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山雨欲来

本来就是用镯子做借口，大约两刻钟的时间贺嬷嬷才回来。

        “太后，妆匣子里没有那只墨玉手镯，老奴想着许是归了库房了，不如先送公主回偏殿，等老奴找到了，再给公主送过去。”

        太后当然也是就坡下驴，“如此，那绮瑟同月丫头就先去休息吧。”

        月绾尘施了一礼，“下官告退。”

        送走了月绾尘和绮瑟，贺嬷嬷终于有机会同太后讲讲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贺嬷嬷记性很好，一字不落地重复给了太后。

        太后思忖良久，“绮瑟真是这么讲的？”

        贺嬷嬷点头如捣蒜，“自然，在场那么多人，这如何做得了假？”

        太后顿时觉得有点头痛，“小贺啊，你说这孩子是无心之语，还是意有所指？”

        贺嬷嬷回答不了太后，毕竟她也不是绮瑟肚子里面的虫，怎能知道绮瑟的真实想法。

        “哀家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孩子了，不过只要后宫之事影响不到前朝，哀家就任他们去。”

        ……

        为了能让绮瑟如愿，月绾尘思量了许久，给她选了一件覃绝的传统服饰，但做了些许改良，为了就是将她柔媚的一面表现出来。

        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月绾尘亲自给绮瑟化起了妆。

        拆掉少女的发髻，将发丝全部揽起，露出她形态优美的后颈，和光洁的额头。

        少些鹅黄、嫩粉，将眼角提起，飞鬓处半朵梨花，显得她于淡然间多了几分烟火气。

        再将太后方赏赐的墨玉镯子戴在手上，绮瑟看上去，就像遗落人间的仙子。

        “公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

        总是将笑容挂在面上的绮瑟，这一回却严肃了起来，“我知，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后悔，就算是后悔，也与他人无由。”

        ……

        宋大监把荷包送到了肃王面前，一打开，里面果然是绮瑟的首饰。

        惠妃能偷出来，他肃王就能送回去，总归不能让黎王得逞。

        “都安排好了吗？”

        “回殿下，人手都布置好了。”

        肃王忍不住笑了出来，“孤影讲得没错，绮瑟嫁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到底怎么想。

        只要父皇愿意，谁都可以在太子的位置上。当初他把本王留在那里，不就是为了蕴沧的矿石嘛。

        本王也遂他的心意，用了十年的时间证明给他看，本王可以只靠自己就轻易得到人心和财富。

        本王与君影……”

        讲着讲着肃王就不出声了，他厌恶地看了宋大监一眼，“你应该回到我母妃身边去，本王一看见你，就想起君影走时的眼神。”

        宋大监没有回嘴，只是头又低了些。

        “行了，时候不早了，该去千秋廊了。”

        ……

        入夜的千秋廊比白日里更加漂亮，到处都挂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正中央的舞台更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如同一朵巨大的盛开的红莲。

        宗亲命妇们，三品以上的官员，还有封了爵位的朝臣们，浩浩荡荡地涌进了千秋廊。

        不得不说惠妃还是有一手的，这么多的人，竟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

        座次高低，官职大小，甚至就连谁同谁平日里不对付，惠妃都想到了。

        众人心满意足地入了座，趁着平帝、太后和皇后未到之前，先尽情地八卦一番。

        众人还没坐下多久，惠妃和一直很少参加大宴的贵妃也到了，两人收起了争奇斗艳的心思，都着了规矩的宫装。

        紧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平帝的其他妃嫔，无一例外都着了符合自己品级的宫装。

        谁都知道在这一天要乖巧，否则那就是当着平帝的面给皇后上眼药儿。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千秋廊当值的大监高喝一声，“陛下到！皇后到！”

        今晚的主角儿终于到了，众人起身行礼。

        “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平帝总算不像上朝时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有了一点人味儿，“众爱卿平身。”

        焦大监自然地接过了今晚司仪的工作，一项一项走着寿宴的流程。

        先是将众人送的贺礼唱一番，其中不乏奇珍异宝。再将皇后的功绩歌颂一番，借着这个机会，平帝说些掏心窝子的体己话，寿宴的流程也就过去了一半儿。

        “开宴！”

        开宴二字一出，各种珍馐美食如流水般送上了众人面前的食案。

        与此同时，乐师们也摆开了架势，卯足劲儿地演奏起来。

        宫里面除了乐师，还有舞姬。为了今日，她们排练了许久，上了舞台，更是卖力展示。

        酒宴正酣之时，坐在月绾尘旁边的绮瑟却站了起来，“月大人，这酒有些烈，我想去外面醒醒酒。”

        “好，公主，我陪你。”

        月绾尘将绮瑟搀起来，正要往出走的时候，被旁边一个看上去品级不低的命妇拦住了。

        “月大人，你二人皆离席，若是让娘娘看到了，还以为你们不尊重她。这样好了，我身边有两个机灵的丫鬟，让她们陪着公主透透气。

        左右不过就是一墙之隔，月大人也可放心。”

        月绾尘玩味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啊，这位夫人讲得有理。公主，就让夫人的侍女陪着你吧。”

        绮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看上去的样子，确实是醉酒上头了。

        绮瑟这边一离开，男宾那边黎王也站起身来，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文渊伯，本王吃了几杯酒，有些火桑热，出了些薄汗，现下去更个衣。”

        文渊伯笑呵呵的，“好好好，殿下尽管去，老臣记得给殿下看着那壶梨花醉。”

        黎王大跨步地就走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掉下来一个东西。

        而守在旁边伺候的小黄门却看见了，急匆匆地捡了起来，还用袖子擦了擦，估计是打算等黎王回来时，好讨一个赏赐。

        文渊伯看见了那样东西，却皱起了眉头，那东西分明就是姑娘头戴的珠花，他心中暗暗数落黎王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胡来。

        坐在皇后身边的惠妃虽然好似看着舞姬舞蹈，实则全部注意力都在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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