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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萧意珍作死,萧家出血


  “出什么事了?门口怎么那么多人,进都进不来?”

  话说到最后,萧意珍皱着眉,有几分不满的抱怨。

  前来接人的是萧夫人身边贴身的丫鬟,在萧意珍来前,就斟酌好了说辞,回道:“表少爷出事了,姑太太让夫人将这些年她送的那些东西还回去,夫人不同意,姑太太就对夫人动手,夫人气不过,将她赶了出去,姑太太在门前大闹,那些围观的百姓,就是被她吸引过来的,不但如此,姑太太还请了季夫人和沈家大夫人,要她们给主持公道,送给小姐的东西也要——”也要一并交出来。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走在她前面的萧意珍突然疾步跑了起来,直奔萧夫人的院子。

  萧意珍回来的就不早,到萧夫人的院落时,已经是夕阳西下,镀了一层暖橘色金色光芒的院子,横七竖八的已经摆了不少物件,不停的还有陌生的下人进进出出,将萧夫人屋子里的东西往外面搬,萧意珍一下更怒了,边跑上前边就质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软趴趴的萧夫人听到声音,一下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季夫人先是往外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已经准备起身的萧夫人身上,“萧夫人快些出去拦着,别让萧小姐闯出什么祸,现在那些东西,可不是萧家的,她要碎了,是要赔的。”

  季夫人一手还端着茶,那口气,慢悠悠的,萧夫人连告退都顾不上,搀着身侧嬷嬷的手,走了出去。

  “住手,我让你们住手,听到没有!”

  萧夫人刚走到门口,见萧意珍手上拿着小鞭子,指着季夫人的那些人,正让他们住手。

  那张四四方方的脸,满是气恼,小眼睛也是,看着凶神恶煞的,一副随时都能冲上去和他们动手的架势。

  “珍儿!”

  萧夫人叫了声,带着警告的意味。

  不过萧夫人的警告,对萧意珍来说,一直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母亲!”

  萧意珍不满的叫了声,跑向萧夫人,站在房门中间,拦住那些要进屋的人,同时挡着里面搬东西的人,不让他们出去。

  “你当我们萧家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东西说搬就搬,我父亲是侯爷,这是侯府,谁也不许乱动,不然我手上的鞭子可不饶人!”

  萧意珍一副娇蛮的样子,口气更是说不出的蛮横。

  萧夫人本来是盼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先回来的,最好是萧有望在萧意珍前回来,她管不住萧意珍,萧意珍却有些怕萧有望,没想到萧意珍却是第一个回来的,再听萧意珍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又是一副天下间萧家最大,唯她独尊的口气,萧夫人更觉得头大。

  “回你的院子,将你姑姑还有你表妹送你的东西找到拿来!”

  萧夫人皱着眉,口气又重了几分,萧意珍原先以为萧燕要的只是给萧夫人的东西,她尚且都接受不了,这会听说萧燕送她的也要交出去,一下就炸了,直接甩开萧夫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眉梢眼角都写着抗拒,大声拒绝道:“不要!我不要!凭什么!”

  萧意珍转身,无视掉屋子里的季夫人和沈大夫人,目光落在萧燕身上,“姑姑,那些东西,是你送给我们的,哪有将送出去的东西要回去的道理?”

  萧燕见萧意珍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面对同样的质问,萧燕对萧意珍并没有像萧夫人那样的理直气壮,皱着眉,为难着道:“姑母有自己的苦衷,你表哥出事了,他——”

  “他出事了?他出事了关我们什么事?”

  耐心不怎么好的萧意珍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萧燕的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冷情的让萧燕对她的那些愧疚,烟消云散。

  萧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不关你的事,他和你,和你们萧家没任何关系,既如此,那我拿回那些东西,又有什么不对?”

  萧意珍不乐意了,“那是你送我们的,你既然送给我们了,那就是我们萧家的东西了,凭什么你遇上点事就开口要回去?这些年,你,还有苏家那边,也从我们家得了不少好处,要不是靠着我们萧家,苏家能有那么得脸吗?这些东西,是能算得清楚的吗?你不思感恩图报就算了,居然还对我母亲动手,闹的我们没脸,萧家算是白养你了!”

