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二分天下

月禾果真是极致的自私，不到关键时刻，是真的看不出他这样的心性。

        不过有这么一次就够了，一次就足以让漱寒铭记于心，一次就可以令她彻底放下。

        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漱寒都没有和父母讲过此事，直接让月湖作主，就这桩荒唐的婚约解掉了。

        本就是无所谓，月禾倒是觉着自己轻松了，十分痛快地离开了银镜谷。

        而漱寒也当作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漱寒如今讲起这事还算淡然，但月禾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要让她完全不计较，有些困难，“姑娘，我太了解月禾了，他本是无利不起早。

        今次又是主动和湖伯提了在你身边的要求，我觉着这一点不单纯。”

        月绾尘对月禾没有什么好感，为着漱寒，她也不能就这么不在乎，“我明白，你放心。”

        虽说交心不可能，但利用几分还是不错的，月绾尘抽了个时间，和月禾谈了几句。

        月禾也知道要得到月绾尘的信任，必然要做出个样子来，于是一点不私藏地把楼然王和杀梓一事都交待清楚了。

        “杀梓已经被送走了？”

        “是，他魂力微弱，再等下去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再有，楼然王明知是肃王的手段，但却迟迟没有动手，有些奇怪。”

        月绾尘听月禾这话就有些别扭，“你希望楼然王怎么做？”

        月禾并未看出月绾尘情绪上有变化，仍是自说自话，“同肃王反面，将肃王的性命就留在西域。

        据属下所知，肃王此人和君上也有仇怨，对于这样的人，死了不是更好吗？”

        月绾尘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只是让他离开了，然后就把漱寒叫了进来。

        “月禾想要在宫中干什么，你不要干涉，就算是看见了也要当没看见，我此时还没有摸准他的心思，暂且如此吧。”

        月绾尘都这般给了定论，漱寒只是仔细听着，并没有表示出有任何不满，不过，她还打听到了一件事，“姑娘，肃王可能有回京城的打算。”

        月绾尘挑眉，萧霖漠好不容易出了京城，却又回来，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他这是要把颜琳琅带回来了？”

        有着颜琳琅在身边，平帝心中必然是不愿的，不过是先斩后奏罢了。

        可平帝也是心虚，毕竟太子之位给了萧霜华，贵妃人也没了，乍一看萧霖漠竟是孑然一身了。

        漱寒这话说过还没有几天的时候，萧霖漠真人不见，一封长信倒是送了回来。

        信中内容说道，意外碰见了一女子，心生爱慕，结为连理。

        而后才知新婚妻子是镇军大将军的独女颜琳琅，故，奏请平帝给予颜琳琅肃王妃的名号。

        平帝看过之后，当着焦燃的面就掀翻了书案，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这一步，太子一事萧霖漠定然是知晓了，这封信，不过是对平帝失诚的报复。

        萧霖漠早已做好了准备，全然没有给平帝否认的机会，只因为他的信送到的同时，颜沧海的信也到了平帝面前。

        颜沧海认下了萧霖漠这个女婿，倘或平帝还僵持着装作看不见这桩婚事，那就等于是颜沧海脸色看。

        多番考量之下，平帝迫不得已向众人宣布了这一消息，于是西疆的颜家军，成功地和萧霖漠扯上了关系。

        这消息传到东宫的时候，太子正在和门客们商议下一封折子该如何写。

        虽算不上晴天霹雳，但太子心中也是极为不甘愿的。

        有门客看出太子不悦，小心地提了一句，“殿下，自楚湘公死后，玉家唯一的男丁玉嘉远消失，玉家军兵权也回到了圣上手中。

        不若我们趁此机会和圣上提上一提，将玉家军的人马交由殿下，也好和肃王正面相抗。”

        这门客还真不是信口胡言，太子心中明白，单靠三千璋翎军，和如家那若有若无的支持，他这太子之位坐得实在风雨飘摇。

        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果有人站了出来说是太子势弱，无有支撑，恐怕不能服众。

        平帝也不傻，听得出来这就是个台阶，故而还多问了几句，等待众臣给些答案。

        既是看平帝面色如常，那就适宜再近一步，直言太子手中应有拱卫京畿的兵权。

        平帝笑笑，还将出言的大臣赞赏了一番，说是点到了自己未曾注意的地方，当下就下了旨意，将原是楚湘公手下的其中两万兵马交给了太子。

        虽说两万人着实不多，但毕竟是太子有权调动的人马，不像萧霖漠，还要同自己的岳丈打好关系。

        今日上朝，也算是把许多事摊开来讲了，除了端王不说，如今竟是肃王和太子二分天下。

        月绾尘见到这个局面，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她精心谋划，就是为了让平帝一点一点流失手中的权力。

        出了正殿，月绾尘一人行走在旁，忽有人赶上与她同行。

        月绾尘一扭头，见到旁边这人，说不意外那是假的。

        “蒋大人！”

        “月殿司，你可愿意上蒋府同老夫聊两句？”

        蒋归衣的性子别扭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是老臣也和他说不了两句，今日单和月绾尘这个小辈儿说上了话，怎能不奇怪。

        不过月绾尘最是从善如流，蒋归衣相邀，她绝对会去，“能得蒋大人这般看重，实是晚辈的好处。

        请大人先行，待晚辈更衣后，便去府上叨扰。”

        ……

        蒋归衣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固然有蒋梨的原因，但也是因他有这个实力。

        想踩着蒋归衣上位的人多了，最后无一不是落了一个悲惨的下场，足以见得他是个将“官”当到了极致的人。

        同他的性格一样，蒋府也是朴素得很，没有华丽装饰，倒是雅致在外，处处都显着文人的风骨。

        月绾尘在前厅等候了一阵，就有家仆领着她走到了府中的花园。

        “请大人稍候，老爷马上就到。”

        月绾尘也不着急，慢悠悠在院中散步，时不时地还要闻闻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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