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废皇后在皇陵里待了许久才出来，一脸轻松。废太子立刻下令封陵，随着陵墓的彻底封闭，废太子心中兴奋起来，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终于来到了。

        皇宫上下整饬一新，京华殿上龙旗招展，废太子要登基了。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太阳一早就如期登上天空，把无尽的光与热奉送给大地。

        万物快活得伸展腰肢，一切都是如斯得充满生机。

        麻雀高兴得挥舞翅膀，变着法儿得唱着歌，像是大自然为人间制造的闹钟，不过这闹钟甚是好听，让人听了还想再听。

        鸽子在天上变换着姿势飞翔着，有力的翅膀像是飞机的羽翼，又像是游泳运动员的胳膊，让人看了也想变成鸽子，去天上飞一下。

        京城百官都承认了废太子夺位的正当性，没有一个人支持皇甫森，让人看了颇觉搞笑。这些人前些日子在皇帝册封的时候，都一脸忠诚，感觉他们是打心底里认同皇帝的选择。如今变换嘴脸如此之快，实在令人瞠目结舌，好像这是一出戏，大家不过是看剧本而做样子。

        事实上，皇家的事情只是皇家的事情，选谁都是皇帝的儿子，百官又何必在乎。他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对得起天下百姓了。皇甫森做太子三年多，竟然没有一个官员铁杆得支持他，也看得出皇甫森不过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个，没什么做官的天分。

        终究，废太子才是皇帝从小培养的接班人，他的能力也显现出皇帝培养的成功。

        废太子登基前，按照本朝惯例，要改名字。

        文学博士捧着《御制大梁字典》，新丞相徐散绍带着三公九卿，和新任大将军韩腾一起，恭请废太子早定龙名。

        “那就从‘飞龙在天’和‘日月当空’里选一个吧。”废太子意气风发，坐在龙椅上，笑着看着几人说。

        “臣觉得，太子殿下选哪一个都是极好的，不如您就抓阄，抓到哪个算哪个。”徐散绍笑说。

        “很好。怎么抓呢？这样吧，丞相代表‘飞龙在天’，大将军代表‘日月当空’，我玩小公鸡，点到哪个就算哪个。”废太子笑哈哈得说，目光炯炯。

        “很好！太子殿下真是童真未泯，臣佩服！”徐散绍笑说，韩腾也哈哈一笑，拱手称好。

        “好！那么开始了！”废太子指着徐散绍，又指着韩腾，说，“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好！韩腾中了，就选‘日月当空’！”

        “‘日月当空’就是‘曌’，恭喜太子殿下喜得新名！从此大梁日月当空，无尽光明！”众臣拱手道贺。

        从此，废太子改名“皇甫曌”。

        当天，皇甫曌身穿龙袍，这还是赵不期在岗瓦寨截获的。旁边侍从捧着玉玺，他头戴十二旒冕冠，脚踏绣金鞋，一脸得意和从容，眼睛闪着光，从京华殿广场一路向上，来到京华殿的龙椅上，款款坐下。

        礼官捧着圣旨，走上前来庄严宣告：“奉天承运，皇帝讳曌，英姿飒爽，天生明德。统领万民，荣登大宝。敬告天地，改元辉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地叩首，山呼。

        “众卿免礼。”皇甫曌从小就向往父皇这个样子，如今终于可以依样画葫芦了，兴奋得不得了，抬手笑说。

        “谢陛下！”群臣齐声喊。

        当天音乐奏鸣，响彻整个京城。皇帝登基结束，接着率领群臣祭天，一直忙到晚上，又开盛宴，宣布大赦天下，与民同乐。京城热闹纷纷，彻夜不眠。大家把皇甫森的事情只当一个屁给放了，忘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降下圣旨，说是前皇后妖颜惑主，罪不可赦，贬为庶人，以废皇后为皇太后，敬上尊号曰“光辉明德启荣英美馨华贵福善爱乐天皇太后”，简称“乐天太后”。

        之前的皇太后在兵乱的时候惊吓而死，葬入皇帝陵旁边的太后陵，乐天太后移住皇太后的宫殿，改名乐天宫。

        第三天，把废太子在边荒娶的美丽女子封为皇后，举行盛大的册封大典，又是一番热闹。

        京城百姓这几天跟过年一样，纷纷伸着脖子看喜庆。

        路边社自然不能放过发表评论员文章的机会。几个大爷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笑哈哈得评说。

        “你说那前太子杳无音讯，会不会就此沉入大海，皇上江山坐定，好像大明朝的永乐皇帝？”首先发表评论的是山羊胡的刘大爷，说完大口吃个西瓜。

        “哈哈，皇家的事情，谁知道个一二三？”接着说话的是光头李大爷，脑袋好像一个茶叶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看哪，事情的关键在于皇上能不能坐得好这个江山。只要皇上勤勉行政，为大梁谋福，就是前太子有心作乱，也成不了气候。”说完这话，下象棋的韩大爷吃一口西瓜。

        “哈，那可说不好。前太子也没做什么坏事，不也被皇上一把掀翻了？我想啊，都是老万岁的儿子，谁好谁坏呢？归根结底啊，还要看天数。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是不是？”最后发表评论的是卖西瓜的老王头，他这话大家都认同，便成为总结性发言。

        废皇后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笑得合不拢嘴，心想这几年的苦役没白做，如今终于得了福报，好像农民辛苦了一年，丰收了麦子。

        皇甫森等人逃走的时候，把皇后的尸体背在身上。一直带了许久，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他便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挖了坑，把皇后埋了。

        本来还想弄个坟头，陶沐卿说：“别了。让追兵看到，就会挖出来挫骨扬灰。不如就让皇后魂归大地，和万物融为一体。希望以后再生为人，不要踏进皇家那摊子事情里，寻个心爱的男人，平安幸福一生吧。”

        皇甫森点点头，流下滚烫的热泪。哭泣祭拜之后，和几人继续上路。

        过了好些天，终于成功抵达斜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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