  萧意珍说的这话,比萧夫人还狠,而且还理直气壮义愤填膺的,仿佛萧燕真的做了什么罪不容诛的事。

  萧夫人倒是畅快,萧燕却被气的不轻,“应该是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疼爱白费了才是,你,你和你母亲一样,简直就是白眼狼,而且是喂不熟的那种!”

  萧意珍是个连萧夫人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萧燕这样说她,她自然不会忍气吞声,萧夫人倒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先一步制住了她。

  萧燕见萧意珍一副气恼委屈的样,一声冷笑,“白养我?你问问你母亲,她嫁给你父亲的时候,萧家还什么都不是呢,她为萧家做了什么?萧家能有今日,是我和你父亲筹谋拼来的,你父亲最是知道我的苦,他要在家的话,见你们这样欺负我和楣儿,听你如此说我,必定会拿鞭子抽你,要说感恩图报,真正忘恩负义的是你和你母亲才是!”

  苏倾楣从萧燕的话中听出几分不寻常,似乎是和萧镇海间有什么秘密,苏倾楣担心她一时失控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起身拽住了她。

  被激怒的萧燕如梦初醒,往沈大夫人的方向看了眼,见沈大夫人也正看向她,眸色含着探究,心里打了个突,脸色白了几分,慌忙移开目光,随后低垂着脑袋,不再说话。

  季夫人看向萧燕的目光,含了几分深思,很快将注意力投注到了萧意珍身上。

  萧意珍本来就不好看,在一众的闺秀中,基本就是陪衬衬托的那种,尤其这会气急败坏耍无赖的嘴脸就更难看了。

  长得难看,品质还不好,季夫人想到这样一个人,仗着自己侯爷之女的身份觊觎谢云弈,就觉得来气,毫不客气的火上浇油道:“萧意珍,上次朝春宴,你也参加了,我和沈家夫人奉的是太后的懿旨拿回浅丫头母亲的嫁妆,现在还缺了许多,苏夫人说,大半都在萧府,你愿意不愿意,都得交出来,你若是不配合,那我就只能让人搜你的院子,你要敢拦着,那就是违抗太后的懿旨!”

  季夫人脸上无笑,少有的一本正经,语速很快,透着胁迫。

  萧意珍不愿意,她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但见季夫人搬出太后,她又不敢太过放肆,哇的哭出了声,对萧夫人道:“母亲,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们动我院子里的东西,不许动,谁都不许动!母亲,你让他们通通都不许动的,缺什么,大不了萧家同价赔给他们!”

  季夫人见萧意珍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一副仿佛天塌陷下来的样子,心里明镜似的,肯定是萧燕送的东西里面,有她特别喜欢舍不得的,季夫人再看萧夫人一脸心疼为难的模样,下一瞬就能妥协,脸上有了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们要没什么反应,东西要回来了,她都觉得没意思。

  季夫人的心情一下变的极好,在萧夫人看向她的时候,雪上加霜,“同价赔?那可是浅丫头亡母留给她的东西,是无价的,你们赔得起吗?再说了,浅丫头现在也不缺你们的那点银子,不过照着单子,要短了缺了什么,你们拿不出来,这赔偿,肯定是少不了的!”

  萧夫人听了这话,心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没了劝慰萧意珍的心思,更不愿顺着她赔偿了。

  这些年,萧燕送来的那些东西,她也拿了不少回娘家,要照着单子,肯定是会有短的缺的,萧夫人是萧家现在混的最好了,她要脸好面,哪里好意思像萧燕那样厚着脸皮回去要,但一想到赔偿——

  萧夫人苦着脸,那颗心,已经不是滴血了,而且在淌血,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拽着她的手还在痛哭的萧意珍,直接用命令的口气道:“不许再哭,回你的院子,把该拿的东西拿出来!”

  “不要,我不要!”

  萧意珍再次狠狠的甩开萧夫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萧夫人跄踉了几步,差点没摔倒。

  “我说不要就不要,凭什么?那些东西都是我的,谁要是拿走,我就死给她看!”

  萧意珍先是在门槛的位置坐着,随后躺下,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哭着耍无赖。

  萧意珍这样子,萧夫人院子里的下人看着并无意外,可见这不是第一次。

  “萧意珍,你成何体统,你给我起来!”

  萧夫人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见季夫人和沈大夫人都看向萧意珍和自己,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丢脸极了。

  “不,我不起来,母亲要让她们将我的东西拿走的话,我就一直躺在地上不起来!”

