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逃离凤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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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我们从河里走！”
潺潺流水声，给了张书灵感，他带着冯莹与小黑，小心翼翼的潜到河中，河水不浅，足有一丈多深，还好早前跟张虎学过游泳，这次终于派上用场。
“冯莹你抓紧我，穿过下面那个洞应该就能离开凤凰城了。”
沿岸悄行，很快他们来到三条河汇聚的地方，前方是一堵大墙，张书潜下水中才发现水底有个约三尺宽的洞，凤凰城里的水是活水，从这里走定能离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书开始下潜，小黑自己会游泳，他只需要顾着冯莹就行。
“咳……咳！咳！”
“你没事吧？我们赶快走吧！我背你。”水中的洞并不长，虽然带着冯莹，张书还是很轻松的通了过去，冯莹的身子很羸弱，而且衣服也都被水浸透，如今时间，紧迫，张书也不等冯莹同不同意，直接背上就跑。
“谁？！”
还没走几步，背后的水里又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出水声，放眼望去，一个与冯莹一般瘦小的身形从河里走出。
他是蒋不凡，方才凤凰城的执法者突然要全城查人，他以为凤凰城与浔阳一样，要查的人是自己，于是立马钻到河里，游了出来。
“你……你们是谁啊？”
“我没事，别管他是谁了，我们快跑吧～”冯莹随意看了眼蒋不凡，轻声对张书说道。
“嗯……”背着冯莹，张书快步离开，前方不久可以看到一条宽敞大道，他并未选择它，既是逃命，荒芜的山野显然比大路更加合适，此时，也顾不上山中有没有妖兽了。
“这里应该没事了吧～”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初春的天，已经有了要亮的迹象，张书找到了一处山洞，将冯莹放下，生了个火堆。
“你没事吧？”看着张书气喘吁吁的模样，冯莹关心道，不管这次能否真的逃离凤凰城掌控，但张书这个人，她已经深深地记在心里。
“没事～不就走几十里路嘛！你赶紧烘会儿衣服，湿的容易着凉。”张书摸了摸额头，连走了近八十公里路，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烘干不少。
“嗯……”冯莹轻嗯一声，然后作势竟要脱了自身上的衣服。
“你干吗！”张书赶紧呵止。
“公子救了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用这具身体报答了～”被张书这一呵斥，冯莹委屈，眼泪瞬间填满眼眶。
“你……！我救你又不是图谋什么！赶紧穿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身体属于你自己，不是物品，可以用来交易或当做酬谢别人的筹码！”张书继续训斥。
“你……我只是想脱了更好烘干些……”冯莹说着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那……那也不行啊！男女授受不亲……来，我把我衣服给你，换上了再烘干身上的。”
看着楚楚可怜的冯莹，张书有点惊慌失措，他身上总得穿了两件衣服，只有里面一件是干透的，慌乱之下，将上衣全脱了，一件给冯莹换，一件替她遮挡。
“好了……”
“你……你就这样烘衣服啊？”拿开衣服，张书回头一看，只见冯莹已将身上原本的衣服尽数脱掉堆在火堆旁，她的个子比张书瘦小很多，一件上衣足够遮挡到膝盖以下，加上她是蹲着的，倒也遮挡的严实。
“唉……”
冯莹没有说话，委屈的看着张书，张书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穿上自己的外衣，将冯莹的衣服一件件架好。衣服上散发的香味，令他脸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小黑见状鄙视了张书一番，然后钻到冯莹怀里。
“小黑你干嘛？”做好这一切，张书坐在一旁，冯莹的抽泣虽然停住了，但他不敢跟她说话，生怕没说几句她又哭了，心想，还是以前的冯莹好伺候些。
“( ｰ̀εｰ́ )……”小黑吐了吐舌头表示，很大很大……
“……”
两人一兽，就这样在山洞待着，围绕着火堆谁也没说话。火堆烧的不大，足够给几人提供热量，冯莹直勾勾的盯着张书，脑海里，她幻想着如果昨晚没碰到张书自己会活成什么样。
离家出走后，她有过无数次的后悔，她终于明白，原来刁蛮任性的前提是有人宠着～她终于明白，外面的世界是多么残酷～她终于明白，自己是那么卑微！
她想起三个月前，为了逃避赵仙人，连夜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前三天她过的很自在，新的环境，有太多她没看过接触过的东西，不过，当三天后，钱花光了，她开始慌张，她没能力挣钱，于是，有人开始妄图欺辱她，她怎甘受欺凌？于是，她离开了那里，她继续向北，她遇到一个叫做胭脂的女人，胭脂将她带到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人除了胭脂，全部都是一身黑衣，再后来，她被胭脂带往凤凰城。
而凤凰城，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在那里，矜持？尊严？这一切慢慢从她身上被剥离，她无数次想死，但胭脂不让她死，她便死不了。胭脂不急，慢慢让她感受绝望，终于有一天，她崩溃了，她不再是楚辻镇的冯莹了，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死是件那么难得事情。
