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蒙混过关

月绾尘对萧霁月的了解真真是不浅，她没有听错，走到她身边的人确实是萧霁月。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萧霁月并非是清醒着走到她身边，而是于睡梦当中，受了指引而来。

        萧霁月将月绾尘所言都听进了耳朵里，但对于他而言，那不过是一场梦，从梦中惊醒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梦到了谁。

        有了这一场，他是再也睡不着了，脑中不停回想着梦里看到的一切。

        像是在一个温泉池子旁，他于朦胧月色下见着一个身影，瘦弱中却带着风情，怎么瞧都是一位娉婷女子。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只觉在雾气当中，那女子的蝴蝶骨都泛着瓷白的光泽，竟有些令他痴神。

        鬼使神差一般的，他又走近了几步，还没看清楚她的侧脸，冷不丁地她却开口了。

        这声音萧霁月着实是再熟悉不过，他涌上心头的一股恨意想要让他立即离开，可是脚上却像生了根一般，动起来也困难了。

        他听着她像是同谁说话一般，讲她这些年都是留在方寸之地，讲她的寿数越来越短。

        不知怎么的，他有冲动想要告诉她，他不愿看着他丧命，不愿她从来不将自己一条命当回事。

        然而这也不过是想想，因为还没有开口就先睁开了眼睛，他这才意识到，方才那只是一场梦。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梦到月绾尘了，自他在惠妃的生辰宴上见到她与璋王那不该让他看见的画面，他就时时要做上一场梦。

        头些日子是他的愤怒、不解，梦中一刀斩了璋王也是常有的事。

        后来学了清净的清心功法，他这暴躁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不说，就连梦也不大做了。

        再后来来了这东疆之后，他这梦又开始了，只是内容不再是他极其抵触的画面，而是变成了月绾尘一个人。

        或是坐或是卧，或是对镜梳妆，或是在书案后处理公文，总归都是些平日他常见的画面。

        可今夜不同，他竟看见了浸在温泉水中的月绾尘。

        现在回忆起来，他好像对月绾尘的背叛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按理讲他应是对她的感情淡了，可为何梦中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是月绾尘？

        他总觉得这些事是应该有个答案的，但他又寻不到一个出处，看来明日应该同族长再多聊上两句。

        天一亮，萧霁月都没有多等一刻，就直奔族长的书房，一推门，却见族长已经摆好了棋盘。

        “殿下真是多一刻都没有耽误，我这棋盘已经预备好了。”

        萧霁月笑了笑，“先生真可谓是料事如神了，竟能知我会来找先生。”

        他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聊天，萧霁月也不敢说得太明白，只提了一嘴他夜里做梦这个事。

        然而族长笑得很是开怀，就好像所知已是确切。

        “殿下，你既梦中常常出现同一个画面，那定然是这事本就是你心中所疑。

        可你又为何有疑？正是因为所见已超出你的理解。

        殿下，容老夫说句不该说的，你所见并非是你所见，也许是你应该见到的。”

        族长的话很是有几番道理，萧霁月都听进了耳朵里，他起身要走时，族长又拦住了他，交给他一只黑色的小盒子。

        “殿下，你的清心功法已有大成，很多事情也能控制得了了，若你哪一日下定了决心，不妨将这一颗药丸吃下去。

        吃下去之后，你便什么都清楚了。”

        萧霁月将药丸收了起来，拜谢族长。

        ……

        萧霁月他们在桑族待了一段日子之后，终于到了荒夷的祭神大典。

        因这是个谨慎的事情，故而只有萧霁月一个人去，人越少桑族越好安排，总不能为难人家。

        桑族族长是个很有威望的人物，随行人数也不少，显出了他身为大族的排场。

        萧霁月瞧着除了普通的族人，还有几位擅乐器的族人随行其中。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有半日，终于到了荒夷的地界儿，许是为了以防万一，门口守着一队士兵，将每一人都要细细检查一遍。

        他们这检查还是有用的，不知是哪里来的一队人马，搜出了不少武器不说，竟然还有毒药、蒙汗药之类的。

        不管他们走江湖需要多少这样的东西，只要是进了荒夷，就不能带着武器。

        萧霁月是不怕检查的，一来明面上的武器他肯定是没有的，二来本着不给桑族惹麻烦，他定然是要做到天衣无缝的。

        里头的人听着外面的动静，竟有上头的人亲自来迎。

        “赤族长，别来无恙啊！有你桑族前来，我们这祭神大典才能办得圆满啊！”

        桑族族长淡淡一笑，既不显得亲近，又不会让人觉得倨傲，“木少主辛苦，这接待一事不得闲啊。”

        木少主，木可尔，奎部少主，能分得这个好差事的，自然是亲近翼部的。像牛部那般和拉那鹰对着干的，都是招人白眼儿的。

        果然进了里面，十一部的部旗都在，唯独不见牛部。

        萧霁月找了个好机会就闪身出了队伍，在荒夷各处查看起来。

        荒夷十二部加起来地方实在是不小，萧霁月不能一一查看，只能捡着就近处观察一番。

        怎料看着看着他就瞧出些奇怪来，比起他人的排场与红火，唯有牛部显得有些穷酸。

        路上跑的姑娘小子们谁不是打了布丁的衣服，健壮的没瞧见几个，瘦弱的倒是有不少。

        顺带着萧霁月还听了一回墙角，也只怪他们声音太大了，不省得避讳着人。

        “你让我怎么说你是好？你阿爸眼见着就要不行了，你还有心思跟着你哥哥往外跑？他是个没有腿的，你也是吗？”

        “咱们的地盘早晚都会被翼部吞了，阿爸的令首之位也是岌岌可危，还不如跟着长兄出去，没准儿能学了一身本事！”

        “胡说！就算是你阿爸不行了，不是还有你吗？令首之位除了你再不能有第二个人！”

        萧霁月这一番墙角听下来，倒是有了不少的心得，恐怕荒夷无粮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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