  萧意珍无所畏惧,边说还在地上打几个滚,因为就在门边上,撞到了门槛,痛的她龇牙咧嘴,一下哭的更伤心了。

  萧夫人心抽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了明显心疼的情绪,要不是有外人在场,萧夫人估计早就几步上前安慰了。

  季夫人和沈大夫人对视了一眼,虽然之前对萧意珍的极品,她们已经见识到了,但这会还是有些被刷新了三观,她们从来没想过,精心教导出的千金小姐,竟还会有像萧意珍这样像市井男子的泼皮无赖。

  季夫人因为自己没有女儿,一直喜欢女孩儿,对姑娘家家的一直比较包容,不过对萧意珍这样的,她实在生不出半分怜惜,因为萧意珍对谢云弈的觊觎,萧意珍表现的越是糟糕,她就越是讨厌。

  萧夫人束手无策,季夫人嫌恶的扫了地上的萧意珍一眼,笑着轻嗤了声,“早知道有这样的热闹,我就不该只邀请沈家姐姐,应该将我那些交好的姐妹,一并叫来观赏才是,萧小姐既然不愿意配合,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了,萧夫人,你找个萧府的下人,给我的人领路吧,拖拖拉拉的,再怎么耽误时间,也改变不了结果。”

  萧夫人本来还想和季夫人沈大夫人商量,看看能不能缓缓,等她将萧意珍劝好了,听了季夫人的话,头都要炸了。

  萧意珍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但因为上次庆宴的事,她将京城大半的夫人小姐都得罪了,而且还坏了名声,和萧镇海随便给她找个家境过得去的老实人嫁了不同,望女成凤的萧夫人,心里是盼着她能高嫁的,不说高嫁,至少门当户对。

  萧夫人为两个儿子的婚事费尽心思,也是希望自己能有高门儿媳妇,给萧意珍再镀层金,却不曾想萧燕竟然给她弄出这样的乱子,要再萧意珍一言不合就倒地耍赖的事情在传出去——

  看季夫人这架势,这事,她肯定不会帮忙瞒着。

  萧夫人越想越觉得怕,后背除了层薄汗,心里对萧燕更是恨到了极致。

  “你喜欢躺着,那你就躺着,一直给我躺在地上的!”

  萧夫人愤愤的看着地上完全不想事的萧意珍,怒其不争。

  萧意珍对萧夫人咬牙切齿的口气无动于衷,闭着眼睛,手脚张开,气的萧夫人简直想夺过她的鞭子抽她几鞭。

  “来人,将小姐给我拽起来!”

  萧夫人气的头晕,大喝了声,很快冲过来几个人,将萧意珍围了起来,这都还没碰上人呢,地上一直躺着的萧意珍睁开了眼睛,手上拿着的鞭子甩开,朝着身前的人就抽了过去,刚好抽在一个小丫鬟的身上,那丫鬟痛呼了声,朝门外的方向栽去。

  萧意珍心情不好就喜欢抽人,用这种方式发泄,她这会心情极度不好,听到别人的痛呼声,还残留着泪水的脸上,有了快感。

  季夫人的眼睛眯了眯,往萧意珍的方向走了两步。

  萧意珍很快又是一鞭,被走近她的季夫人接住,萧意珍见有人竟拽住了她的鞭子,就要骂人,循着方向看去,见是季夫人,脸上恼火的情绪都还没收住,季夫人笑了笑,“萧小姐,你挡到路了。”

  话落,看向季夫人的萧夫人正要开口让萧意珍松手,季夫人拿着鞭子另外一头的手往自己的方向稍稍用力,然后一甩,萧意珍从地上被带了起来,季夫人又和扔垃圾似的,将自己捉着的另外一头的鞭子那么一扔,萧意珍整个人被甩到了院中,刚好撞在门廊的一根柱子上。

  只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又是咚的一声,撞在柱子上的她,又摔在了地上,噗的吐了口血。

  “珍儿!”

  萧夫人一脸惊恐担忧,疾步冲向萧意珍。

  萧意珍手上还握着鞭子没松开,刚撞在柱子上又摔在地上,痛的她一张脸都挤在一起,嘴角的血,衬的她渗汗的脸,越发的苍白。

  “珍儿,你怎么样了?”

