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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全都乱套了


好杰克正凑近看着警员举过来的电脑屏幕,时不时几个人讨论几句,偶尔也会扫眼夏清河。
  夏清河紧紧盯着他们,他只是个不善于表达的科研人员,面对这样不能靠算式和工具解决的问题,他实在不知所措。
  他瘪着嘴努力保持着镇静,左手紧紧抱在胸前,手心里已经都是汗,
  右手不自觉地在胡楂里拨弄着,但凡找到一个略长一点的胡子,就使劲拽下。
  带着桑吉逃亡?不不不,他很快让自己冷静,把这个糊涂的想法推出脑海,两个什么反侦察能力都没有的科研人员,估计都跑不出这个山庄就得束手就擒。
  再说这和桑吉也没有什么关系,眼下先要联系李强把桑吉带走。
  智脑系统,给李强打电话。
  电话在连接中,这空档夏清河正好看见桑吉鬼鬼祟祟抱着一个木箱,从楼梯那举起来给他示意一下,那意思就是我带好仪器了,你下地下二层车库来找我,咱跑哇~
  夏清河登时无语了。
  “夏队,您好,我是李强。”电话正好接通。
  “李强,我这遇到点特殊情况,你现在马上来我家,把桑吉带走。”
  “好的。”
  李强什么也没有问,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夏清河定了定神儿,又拨通了所长白占新的电话。
  “白老……”
  夏清河话一开口就突然很羞愧,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外面闯了祸的孩子。
  “小夏啊,我正好要给你打电话,你阿姨说明天让你过来吃饭,给你做茄子煲,”白占新接到夏清河电话明显很开心,“哦对了,把桑吉那逆子也带着,你阿姨非让你带着他!”
  “白老,我这遇到点事儿,一会儿李强带桑吉回去,我明天可能去不了。”
  “小夏,你这怎么跟交代后事一样?应该不是工作遇到难题了,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别藏着掖着!”白占新所长没有一般科研人员的儒雅,反倒是有将军一样的爽朗和豪气。
  “白老,我可能闯祸了……”听到白占新底气十足的话语,夏清河心神大定,当下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省略了零会主动求救的细节,他在警察到来之前已经命令智脑系统将那一秒抹掉了。
  “我先挂了。”哪知白老听完了,只说了这一句话就速度切断通话,弄得夏清河苦笑,看来连白老都觉得棘手了。
  “夏,”好杰克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走过来,“现场勘查基本完成了,杜盛强我们已经就近送去医院了。Via公司那边我刚刚联系了,过一会儿就能过来。”
  “谢谢,杰克警官。”夏清河一脸灰暗,“还需要我配合什么?”
  “你先看看现场勘察记录,确认无误,可以签字了。最近三天您先不要出远门,可能还需要您能随时来警卫队协助结案。”
  “这么快就能结案?”夏清河接过好杰克手里的板夹,上面是枣城警局专用的出警现场记录,右上角是枣山和白色信鸽两种图案构成的LOGO。
  其实现在除了政府和科研机构,民间已经很少用纸了,大家都是利用智脑电子签即可,所以这种纸都是有防伪标志和定位跟踪功能的,且每一张都是防火、防水泡、防撕毁的材质,非常珍贵,警队用纸来做记录,正是为了避免发生证据被篡改。
  “从现场初步勘查的情况来看,事情前因后果还是很简单清晰,应该不会有太大争议。”
  可夏清河在初步勘察意见那里看到一行字:1.杜某故意毁坏他人财物,动机待确认。2.智能设备(人形)有攻击人类行为。
  第一条好理解,第二条夏清河觉得每个字都认识,就是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好杰克看到夏清河的表情,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一台微型电脑塞到他手里。
  夏清河一脸茫然地看了一眼好杰克。
  好杰克则露出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的表情,伸手过来点了一下播放按键。
  夏清河看到自家防护墙外来了那个叫杜盛强的访客,他穿过前院走到了门前,一会儿零和自己前后脚来到了门厅。
  杜盛强扫了零一眼,那一眼里明明有着贪婪,夏清河忍不住自责,当时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细节。
  视频一直播放着,夏清河再次看到杜盛强将脏脚踩在零的脸上,看得出来,这一段已经换成了夏清河另一套设备录制的影片。
  夏清河在视频跳过了零求救那一帧时,眼皮跳了跳,不知道警卫队是不是能察觉,随后关键的一幕马上就来了。
  他看见零鹰一样飞出窗口,轻盈落在草地上,下一刻便毫无停顿地冲向杜盛强,从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后一扯,再狠狠砸向地面,远远地还能看见夏清河自己从正厅门跑出,脸上的表情狰狞。
  正常来说,下面就是夏清河跑到跟前飞起一脚,然而……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眼看夏清河就要跑到跟前,零突然松开钳制杜盛强的手,同时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杜盛强的屁股上,接着人就飞出去了,恰好此时夏清河赶到也迅速踢出一脚却踹在了空气里,然后就是桑吉的大叫……

  不对!
