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前事不忘

自打太后有心让月绾尘成为自己的孙媳妇，就对她的过往多了几分在意。

        老人家不显山不露水就让贺嬷嬷将月绾尘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个遍。

        不过不是不相信，正是因为相信，太后才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是未曾想到，“月绾尘”三个字的过往如同不存在一般，尽是空白。

        “太后，月大人的一切都从覃绝开始，在成为掌使之前，就连覃绝人都不曾知道她的过往，恐怕，这个身份……”

        太后并不觉得贺嬷嬷的担忧是杞人忧天，这东西她能查上一遍，别人自然也能查。

        太后正在烦忧之时，宫人报慕王来了。

        “皇祖母，四儿来看您了！”

        见到萧霁月，太后立时就满面春风了，“快来，坐在哀家身边。

        这些日子没有瞧过你，你这皮猴子就不懂得往回送封信。

        罢了，哀家人老珠黄，比不上那些小年轻喽！”

        太后不过就是开开玩笑，但听了这话，萧霁月的笑容却矜持了几分，“皇祖母，四儿有件事想同您商量。”

        太后也严肃了一些，“孩子你但讲无妨。”

        “皇祖母，我想娶她为妻。

        我过去只管自己潇洒快活，肆意自由，直到遇到她，我想把她留在自己身份，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太后是有些吃惊的，“我的儿，这话你可是同她讲过？”

        萧霁月点点头，一向外溢的冷峻都收了起来，“我问过她，亲眼见她点头了，我才来和皇祖母说。

        她为四儿付出太多，四儿觉着自己这一世再也遇不到这样好的女子了。”

        太后只知他二人情投意合，未曾想过情意已经这样深了，“那她的所有你可都一清二楚了？皇祖母自然是盼着你们好的。”

        “是，四儿对她的了解很深，四儿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既是萧霁月这样剖白自己，太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应下了这桩事，“好孩子，祖母现在就许下你。

        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候，哀家定会在你父皇面前为你们牵线。”

        ……

        月绾尘并不知萧霁月所为，仍把在太后那里听到的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件旧事应该是与孟婕妤有关。

        等到夜里的时候，月穗终于带回了消息。

        只说当年的人大多都不在了，只留下一个岁数不小的老嬷嬷，住在离着宣华很有一段距离的小村子。

        月绾尘有一种预感，这位老嬷嬷是个关键的人物，便叫漱寒安排，不日她就要出宫去见一面。

        到了那一日，月绾尘出宫只带了两个人，寒石仍是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这一路都很是平稳，但走着走着就坎坷起来，这说明老嬷嬷住的这个村子着实是个没什么人气儿的村子。

        下了车以后，漱寒吃了一惊，“姑娘，这是个废村，恐怕没有几个活人。”

        听到这里月绾尘倒是一点也不稀奇，这位老嬷嬷能活到今日，绝对有她的本事。

        “走吧，进去看看。”

        村子门口的几间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估计除了老鼠，留不下活人，直到走到村子的最里面，才看见几间相对完整的小房子。

        月绾尘没有让人去叫门，她在等，这么荒的地方，多了三个外人，老嬷嬷若是不知道那才是奇怪。

        等了可能有一盏茶的时间，一个拄着拐的老妪终于开门走了出来。

        “你们是在等我吗？”

        月绾尘微微向老妪的方向行了一个礼，“是的，不知长者能否让我们进去？”

        老妪几乎没有怎么思量，就抬手示意他们可以再进一步。

        老妪关上了家门，坐了下来，都没有等月绾尘先问，她就开口了，“我躲了二十年，今日终于到头了吗？”

        月绾尘摇摇头，“长者莫要担忧，我们不过是来向您老人家问问过去的事，不会打扰您的生活。”

        老人想了想，“你是想问姜美人的事，还是孟婕妤的事？”

        这倒让漱寒先吃惊了，她没想到这老妪知道得还不少。

        月绾尘却不觉得出奇，她笑容淡然，声音平和，尽量将语速放缓。

        “无论是姜美人，亦或是孟婕妤，它们原本不就是同一件事吗？”

        月绾尘不紧不慢说出这句，倒是让老妪瞪大了眼睛。

        老妪原本还有心欺瞒，这下看来，要实言了。

        “我在宫中并不算是哪一宫的宫人，大多是在宫殿外面洒扫，姜美人的居所便是我最初所在的地方。

        姜美人说起来是在宫中最不受宠的嫔妃，可是私下无人之时，平帝还是会来的。

        我也猜不透平帝的想法，只知道平帝在有心隐瞒什么，而且是帮姜美人在隐瞒。

        我能看得出来，平帝对姜美人不是一般的喜爱，而是真真切切把姜美人放在心上。

        直到那位大巫占卜出什么大事，平帝突然就杀了姜美人身边所有的人，还说姜美人是犯了谋逆的大罪。

        我从来没信过这谎话，也闭口不言，努力降低在宫中的存在感。

        后来，我被分配侍弄花草，正好就在孟婕妤的寝殿门口。

        孟婕妤对我还算是不错，她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却愿意赏给我一些银子，所以我对她上心一些。

        正因为我太过不显眼，便让我看见了一件更大的事。

        我亲眼见着平帝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交给了孟婕妤，孟婕妤不但没有推拒，还接受了。

        她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一般照料，很是上心。

        可她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但其实孟婕妤不是病死的，她是被平帝毒死的。

        四皇子大概有五岁的时候，平帝时常来见孟婕妤，每次一吃下他带来的东西，孟婕妤就觉得不舒服。

        一来二去，她大概也明白了平帝的意思。

        那时皇后甚是嚣张，孟婕妤日子过得越发的艰难，但有了平帝这件事，她好似一切都看开了，欣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最后，日子一久孟婕妤就走了，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病死的，只有我知道，她死在了自己的丈夫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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