  “痛。”

  萧意珍痛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萧夫人见自己宝贝的女儿这个样子,心疼的眉头打结,扭头看向季夫人,眼中的不满,夹杂着痛恨,“季夫人,你别太过分了!”

  萧夫人忙让人找大夫,站了起来,面对着季夫人,质问:“珍儿确有不对的地方,但她就是个孩子,你身为长辈,怎么能对她下那么重的毒手?你是要摔死她吗?”

  季夫人依旧是面上带笑,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不紧不慢道:“那你就说吧,告诉外面的人,或者向太后皇上告状,就说我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动手了,谁都知道,公爷夫人对外人,尤其是小姑娘家家的,脾气温和,向来亲切,要不是萧小姐做的太过分,我好端端的怎么会对她动手?至于是怎么个过分法,容我回去,好好让我家老爷还有我儿子给我好好想想!”

  萧夫人见季夫人那副贼喊捉贼还理所当然的口气,气的差点没突出血来,但却只能往肚子里吞。

  谁让全京城上下的人都认定萧意珍娇蛮无理没有任何家教可言,要说是季夫人无缘无故发难,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萧夫人瞪了季夫人许久,最后又将那吃人似的眼神射向了站在房门口上的萧燕。

  萧燕见萧夫人这样看她,郁闷又无辜,她可什么都没做。

  苏倾楣沉着的脸如冰。

  萧夫人心疼女儿,但季夫人位高权重,她不能奈何她,自然就只有将责任归咎到好欺负她能拿捏的萧燕身上了。

  萧夫人命人找大夫,又让人帮忙,将萧意珍扶了起来,萧意珍还惦记着自己的那些东西呢,委屈巴巴的对萧夫人道:“母亲,不许让人动我的东西!”

  萧夫人心知不可能,但萧意珍这个样子,她哪里忍心告诉她真相,点了点头,季夫人直接粉碎了她的谎言,“萧小姐,动不动,还不还,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母亲说的也不说!”

  萧意珍情绪一下激动,张嘴要说些什么,张口就咳嗽起来,萧夫人直接冲季夫人大喊道:“季夫人,你是公爷夫人,身份尊贵,但一定要这样欺负人吗?你当我们萧家是什么,你未免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萧夫人紧抿着嘴唇,怒瞪着眼,歇斯底里的声音有狂怒,仿佛是被逼到了绝境般。

  “母亲!”

  萧凭望已经从接他的下人口中得知了今天在萧府发生的事,也是急忙忙的赶过来的,刚到院门口,就见萧夫人怀里抱着萧意珍,就和头护犊子的母狮子似的,瞪着季夫人,那咬牙切齿的口气,仿佛和季夫人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萧夫人听到声音,扭头见是萧凭望,眼睛一亮,“凭望,你回来的正好!”

  苏倾楣看到萧凭望,也是眼睛一亮,抬脚踏出了房门,走至萧凭望身侧,行了礼,“表哥这是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苏倾楣很快起身,问这话的时候,掩饰着眼底里的打量,看向萧凭望。

  萧凭望先是怔了片刻,那片刻的怔然,落在苏倾楣的眼底里,是有几分心虚的,苏倾楣很快猜到他的去向。

  萧夫人对苏倾楣的不满正是空前膨胀达到极致的时候,她见萧凭望没很快回,冷着脸剜了苏倾楣一眼,“你表哥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问这么多干嘛!该管的不管,不该你管的偏又多事!”

  苏倾楣心情不错,就是被萧夫人这样斥责,她的脸色也不复方才的阴沉。

  “凭望!”

  萧夫人又叫了声,红着眼圈,委屈的都要哭了。

  萧凭望见母亲这个样子自然心疼,他扫了眼四周,见沈大夫人也在,再见嘴角流血的萧意珍,还有萧夫人一副就好像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般的仇恨模样,心中又是狠狠一抽,流露出了痛色。

  苏倾楣见他这样子,越发证实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他对沈琦善并没有彻底死心,从那日沈琦善的表现来看,她对萧凭望更是不能忘怀。

  “我先将妹妹抱回房间休息!”

