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匹夫无罪

刘婕妤身边的这位大宫女芍药可不是内侍局派到她身边的，而是跟着她一起进宫的陪嫁丫鬟，自小同她一起长大。

        就是因为这样亲近的关系，芍药不跟刘婕妤隔心，次次都将利害关系给她讲得清清楚楚。

        怎料刘婕妤被惠妃洗了脑，一心认为跟着惠妃就一定能得个绝佳的出路。

        忠言逆耳，刘婕妤多听几次只觉得芍药烦得要死，便更加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为了能甩掉芍药，刘婕妤特意将芍药支了出去，她自己好去同惠妃的大宫女含珍碰上一面。

        芍药奉刘婕妤之命，去尚宫局同月绾尘讨要冰块。

        说起来这也是个趣事，冰块如此贵重的东西各宫都是有规定的份例，刘婕妤为了讨好惠妃，将自己的那一份也送去了青延殿。

        天气越来越热，楹绣阁大半的房间又是朝阳的，刘婕妤娇生惯养，总算是受不住了。

        恰巧这个时候就赶上了平帝下令整顿尚宫局，当时分配冰块的那个女官也被整顿掉了。

        刘婕妤觉得这就是个好机会，月绾尘刚上任没有几日，趁着这个时候讨要冰块，就说那女官贪墨，完全没将她们这些位份低的嫔妃放在眼里。

        芍药觉得刘婕妤这主意真是差极了，月绾尘堂堂尚宫令，会如此愚蠢地接受这个说法吗？

        但刘婕妤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芍药叹着气还是出现在了尚宫局的门口。

        月绾尘听到楹绣阁来了人，很是吃了一惊，以为刘婕妤已经直接把主意打到她这里了，谁知芍药一开口，讲得却是冰块的事情。

        月绾尘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试探刘婕妤到底知道了多少。

        “芍药姑娘，听你的意思，上任司计在冰块上动的手脚还不少。那你今日来，是想在本官这里得个什么答案？”

        芍药心里有鬼，都不敢看月绾尘的眼睛，“我家娘娘说了，过去的就算了，只将今年的冰块补齐就行。”

        月绾尘当然知道上任司计有很大的问题，不过冰块的事，这位司计还真没有出错。刘婕妤奉承惠妃苦了自己的事，不巧月绾尘也清楚得很。

        “芍药姑娘，在本官这里再领一份冰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官能否用这样东西和婕妤娘娘结个善缘？”

        芍药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月绾尘如此认真的样子，她有点结巴，“大人这是何意？”

        月绾尘笑容满面，隐隐带着几分鼓动，“本官虽说掌了尚宫局，但毕竟初来乍到，听说婕妤娘娘跟各宫主子都交好，能不能稍稍透露些消息给本官。

        本官是个知恩图报的，不会亏待了娘娘。”

        月绾尘这等于是在向刘婕妤示好，芍药确实有些权力，可这是大事还是要和刘婕妤好好商量。

        “大人，奴婢只是个宫女，这话可不能由奴婢应了。不如让奴婢回去禀报娘娘一声，再给大人一个答复。”

        月绾尘看芍药的反应就知她心中藏着的秘密还不少，于是前进了一步，“芍药姑娘莫要紧张。

        皇后、贵妃她们就不说了，下面的韩美人、顾采女，噢对了，还有覃修媛，总归是有点秘密的。”

        一提到覃修媛，芍药的身体立时就显出了僵硬，看来，刘婕妤知道得还不少。

        芍药的心态着实不行，在月绾尘这里冰块还没有拿到，底基本上都漏完了。

        漱寒目送着芍药离开，回身问了月绾尘一个问题，“君上，刘婕妤的大宫女怎的如此胆小，不是应该趾高气昂地来向你要东西？”

        月绾尘笑了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芍药是个聪明的姑娘，就是不知她主子是不是同她一样聪明？”

        ……

        芍药本就心里紧张，回楹绣阁的路上才开始咂么月绾尘说的话。想着想着一下子反应过来，月绾尘分明就是在套她的话。

        这下子可麻烦了，刘婕妤若是真的告诉了惠妃，覃修媛定然会找月绾尘帮忙，惠妃身居高位自然什么都不怕，可是刘婕妤在宫中可是什么势力都没有。

        芍药急急忙忙跑回楹绣阁，谁知刘婕妤却不在，问了一圈儿的小宫女，没有一个知道信儿的。

        无法子，芍药只好带着几个人出去找，这一找就是一个时辰，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也是赶上了不好的天气，不多时就下起了大雨，连路都看不清楚，芍药只能先回楹绣阁等着，心里默念刘婕妤指不定在哪里躲雨。

        等着等着，一晚上的时间就过去了，刘婕妤根本没回楹绣阁。

        芍药在刘婕妤的寝居守着，一睁眼，天都亮了，她着急忙慌爬起来，才意识到不对，刘婕妤许是遇见什么事了。

        比芍药还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月绾尘，她的人一天都在楹绣阁守着。

        “君上，要派人出去找吗？”

        “找是要找，但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芍药不报，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这样，你领着人暗地里查着，楹绣阁门口的人我也不撤。”

        漱寒找人比起小宫女而言，绝对是更加地得心应手，没用多少时间，还真让她寻到了些刘婕妤的痕迹，只是这痕迹背后显出的事实，不怎么好。

        漱寒也不留在这里，只是吩咐手下人将这里看好，若是无关的人，尽量不着痕迹地让他们不要靠近。

        楹绣阁的主子丢了，芍药成了无头的苍蝇，她想过要不要找皇后帮忙，可是刘婕妤为了向惠妃示好，特意驳过皇后的面子。

        又想着找贵妃，可贵妃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将一个小小的婕妤放在眼里。

        其实她最想求惠妃，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中却萌生出了另外一个想法，也许找月绾尘，事情会解决得更快一些。

        所以当芍药又一次来到尚宫局的时候，月绾尘倒是有些意外了。

        芍药扑通一声跪在月绾尘的面前，“大人，求求您，我家娘娘不见了，奴婢已经走投无路了！”

        月绾尘敲了敲书案，“这倒也是殿内省应该做的事情，本官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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