  这不对呀,全乱了……
  好杰克轻轻拍了拍夏清河的肩膀以示安慰,就走开了。
  夏清河扭头盯着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零,他低声问:“零,你会对我撒谎吗?”
  【不会,智能机器人不被允许对人类说谎。】
  “是不是你自主修改了监控?”夏清河想了很多可能,好杰克和自己关系算是不错的,但是首先他没有这个技术这么短时间将视频改得如此巧妙,其次好杰克很刚直,包庇罪犯是根本不可能的。
  也不会是智脑系统,智脑系统是连接在政府控制的总控台,平时只是负责住宅的智能设备管理。
  更不会是桑吉,这货到现在还一直呼哧带喘地搬物资,周围的警卫队成员尽管觉得很奇怪,但与案件无关也没有多管他,结果这货更觉得自己是隐形的了,自己搬得热火朝天,刚刚夏清河好像还看见他跑到厨房装了一兜子调料。
  夏清河:“。”
  那剩下的,就只有零!她今天做了很多指令以外的事情,早上她还出现在自己怀里,她会自主求救,甚至她还在监控我,难道是接受了其他人的指令?自己应该尽快给零设置安全防护和权限。
  【零是机器人,不会自主行动。】
  “有什么人下命令要求你修改监控吗?”
  【零没有得到夏清河授权,零没有接到任何修改监控指令。】
  没有?
  【智脑系统收到一个拜访申请,申请身份Via公司安全保障部部长杜华,拜访理由:接到警卫队通知发现智能机器人伤人,配合调查。是否接受拜访?】
  又来个Via公司的?夏清河皱皱眉,有些不爽了。
  不一会儿,好杰克引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夏,这是Via公司杜部长,他亲自来处理这次突发事故。”好杰克说完又转头对着身侧的杜华介绍道,“杜部长这位就是夏清河先生。”
  杜华是典型发福的中年人,地中海头型加深了油腻感,由于个子比较矮,向夏清河伸出的手不得已向上抬高。
  夏清河和对方礼节式地握了握手,就冷着脸不再吭声。
  “夏先生,您购置的Via-1979是我们公司最新定制系列,对于今天出现的问题,我们会立即进行回厂检查,配合好警官的调查。如果确实Via-1979出现伤害人类的行为,我们会坚决执行销毁程序,并对您个人进行赔偿。非常抱歉,希望您能接受我们诚挚的道歉。”
  “销毁?抱歉,零是我的机器人吧,你们想销毁?”夏清河突然心慌起来。
  “夏先生,如果您需要同款机器人我们会赔偿新的,当然也会给予您一定金额的补偿,我今天就是代表公司来跟您谈赔偿意向。Via-1979今天我们要回收到公司,最后是否需要销毁要看警卫队的案件定性。”
  “在问题弄清楚之前,谁也带不走零。”夏清河原本焦虑的脸上,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变得沉静。
  没有大喊大叫,但是好杰克还是察觉出对方的一丝疯狂。不是错觉,好杰克刚刚在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身上,嗅到一丝杀气。他立刻就判断出这个科学家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最好的办法是不要继续激惹。
  他把杜华带到一边沟通,杜华请示了公司,结果是双方各退了一步,Via公司在警卫队结果出来前不带走零,但是必须给零的脖子套上一把电子锁,禁止零的一切行动,切断夏清河和零的互通。
  气氛谈不上剑拔弩张,但是也谈不上轻松愉快,可就这时一个欠欠的声音对杜华说。
  “哎,是你啊!”桑吉抱着薯片晃着就过来了,看来他已经知道夏清河没事了,也放弃跑路了。
  “啊?非常抱歉我不记得您,您贵姓?”杜华一脸错愕。
  “你不就是小时候总把头发梳得像大人一样,弄得油光晶亮那个嘛。”
  “这……您怎么会知道?”杜华心里都纳了闷,看年纪这位也就是二十来岁,他们至少差十多岁,他怎么可能认识小时候的自己,他快速启动智脑进行人物搜索,结果确实没有。
  “你还算是智能科技公司的高管吧,平时不网上浪吗?你没听说过吗?小时候总想把头发梳得像大人一样,等长大以后就会发现其实没有头发可梳。”
  杜华:……
  好杰克:好烂的梗。
  夏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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