  闻言的萧意珍,拽紧了萧夫人,那样子显然是在抗拒。

  不同于其他娇惯的小姐,萧意珍没少挨打,基本萧镇海每回来一次,她就会挨次揍,倒是比一般的千金小姐糙许多,也耐造许多,那样又撞又摔的都吐血了,还没虚的不能动。

  萧凭望本来见萧意珍这样,还有几分心疼的,但见她这样子,这份心疼实在很难维持。

  “今日的事,我已经听下人说了,表弟现在出了事,父亲又不在,我们更不能袖手旁观,既然这是姑母的要求,母亲就将东西还回去吧,珍儿也是,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还回去也是应该的,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将那些东西整理出来还给苏家大小姐。”

  从朝春宴回来,萧凭望就和萧夫人提议过,被萧夫人一口拒绝,还挨了顿骂。

  萧凭望一直跟在萧镇海身边,受他的影响大些,对萧燕的态度,自然也和萧意珍萧夫人有所不同。

  他一生正气,说话有力,有萧意珍之前的态度做对比,听了这话的萧燕,眼圈都红了。

  “二哥,你还是不是我哥哥,我都这样了,你不关心我就算了,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萧意珍的声音虽然没以往的大,不过话说的连贯,也不至于太过虚弱,萧凭望从小没少受伤,他觉得萧意珍这样根本没什么事。

  “我不同意,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他们凭什么要回去!”

  萧凭望冷着脸,用更大的声音道:“你不同意就不同意,有些事,不是你不同意就能改变的,你不同意能有用吗?”

  萧凭望的口气严厉,像极了萧镇海,萧意珍又是身上痛,又是委屈,心里想到自己的那些东西,又痛,又开始掉泪。

  萧夫人见状,心疼女儿,又开始数落萧凭望,心中也郁闷,自己怎么生个这样脑子转不过来弯的儿子。

  萧凭望由着萧夫人说他,转身走到季夫人和沈大夫人面前,抱拳行了礼。

  “你倒和其他萧家人不同。”

  季夫人和沈大夫人对萧凭望印象还不错,看他的神色,比其他人都要温和。

  萧凭望如此,萧燕反而后悔自责起来,走到萧凭望面前,开始道歉。

  “凭望,你别怪姑母,你表弟出了事,你父亲不在,你姑父——我想和你母亲好好商量的,你母亲她根本就不管你表弟的死活,姑母也是没办法。”

  萧凭望半点也不介意,反而安慰掉泪的萧燕,随后对季夫人和沈大夫人道:“我妹妹被娇惯坏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夫人见谅,你们先着人去我的院子搜查吧,若有缺的,便用我院子里的东西拿来抵,那些都是圣上赏赐之物,虽比苏大小姐差些,但聊胜于无。”

  “什么叫我被娇惯坏了,我什么都没做,是季夫人,季夫人将我甩飞了,你没看我都吐血了吗?咳咳!”

  萧意珍见萧凭望居然还请求沈大夫人和季夫人的原谅,气的声音都大了,咳嗽了起来,萧夫人也气的不轻,暗骂萧凭望胳膊肘往外拐。

  季夫人脸上倒是没有半点心虚,在她看来,就萧意珍这种货色,胆敢觊觎谢云弈,这就是不容饶恕的。

  萧凭望说完,招了随身的下人过来,“你们领两位夫人的人去我的院子。”

  萧凭望吩咐完,又问季夫人和沈大夫人道:“两位夫人还没用晚膳吧?”

  季夫人勾了勾手,很快有人搬了凳子,到她的屁股后头,季夫人坐下,点头,“何止我和沈姐姐没吃,大家都没吃呢,要萧家能准备最好了,若是不能,那我就只得吩咐季家的下人送来了。”

  “沈夫人和季夫人来萧家是为执行太后的懿旨,饭菜自然该我们准备。”

  萧凭望刻意咬重太后的懿旨,被萧意珍受伤一事冲昏头的萧夫人如梦初醒,就见萧凭望已经招了自己随身的春桃嬷嬷,吩咐道:“你吩咐厨房,让他们给沈夫人季夫人准备晚膳,还有协助她们奉旨办事的人,也都要有,姑姑和表妹也一起吧。”

  “母亲!”

  来她家拿东西,还得准备膳食,萧意珍哪里甘心愿意,拽了拽萧夫人,萧夫人虽然也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但也没拦着。

  她不单单是萧意珍的母亲,还是萧家的主母。

  “烦请二公子指个人领我们去萧家小姐的院子。”

  “我——”

  “你给我闭嘴!”

