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回窘迫现状

　　回到张家村，小伙伴们各自回家，张灿却是提着蛇一路送张蕊回到幺婆家。

　　“这黑蛇，你打算自己去卖吗？”张灿问。

　　“我打算让念英婶帮忙去卖，但她喜欢到处说，可能没两下村里人都知道了”张蕊有些苦恼。

　　她现在人太小，二年级的小屁孩，出去卖蛇简直像个笑话。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合适去镇上赶场，怕去了梁水镇让蒋绍丞知道了路以后抢了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跑出去找那个谁……她真是有些愁。

　　“要不，我拿回去，让我爸帮忙卖了。我就说蛇是你抓的，到时候把钱给你？”张灿有些小心翼翼的提议。

　　张蕊眼神一亮，欢喜的点头“好的呀，能让你爸帮忙就最好不过了。而且今天的这蛇是我们大家一起抓的，四个人平分。不论卖多少，咱们都一人一份。”

　　商量好了黑蛇的处理，张灿便拎着蛇背着茶籽回家，一路上收货盘问无数字不提。

　　张蕊强打精神把背篓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均匀的铺满了吊脚楼的整个走廊，让人很有成就感。

　　她累的四肢瘫软，连晚饭都只是匆匆做了个松树菇汤，伴着几个烧土豆了事。

　　这天梦中，纷繁旖旎。

　　第二天天不见亮，张蕊便出了门，趁着天色好直接踩了满满的一背篓松树菇回来晒着。幺婆许是没想到一个二年级的小女娃还能这么能干，捡了这么多茶籽和蘑菇回来，神情很是复杂。盘算着要怎么做才能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获得这个免费的劳动力。

　　张蕊没有理会幺婆复杂的脸色，她匆匆吃了点儿冷饭便又上了山，大约是因为昨天她们四个来来回回好些趟，村里人知道石磨公山上今年的茶籽产量很不错，于是纷纷背着背篓赶着自家小孩往石磨公山去。人总是这样，发现有好处可以占的时候，就算将自己家的山头都空着不去收，也要去把那便宜给占了。

　　别人去晚了没事儿，了不起还有自家山里的茶树可以收，张蕊却不一样，若是去的慢了，茶籽都能被别人给捡完，她就只能空手而归。

　　张灿、张敏两个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张久富却是打了退堂鼓，不再跟了。他们三人前一天去过的地方心中都有数，因此知道哪些地方不必再重复去，比旁人少走些弯路自是不用提。

　　……周日一整天，张家村的人仿佛疯了似得，拼了命的往石磨公山跑。他们有的采蘑菇，有的捡茶籽，有的采山货，还有的砍柴禾。唯有念英婶，在家里对着她老公交给她的工作左研究右研究。

　　张蕊和一群疯狂了的大人小孩抢完石磨山的好处回到念英婶家，将松树菇背了半背篓给念英婶送去感谢她给自己借背篓。

　　念英婶笑的嘴都歪了，没想到张蕊还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之前给她借背篓运炭，是看她可怜，她回来就帮她干活儿。这次给她借了个不值钱的柴背篓，这孩子还给送了大半背篓的蘑菇来，真是比很多大人还得劲。

　　“你这孩子，还跟婶客气呢，这松树菇你自己留着吃啊，背来做什么！”

　　张蕊笑了笑“婶儿，我采了很多，这是专门给婶儿和念英叔尝鲜的，你可别又要我背回去……”

　　“你这孩子啊！”念英婶把背篓接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念英叔还没有回家么？”张蕊嘴唇开合了几次最后问了这么一句，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对念英婶说自己的发现和心中的猜测。

　　“没呢，他去王家村帮人做活儿了，不过估摸着这两天就会回”念英婶说着，眼中满满的都是对丈夫的情愫。

　　张蕊健壮，知道自己没办法直接说那些结合上辈子和这两天看到蛛丝马迹推测出的结果说给念英婶听。如果她说了，搞不好还要惹得她对自己有看法。但念英婶对自己一番好意，她觉得自己知道了不说给她又不好，于是只能将自己看到的事情掐头去尾，连那两人在山上做什么都掠过，就说偶然听到两个人的议论，好像有人联合起来干坏事儿。希望能让念英婶心中先有个底，万一事情什么时候爆发了，也知道是个什么事情。当然，张蕊更希望张念英与念英婶坦白，这时候她给念英婶的这条消息就及其有用了。

　　同念英婶多拉扯了几句加长，直到傍晚红霞满天她这才告辞离去。

　　念英婶将柴背篓中的松树菇倒在篮子中摊开，想着丈夫说过这两天就会回来，于是打算晚饭给丈夫做他最爱吃的松树菇炒肉。

　　摸了摸揣在口袋里面的笔记本，念英婶脸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她没有将张蕊的话放在心中，转身就把这事儿当八卦说给了村里人听。

　　张蕊回到家，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写作业。她忙了两天，学校布置的回家作业还没有时间做，眼看着第二天就要上学了，自己如果又没有作业交上去，王校长恐怕会抽她戒尺。

　　时间很快流逝，天边红霞褪去，薄薄的夜色弥漫开。幺婆也从外面回来了，她见张蕊房间的灯亮着，心中有些不满，如今电费多贵！她当这些都不要钱呢！

　　气冲冲的往吊脚楼上走，结果踏上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就气消了。只见三间房外长长的走廊上从里到外铺满了茶籽和松树菇，连个下脚的位置都不多。看着吊脚楼上的走廊背东西填满，心中乐开了花。毕竟东西如今在她家里，到时候算谁的不还是由她说了算？

　　幺婆转头看了看张蕊房间的灯光，心平气和的叫了句“大白天的开着灯极多浪费电呢！”虽然也是责怪的意思，却不那么扎尔了。

　　张蕊在房间中，刚把作业写完，就听得外面幺婆的声音。她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擦黑的天色，三下五除二把学习用品收拾进书包后一把将灯给拉灭了。

　　哎，没钱，这日子真是难过啊！

　　铅笔只剩下一小段，橡皮也就只有铅笔上自带的那一小块，都已经用的快秃顶。然而这一学期才过了一小半，眼看着这点儿铅笔是支撑不到学期结束，看来得抓紧时间挣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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