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己心度人

月绾尘将这一番调度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就算惠妃有所怀疑，她也可以用平帝之旨来堵住惠妃的嘴。

        毕竟平帝为了让惠妃满意，真的给月绾尘下了一道旨意，让她全力配合这场生辰宫宴。

        有了这个前提，她才能掐着时间让萧霁月看见她和璋王相依相偎，掐着时间让殷兰亭和寒石出现。

        了了这一桩心事，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正如璋王所言，她此时终于可以用上全部心思来对付另一个人。

        月绾尘回到席间时，月穗和漱寒已经候在那里了。

        漱寒小声说道，“她可真是机灵得很，竟然跟了一半儿就没有再跟下去，无法子，我只好将人全部都撤了回来。”

        自上次漱寒同月绾尘讲过替身这件事，月绾尘就决定让漱寒扮作她的样子引诱凶手现身。

        漱寒特意将月绾尘带着证据这件事，散到让所有青延殿的宫女都知道，就是为了使凶手上钩。

        可是奇怪的是，凶手中途被人带走就再没有回来。

        “你看清她的脸了吗？”

        “没有，属下不敢回头。”

        月绾尘大概猜到凶手为什么没有跟下去，“那个宫女虽说是聪明，却未必事事都能照顾到。

        她的主子倒是将她的性格摸得很清楚，知道在她翻车之前，截下来。”

        “大人的意思是，她背后的人发现了我的蹊跷之处！”

        月绾尘估料一向是八玖不离十，漱寒散消息的时候，正好让肃王也知道了，他一听就明白这是个套儿。

        故而他找人跟在含珍后面，正好就截下了含珍，防止她做傻事。

        “殿下，你为何要拦下我，这是个好机会！”

        肃王见含珍还一门心思地要追，当下火气就涨了三分，“你是个蠢的吗？看不出那是月绾尘精心给你设计的圈套？”

        怎料含珍哭丧着脸，“奴婢知道，可是奴婢没有法子。

        若是那珍珠不拿回来，奴婢的身份必然要暴露。”

        肃王着实是疑惑，“你不是说那件宫装你已经烧掉了吗？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含珍摇了摇头，“不是的，珍珠上面刻有奴婢的名字。”

        这也怪林司珍太过手巧，前襟的十颗珍珠上面都刻上了含珍的名字，然后用颜料挡上了。

        若是月绾尘不经意地洗掉了颜料，那含珍的大名也就暴露于眼前了。

        “月绾尘现下用这种诡计，无非就是因为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可若是珍珠留于她手，早晚有一日她是要知道的。

        还不如奴婢破釜沉舟，亲自动手抢回来。”

        肃王真是快要被含珍气死，“你怎知她身上真带着？你可亲眼看见了？”

        “奴婢在尚宫局有个眼线，虽不在月绾尘跟前服侍着，却也能近了月绾尘的身，她是亲眼瞧着阿穗把装着珍珠的荷包给了月绾尘。

        她是个暗线，奴婢轻易不会用她，她的身份隐藏得很好。”

        肃王简直快要被含珍气笑了，“然后呢？你抓住她想怎么样，杀了她？”

        没想到含珍还真点了点头，“奴婢有这个想法，人手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肃王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含珍的鼻子，“你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当月绾尘只有你们这宫女的见识吗？

        她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国掌使，到了大安没有个把月的时间又坐上了尚宫令的位置，你觉得你能算计过她？

        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有任何的动作，那证物本王会给你拿回来！”

        肃王甩袖离去，留下含珍一人又哭了一场。

        ……

        漱寒这一趟差事办得不好有些觉着挂不住脸面，月绾尘安慰她，“你也别多心，这一手我估摸着也成不了事，不过就是个试探。

        现在也不算全无用处，至少知道她背后那一个看穿了我的用心。

        对了，茶水那事，你盯得怎么样？”

        月绾尘刻意提起另一件事，就是为了让漱寒不再吊着心。

        果然漱寒的眼睛亮了起来，“都以为是惠妃的意思，整个青延殿，包括不在里间伺候的内监都分得了一杯。”

        月绾尘很是收敛地笑了一下，“好啊，都喝下去就好。”

        其实能和林司珍关系甚好，又能得她一件衣服的，必然不会是普通的小宫女，那凶手的范围也就缩小到几个当值年长的身上来。

        不过，月绾尘不想就这么了了，她不仅要让凶手的罪名坐实，还要让凶手绝对翻不了盘，因为她有一种预感，凶手背后的人她是认识的。

        ……

        宫宴开始，平帝也来了，不过皇后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更好，若是皇后在，上首的两个位置就只能是平帝和皇后，她惠妃自己的生辰宴，却要让出位置来，她是绝对高兴不了的。

        现下这样子，惠妃终于得偿所愿，身边坐着平帝，再看着宫妃们和命妇们对她一一拜首，她这虚荣心十成十地满足了一把。

        最后轮到月绾尘拜礼，她奉承话说了一堆，也献上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礼物，然后就准备下去了。

        谁知惠妃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等等！

        陛下，臣妾给各位姐妹和夫人们都准备了回礼，可是到了尚宫令这里，着实叫臣妾犯难。

        后来，臣妾想起来，过去偶然得了一支极好的簪子，却因为臣妾这岁数实在不适合，就放在了一边。

        今日瞧着尚宫令少女青春，那簪子配给她简直就是一百个合适，不如现在就送出去。”

        平帝颔首，对惠妃这副样子很是满意，“好，将簪子呈上来吧。”

        含珍亲手将梦蝶簪拿了上来，惠妃为了显出自己的和蔼和大度，主动将簪子接了过来。

        “看看，这好簪配美人，着实是没有错。”

        众人皆是喜笑颜开，唯有惠妃和含珍眼中带了那么点幸灾乐祸。

        月绾尘站起身来向平帝和惠妃谢恩，顺便开场今日的重头戏。

        “陛下、娘娘，臣还有一事。

        臣奉娘娘的命令，已经将赏赐全部都送下去了。”

        惠妃一愣，“什么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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