  萧意珍张口,萧凭望一个冷眼过去,刚硬的声音,是不容违逆的强势。

  萧意珍平日是不怕萧凭望的,这会却憷的紧,就好像看到萧镇海似的,乖乖就闭上了嘴。

  萧凭望依着季夫人的意思指了个人,季夫人的人随后跟着他前往萧意珍的院子,萧意珍急的又是掉眼泪又是跺脚,巴巴的看着萧夫人,萧夫人也狠了心,不管萧意珍的意愿,让她到自己院子的房间休息,随后将府库的钥匙给了萧凭望,让他带着萧燕还有萧府的下人,将里面是沈清嫁妆里面的东西挑拣出来。

  这些年萧燕搬来萧家的东西着实不少,从丑时开始,陆续有其他院的箱子抬进来,一直到差不多天亮才停,萧夫人的院子,几乎被堆满了。

  萧意珍躺在萧夫人院子里的床上,因为担心自己院子的情况,一晚上没睡,爱财如命的萧夫人,看着一台台的箱子,心疼心痛的也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对置身其中的苏倾楣和萧燕来说,这同样是个不眠夜,季夫人和沈夫人倒是已经习惯了几个晚上,夜里还眯了会,相比其他人来说,精神奕奕的。

  天亮,照着萧燕给的单子,季夫人的人开始宣读品鉴,一样样东西归类,萧夫人坐在门前,闭着眼睛,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就好像得了重病的人似的。

  所有人里面,最淡然的大概就是萧凭望的,他负首站着,就好像那些被装进箱子搬走的东西,不是他的,和他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萧凭望怕萧意珍生事,找了几个自己的人,看守着萧意珍。

  萧意珍听着那一声声吆喝宣报,单听名字就觉得价值不菲,像花瓶珊瑚树这样的摆件,萧意珍听听觉得还能过得去,可听到首饰,顿时就觉得过不去了,几次差点突破萧凭望的人冲出去,屋子里,她的叫骂声,传到人的耳朵里,都要盖过外面宣报嫁妆单品的人的声响了。

  萧意珍现在不但怨恨直接造成这一切的萧燕,还有苏梁浅,就连苏倾楣也恨上了,还有惹事的苏泽恺,以及管不住苏梁浅的苏克明,总之,苏家的人,在她看来,就没一个好的。

  萧凭望剑眉紧蹙,若非顾忌萧夫人的心情,他都想让人将萧意珍的嘴巴用东西给堵起来。

  因为萧燕的这个小本,勾划记录的人,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熟记,在这方面的效率上,要差一些,但因为有之前的经验,轻车熟路,很多事情都要熟悉许多,所以整体还是要比上次快一些的。

  当天傍晚,天色将黑的时候,所有的东西,全部清点完毕,总共有十三台箱子,但东西的件数,却一点也不少,因为萧燕防着苏克明,并不敢太过的明目张胆,所以东西的体积并没有太大。

  苏倾楣看着那一台台装的满满的箱子,再想到萧夫人和萧意珍的态度,实在觉得不值,为萧燕不值,也为自己不值,心头不忿的很。

  “苏夫人登记在册的,共有两百五十六件,从萧府搜找出来的共有一百九十八件,另外五十八件,根据前来的大师的鉴定,估价约十万两!”

  “十万两!”

  “五十八件?刘园意,你居然将我拿来的那么多东西拿回娘家,还有多少是我和我兄长不知道的?你就是个贼,萧家的贼!”

  萧夫人惊得扶着椅子站起来,很快又因为腿软坐下,她的声音尖锐,几乎能将树上的鸟儿惊飞,眼睛翻白,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

  萧燕听说这个数字,猛地扭头看向萧夫人,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半点也不同情,气愤控诉。

  她这样的控诉,在其他人看来,简直无语又好笑。

  她说萧夫人是萧家的贼,她更是苏家的贼,而且比萧夫人更不要脸。

  “母亲!”

  萧凭望见她这样子,急忙冲上去,眼神含着焦灼,正这个时候,被困在里面的萧意珍,突破了重重的阻扰,也冲了出来,她第一时间关心的并不是萧夫人的情况,而是手指着站在季夫人面前的人,怒目而视,“十万两?你们说十万两就十万两?你们怎么不去抢!”

  萧意珍昨晚虽然没睡,但躺了一天,又吃了药,恢复的极好。

  “你们干脆直接去抢好了!还十万两,我告诉你们,一两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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