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话锋一转

肃王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怒气，原本是及其私人的一桩事，却因为官府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放手。

        端王着实惊于月绾尘的手段，见她稳坐钓鱼台，想来早已是猜到了肃王的不甘愿。

        “倒是本王多余了，月大人将本王这位大哥好生戏耍了一番。”

        月绾尘声音平静，仿佛方才的激烈打斗都不过是走个过场，“既然端王殿下同下官共乘一驾，便让下官送殿下回宫吧。”

        有了右扶风的介入，她与肃王便不能再多留，故而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这场糟糕的会面。

        端王对月绾尘越来越有兴趣，一路上变着花样问了她不少问题，而她全部打太极似的推了回去。

        端王也不生气，与他平日里那副十成十的阴狠劲儿不同，难得像个人样，“你应当警惕一些，今日本王能猜出你对肃王恨之入骨，明日别人也可以。

        还要告诉你件重要的大事，本王已经安排人递了折子，明日是个大朝会，该是让本王那位大哥好好露露脸了！”

        端王说到做到，二人筹谋了那么久，总归是要有个结果。

        但月绾尘一向看得清楚，平帝对肃王虽谈不上有几分宠爱，却也有几分纵容，他们辛苦许久，大约最后的结果也只能削去肃王五分的势力。

        “殿下的父亲，殿下也是了解的，也许最后并非全部如你所愿。”

        “月大人提醒的是，可你忘了一件事，这宣华城，本王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踏入，是他盼着念着本王才回来。

        在他那里，本王同旁人本就是不一样的。”

        这是月绾尘第一次听见端王承认他们父子之间琢磨不透的纠结，这皇家的事啊，总是有股子阴谋的味道。

        “下官既同殿下联手，便盼着殿下多在陛下那里分得宠爱，明日的大朝会，就等殿下的拿手好戏了。”

        ……

        昨日城中混乱，皇宫中未透进一点风丝儿，一片安稳，月绾尘甚至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但漱寒却放心不下，絮絮叨叨跟她念着担心的事，“往日里没有多少人我还少些忧虑，今日是个大朝会，前后左右都是人！

        又不能让我跟着你一同进去，想起来我就头疼。”

        月绾尘倒是没有那么担心，“我今日也不是一个人去，你去把薛司衣叫进来。”

        薛司衣宵衣旰食，日日很早就起身，将司衣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回得了月绾尘的召，急匆匆就过来了。

        “大人，可是有急事召下官？”

        月绾尘让漱寒给她上了一杯茶，“你也算是本官的亲信了，这些日子以来，你很是辛苦，总当个司衣实在配不上你的付出。

        本官想让你同本官上朝，好歹本官这个尚宫令也是货真价实的，给你升上一品应该不是难事。”

        薛司衣很是高兴，连忙跪下给月绾尘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大人抬爱，下官定不会辜负大人的信任。”

        月绾尘将薛司衣扶起来，下一句就让她吓了一跳，“我估着你在宫中多年，前朝的官员们应该也认识的不少，到时记得提醒我。”

        薛司衣没反应过来，月绾尘天天去上朝，怎还会有不认识的人，“大人，下官不明白……”

        月绾尘虽说能瞒的都瞒了，但同薛司衣还是要讲实话的，“我的眼睛近日有些不好使，你多留心，我也好有个倚仗。”

        谈到倚仗，薛司衣知道这是月绾尘对她的信任越发的重了，她很是知情识趣，“请大人放心，有下官在身边，您就如同带了一双眼睛。”

        ……

        今日的大朝会，正巧赶上几位将军回来述职，很是热闹，众人纷纷问候，显出一派祥和。

        然而平帝一现身，众人就品出些其他的滋味。

        平帝往日里都不在面上多做些表情，就是不愿意被众人看出什么不对，然则今日他脸上这份黑，就算是再不解风情的大臣也能看出不对。

        薛司衣离着月绾尘很近，极其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风头不对。”

        月绾尘微微低下头，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看来她同端王想让平帝知晓的，平帝都一清二楚了。

        平帝向来都把重要之事放到最后才讲，月绾尘也顺势提了一嘴给薛司衣升官儿一事。

        “陛下也知，现下殿内省只有臣一个大主官，忙碌起来，臣也是分身乏术。

        这些日子以来，尚宫局很多事务都是薛司衣协理，她经验老道，又勤恳能为，着实助臣解决了不少麻烦。

        借着大朝会的机会，臣便想为薛司衣向陛下讨一个恩典，提议将薛司衣提上一级，升为尚侍。”

        原本这升官一事都应先报到吏部，由吏部再向平帝进言，但一部主官还是有些特权的，故而月绾尘才能向平帝开这个口。

        平帝将后宫二部交由月绾尘已有些时日，她恪尽职守平帝也看在眼里，不过是为尚宫局再添一员精兵，平帝自然是乐意的。

        于是当下就下旨升了薛司衣为尚侍，一点都没有犹豫。

        众臣觉着月绾尘这事如此轻易便得了今上允诺，想来后面也应该好过，未成想平帝话锋一转，终于提到了重点。

        “想来众卿都知道钟正一事，当时朕以为人犯已经伏法，可钟正之女所提证据俱是真实，于是便交由大理寺处理。

        大理寺卿不曾懈怠一日，终于寻出些蛛丝马迹。

        可让朕没有想到的是，案中还有案，甚至将已了结的案子都翻了出来！

        牵扯到朝中大员和皇室子弟，可是你们得见的荣光？”

        平帝讲到这里刻意停了一下，目光扫视下首，只见不少人都避开了同他的眼神接触，这让他更是气愤，直接点了几位的大名。

        “肃王，蔺卿，你二人不想向朕解释一番吗？”

        肃王还算是淡定，“请父皇息怒，儿臣着实不知父皇到底是何意？”

        而户部蔺尚书则装出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一撩袍子跪在了平帝的面前，“老臣恳请陛下息怒，无论此事与老臣是否有干系，您都要保重身体啊！”

        平帝怒目圆睁，手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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