镜头还贼多，拼命喊着给他点发挥空间……对了你带的导演来了吗？让他赶快适应一下，以后就要你们家的导演亲自主持了。妈的，这破模式还得带学生，一个个的都不懂行。”
　　冯敏中：“……”
　　来观摩学习的导演：“……”
　　合着我们都成行外人了。
　　这一天，昌新公司所有人都被易胜制片厂的工作效率无语了。
　　超神剧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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