直到昨晚遇到张书，本来，她已经放弃对命运的挣扎了，是张书燃起了她的希望，是他带着她走出绝望，也是他，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向死而生，她本来不相信这句话，现在她信了！
在关于楚辻镇的往事中，冯莹终于找到对张书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张书～”
“诶！”张书下意识的答应一声，但立马意识到不对，赶忙继续说道：“诶～诶！你喊谁呢？”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对了，公子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告诉小女子～”
本来听到张书答应，冯莹很惊喜……但随着张书接下来的话，她又有些失望。
“我叫……张……天其！”张书差点又差点脱口而出“张书”，然后立马改口，天其，是源自于《逍遥游》中他如今最喜欢的一句话，天之苍苍，其正色邪？
“张天其……你也姓张～”
“我的是立早章，不是弓长张～”
“我又没说张书是弓长张……”
“我猜的……弓长张比较常见嘛～”
……
接下来，二人一兽，又不说话了……张书也不知道冯莹有没有知道自己是不是楚辻镇的张书，看着火堆，他偶尔添几根柴火。
“啊……啊切！”突然，从山洞外传来一阵打喷嚏声。
“谁？冯莹你在这等我，别乱跑，我出去看看，小黑，走！”
叮嘱完冯莹，张书带着小黑走出洞府，却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朝远处跑。
“站住！你跑什么？”带着小黑，张书很快追上了他，要是寻常的路他可能跑不过对方，山路就不一样了。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知错了！”
“你……我不是你大爷，你是在我们后面从水里跑出来的人吧？说吧，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看着此人未干的头发与衣服，张书猜测他就是离开凤凰城时，水中出来的人，看其狼狈的模样，应该不是凤凰城的人。
“小的蒋不凡～也是逃难来的！少爷，我没有故意跟踪你们……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往哪儿逃……啊……切！少爷饶命！”
此人，正是蒋不凡，如其所言，他不知道往哪儿逃，他看到张书他们也是从水中逃出的模样，便怀疑他们也是逃难的，而且他也并未有意跟踪，只是顺着张书走过的痕迹，刚刚才到山洞这。
“我也不是少爷，你也是逃难的？为什么逃？”蒋不凡说话的语气张书不是很喜欢，但从其眼中，看着不像说谎。
“启禀少侠，我在城中无意撞了一个公子，后来那公子失踪了，他家族便将这罪算我身上，于是我便逃了……少侠饶命，我马上走！”
“唉……好吧～你最好不要骗我！别走了，一起吧，同是天涯沦落人，就跟我们一起逃吧。”张书叹了口气，捡了些柴，往山洞中走去。
“没啥事～冯莹，有一个同样逃难的少年，外面冷，我让他进来，到时候我们就一起逃吧。”到山洞里，张书对冯莹说道。
“嗯……听你的！天其！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全名？”冯莹柳眉稍蹙。
“那叫你什么？”张书不明所以。
“叫我莹莹……好么？”冯莹低着头，脸上隐隐有两朵红云。
“莹莹……好吧！那就叫你莹莹吧……”张书仅仅是扫了一眼冯莹，她的脸仿佛时刻都有种吸引他的特质，他不敢看太久，刚好蒋不凡从洞口缓缓走来，他又生了一个火堆，对他说道：“蒋不凡，你过来，我在这里给你生个火堆，你烤烤火吧，看你样子应该是受寒了，烤会儿火会好过些。”
“谢谢少侠！谢谢少侠！”凑到火堆旁，蒋不凡连忙感激。
“你能不能不要少爷少侠的称呼我？我叫章天其，你可以叫我名字，她叫冯莹，记住，我只准许你跟谁我们一起逃难，若是你有其他想法，我会立马赶走你！”
张书无语，这蒋不凡开口闭口要么大爷要么少爷要么少侠的，他很不习惯。
“好的，天其兄！我知道了，冯姑娘你好～我……”
顺着张书所指的位置，蒋不凡看到了冯莹，火光将她近乎无暇的脸蛋映射的有些通透，像是一个玉人，她的眼神本来放在怀里的小黑身上，张书说完话后，她回头看了眼蒋不凡，但也只是看一眼，然后又继续玩小黑。
“我……我叫……蒋不凡！冯姑娘放心！我……我没有恶意～”蒋不凡讲话有些吞吞吐吐，冯莹的模样在他心里深深地烙下印记，他与张书不同，在浔阳城生活了二十年，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女子，其中包括千金小姐，修真女子，但唯独这一次，冯莹令他心中一颤～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她没笑，他都觉得百媚生！此刻，他心中生出一种想法，要保护此女子一辈子！
“那你还盯着看！”冯莹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姑娘太漂亮了！与其她的女子很不一样……所……所以……啊切！所以在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姑娘恕罪！”蒋不凡连忙道歉。
“不要叫我姑娘，叫我冯莹！”冯莹平静的说道。
“莹莹……”
“冯莹！”
“冯莹姑娘……噢，我错了！
冯莹你好！我叫蒋不凡！”
“嗯！”
蒋不凡先喜后急再失落然后又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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