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前因后果

在众人们狂欢了两日之后，终于将祭神大典这一最重要的事情摆在了台上。

        荒夷毕竟不是巫族，他们的祭神大典，无非就是像大安的皇帝封禅拜神一般，走个流程罢了。

        但这对于萧霁月而言，就是个最好的机会。

        因为这一日，就算是最多疑的拉那鹰也要站在拉那令首身边，将这仪式完完整整地走下来。

        而萧霁月恰好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再去矿山走一遍。

        不管荒夷的令首们怎样看这大典，至少百姓们都是真心实意的，早早就将服饰穿在身上，从自己家门口铺上了蒲团。

        祭台自然是只能十二位令首上前，往下便是焉支（令首正妻的意思）和少主们，以及其他的贵人。

        来观礼的客人们站在两旁，不需要参与其中，只要静默就可以，随后就是百姓们按照年龄大小一一跪拜在地。

        祭台不过方寸之地，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要跪在地上，如同用人排出了一条路一般，一直延续到最后一个荒夷人。

        这场面甚是壮观，再加上百姓穿的祭服，从上往下望去，简直就是会涌动的河流。

        祭司唱礼，令首们跟着唱礼，全神贯注，有此时机，萧霁月连忙从后面离开了。

        这一路上，果然什么人都没有见到，他很顺利地来到了矿山附近。

        不过拉那鹰也并非全然撒开手不管，门口还是留了几个守卫的。

        他二人许是已经守了不少时间了，满心满口的抱怨。

        “今日是个看热闹的好时候，可巧我们只能站在这里。”

        “自家的热闹还没有瞧够吗？跑到人家这地界儿瞧。

        你老实地站岗吧，多得几两银子才是正经，左右是他们荒夷自己的事情。”

        这可有趣了，原来这守门的两个根本就不是荒夷的人，不过就是拿了银子来站班儿的。

        还是那棵树，萧霁月再一次飞了上去，夜间的荒夷守卫都不见了，换成了一些身着劲装的年轻人。

        萧霁月眼神还是不错的，这些人恐怕是拉那鹰雇佣来的。

        矿山的门口因为容易滑石，尽量是不站人的，于是萧霁月从后面绕着山壁，迂回进了矿山。

        想来采矿的地方还在深处，入口处竟然一个人没有。

        他借着一点萤萤的灯火往里面走去，走了好长一段，终于听到了采矿的声音。

        只见两个监工，手里拿着婴儿手臂粗细的鞭子走来走去，见着哪一个工人懈怠了，就在身上来上这么一鞭。

        工人们佝偻着身体，无一个健壮的，竟然都是瘦弱不堪。

        萧霁月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将两个监工都点了穴。

        他这猛地一现身，可是把几个正在装矿石的工人吓坏了。

        “几位莫慌，我不过是想要问你们些问题，问完了我就走。”

        起初这几人无一个愿意开口，都是被打怕了，生怕留下什么祸患，但萧霁月千万向他们保证，他与拉那鹰从来不是一路人。

        “诸位，我若是明着进来的，何必要将他们定在这里，外头三查四审的，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气。”

        “那好，既是如此，我们便都告诉你。”

        这起因还是要归于两府头上，周世昌同麦观都是钻进钱眼儿里面的人，拉那鹰出钱，他们出人，简直就是一拍即合。

        他们二人专门挑两府最穷的地方散出去消息，说是有了能挣大钱的活计。

        与其留在家乡受一辈子穷，不如出门前去闯上一闯，于是就有了一个地方的青壮年全部消失的事情。

        周世昌本以为萧霁月是个没见过人间疾苦的贵公子，谁知他心比谁都细，一眼就瞧出了攀梨郡的不对劲。

        “那除了攀梨郡的，可还有别人？”

        “只我们两个是相熟的，别人也不大认识，就是出自淞州府，我们也不清楚。”

        正如那夜萧霁月听到监工和拉那鹰的对话一样，他们没日没夜地采矿，偏生最最有用的只得了一点点。

        不过有些武器应该是已经做得了，这旷工时不时能听见拉那鹰和监工念叨这件事情。

        那既是如此，恐怕是将所有人的武器都装备上需要时间，但拉那鹰自己的武器许是已经操练过不少回了。

        萧霁月想了想，觉得不能再耽误了，他现在能赶在荒夷的前头，可真是上天给的恩德。

        “你们千万小心，保重身体，我这就出去想法子，总是要将你们都救出去的。”

        “公子好心，却是要防着小人，我们眼见着的有好几个大安的人投靠在荒夷这边。

        再加上官府所为皆是向钱看，我们的处境一时半会儿也只能这样了。”

        “好，我记着了，东疆的权柄还是太大了，越过国法去，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走了这一趟，萧霁月满心沉重地回到了队伍当中，祭神大典刚刚过去了一半，他看看拉那鹰，再看看麦观，心里的火燃烧得正旺。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祭神大典终于结束了，萧霁月抽出空和赤族长讲了讲他方才所见。

        赤族长虽说不曾参与过这些事，但百姓之苦他还是能感同身受，“殿下想要怎样处理这事？”

        “赫金矿的炼制必是要放在大安，只因那荒夷没有这样的工坊和手艺人，可要将这么大的排场藏起来，需是要里应外合。

        我少不了私下里要将东疆所有可能而地方查上一个便。”

        赤族长见萧霁月这副样子，担心可是又添了三分，“殿下还要先回祁谅山，同老夫将功法学上一学。”

        萧霁月摇了摇头，“没有时间了，学生定要赶在荒夷前头，回大营同简老将军商议商议。”

        赤族长一百个不放心，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好了，你回去时也还是要经过祁凉的，多留上半日，让老夫把那功夫给你讲清楚。

        有了我给你打的样子，你才好回去修炼啊。”

        也不知是赤族长无心还是有意，他同萧霁月的一番对话，都叫月绾尘听去了。

        月绾尘叹了口气，只得先给漱寒下个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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