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丧命敌手

“他们原本从不涉及朝堂之事，但碍于我的身份，他们也不得不被搅入这漩涡。”

        在萧霁月看来，当个挂名的族长也无妨，总归不会让大安的军队打到桑族。

        可是族人与族长分隔两地，不能保护族长周全，这也是与族规相违背的。

        桑族人确实都是死脑筋，他们只遵循传承了百年的族规，甘愿牺牲掉一直以来不变的中立。

        萧霁月尊重桑族，应下了他们的请求。

        所以后来经过商议，族中派一百多人进入大安，成为萧霁月身边有力的保护者，也不算违背了族规。

        说到这里，月绾尘大致明白了萧霁月的意思。

        所谓带三千云台卫与肃军正面相抗不过就是个借口，而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将那一百个桑族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归入云台卫。

        如今战事正紧，莫名出现百人进入宣华定会引起注意，可云台卫却可以光明正大地混进来。

        “你这一手固然是助了桑族的族人，然你当着众臣之面夸下海口，难不成真的要和萧霖漠真刀真枪吗？”

        萧霁月从站出来在平帝面前出言许诺开始，就有了长远的计划，他带出云台卫，只是不希望三千将士卷入内斗当中，徒增了死伤。

        “是要真刀真枪，不过并不会拼劲全力。”

        萧霁月是早有主意，月绾尘再怎么问，他也没打算说出口，不过却是向月绾尘保证，一定不会将性命丢在战场上。

        转日云台卫就出发了，临着出城之前，沈如裳不仅没有跟着队伍走，还留在了宣华进了宫。

        月绾尘对自己身边的人再熟悉不过，多了一个小黄门，定然是有人假扮的，然而揭下面具，却是沈如裳的面孔。

        “下官惭愧，竟没能瞒过大人的眼睛。”

        月绾尘都不用问出口，就知沈如裳出现的原因，“你不在他身边，可会影响队伍？”

        “不会，殿下身边人才济济，正是因为有所倚仗，才会让下官守卫在大人身边。”

        月绾尘无奈，但也没有赶走沈如裳，将他留在了身边。

        云台卫行军速度极快，次日清晨已离肃军距离极近，只等萧霁月下令就会交手。

        但，萧霁月的目的毕竟不是让两军开战，而是将桑族人并入云台卫，所以这一战既要打又不能太过真实。

        萧霁月跟着月绾尘走了一趟姑媱，见识了结界内幻术的威力，于是就萌生了一个想法，借着桑族人的手，他这一回定不会损一兵一卒。

        ……

        萧霖漠这几日实在春风得意，他一直以来的筹谋都不曾失手，令平帝面临困境，还得到了他的羞辱。

        都是这般的惨痛，萧霖漠以为平帝多少会上心，怎料竟然不知死活地派出了云台卫。

        霍闻都对萧霁月的了解不算多，只知他是个极为有心计的人，能瞒过皇后，装作无能之辈十数年，非常人能比。

        故而霍闻都有心提醒萧霖漠，不要小看了萧霁月，“殿下，若是云台卫成了平帝隐藏的后手，我们也许会因为轻视而受害。”

        萧霖漠确实这几日心情不错，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放松了，“本王与他们几个皇子确实不亲近，但他们的脾性本王还算是了解。

        你说会有致命一击那倒不至于，想来帐中击杀主将一事，倒是极为有可能发生。

        你吩咐下去，打起精神，本王要看看自己这位四弟，能在姑媱翻起什么风浪。”

        萧霖漠把萧霁月当个人物，给予他很多的关注，没想到萧霁月根本没有弯弯绕，直接来了个狠的。

        夜间众人睡眠最沉时，萧霁月亲自射了一支火箭进入肃军营地。

        军营忌火，都有专人看着，萧霁月这一支火箭甚是明显，几乎是顷刻间就被灭掉了。

        不过萧霁月的目的原本就是提醒，火箭能不能伤到人，他根本不在乎。

        果然不到片刻，萧霖漠就整装上了塔楼，与萧霁月遥遥相望。

        “四弟，好久不见！

        父皇真是有意思，竟然让你来送死！”

        三千云台卫对上已经集结了三万的肃军，无疑是蜉蚍撼树，而拖着肃军脚步的，也只是姑媱府四周的其他府兵。

        但萧霖漠早将通道打开，支援京中的援军未到，就让萧霖漠的人手都截断了来路。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次次失败，令肃军声势几乎到达了极点。

        仗打到这一步，离着肃军进京也只差些许时间了，此时把云台卫派出来，除了消耗时间，无有他用。

        萧霖漠品出这其中意味，只觉平帝果真多年性情未变，还是从来没有把除端王之外的皇子放在心上。

        他心中因这事不悦，萧霁月定然也是如此，倘或此时劝阻有用，能收了云台卫也不是件坏事。

        “肃王，何不亲自下来迎战？”

        萧霖漠哈哈大笑，竟真的解开了身上的战甲，打算出营地和萧霁月一见。

        霍闻都情急拦在了萧霖漠的面前，“殿下，您这是为何？我们已经胜利在望，只将慕王性命留下即可！”

        萧霖漠拨开了霍闻都的手，“见上自己的兄弟一面，无妨。”

        萧霖漠既下了命令，营地大门打开，他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萧霁月见此情形，也下了马，向前走了两步。

        “霁月，你应明白，此次你云台卫出征，就是来填命的，父皇不会在乎你的死活，后世不会记得你的付出——

        你将彻底成为我们肃军脚下的泥土，包括你身后的三千云台卫。

        为兄自小在西疆长大，虽和你们这些兄弟亲近不来，但眼见着你送死，为兄也是不忍心的。

        你也看见了，如今局势已经明朗，父皇的挣扎实属无谓。

        你应另择新主，为本王效力，将来新朝任功得赏者，你绝对会是头一名！”

        萧霖漠也是真心觉着不能埋没了萧霁月的才干，将来新朝诸事繁多，能有萧霁月在旁，定会省力不少。

        萧霁月可没忘了自己此次的目的，他笑得收敛，好似听了萧霖漠一番荒唐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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