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提心吊胆

眼见太子日渐势大，贤妃焉能坐得住，她屡次在平帝前往莱梧宫的时候，央求着八皇子赐封王爵一事。

        平帝本就是在贤妃这里找个轻松，顺便看看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谁料贤妃总是说些平帝不爱听的，于是也就不大来了。

        一次受阻，两次受阻，到了第三次头上，贤妃终于看出平帝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她恍惚间忆起旧事，忆起月绾尘对她的忠告，后悔定然是没有的，却让她生出了旁的心思。

        她确实是覃绝公主不假，可覃绝离着大安还是太远，她若是不寻个帮手，恐怕就只能任由太子继位后，将他们母子二人赶尽杀绝。

        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能得了四妃的位置，贤妃也是有人脉的，都是有同样心思的，自然就能一拍即合。

        贤妃的这个帮手不曾亲自进京，只因自京畿护卫的人都换了太子的人，他的脸便和匪类放在了一起，成了入京就要入狱的大恶人。

        好在此人耳目众多，派一两个同贤妃接触，不是难题。

        为着掩饰身份，在贤妃这里，他被叫作晖先生。

        晖先生得了贤妃的信，很是高兴，失了一个端王，又得了一个八皇子，千难万险都有了出路。

        太子如今越发不受控制，每日上朝，平帝必会和太子发生一番争吵，长久下来，平帝便觉着身体不适。

        既是身体不适，那定需要有御医诊治，开方子，煎药喝药。

        有了这个由头，晖先生很是及时地给贤妃出主意，并将礼物一并送到。

        至于什么主意，其实不难猜到，只因平帝一日不死，江山之主就不能换人。

        宫中没有了月绾尘坐镇，什么细作都能轻易混入宫中，给平帝在药中下毒也变得简单起来。

        说来也是令贤妃震惊，她的手下给平帝的药里加料时，正好碰上了另一个下手的人。

        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互相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走了之后再回报自家的主子。

        可贤妃知道此事之后，觉着分外的不妥。

        原本只是慢性的毒药，每日一点点，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可是如今平帝中了双份的毒，还不知两种毒会不会让平帝有了另外的症状。

        贤妃提心吊胆过了些日子，一听说平帝忽的就不去上朝了，她就觉着不对。

        只是尊阳殿向来如铁桶一般，她就是想探听个消息也困难。

        好在太后亲自去了尊阳殿，她领着八皇子在众人面前晃晃，最后也进去了。

        一进去那阵仗把贤妃吓了一跳，御医局的御医全在场，而平帝躺在床上，因着隔了一段距离，她也看不清如今平帝是个什么样子。

        太后来了，太子自是要迎在前，可当贤妃想要随侍在太后身边时，被太子拦了下来。

        “贤妃娘娘，此处皆是药气，八皇弟还小，留在这里不适合，你先带着他回去，父皇这边有了消息，本王会派人去莱梧宫通知一声。”

        平帝病了，东宫太子理应接过所有事宜，贤妃假作愁苦着一张脸，凄凄惨惨地退下去了。

        没有了贤妃这个碍事的，太子又重申了一遍禁令，他不开口，谁也不能再随便进入尊阳殿。

        太后见太子如此，深深叹气，“太子，皇帝这到底是怎么了？”

        “回皇祖母，事发突然，孙儿也是不知，还是听听医令的说法。”

        太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医令，医令便站了出来。

        “太后娘娘，臣给陛下诊脉，只觉陛下脉象奇怪，好似没有缘由就突然晕了过去。

        臣担心自己医术不精，又召集同僚一同为陛下议诊，结果还是一样，无奈之下，只好先用参汤吊着气。

        臣回御医局再仔细查看医书，一定找出个能让陛下醒过来的法子！”

        医令领着几个御医回去研制方子了，下一个轮到被讯问的，就是焦燃。

        “焦燃，你是皇帝身边最近的，你告诉哀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焦燃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太子，复又看向了太后。

        “这事要从早上说起……”

        平帝清晨起来时，就同焦燃讲了有些头晕，焦燃以为是操劳过度，便说立即去请御医。

        平帝不愿误了上朝的时辰，还是执意让焦燃更了衣，谁知更衣时，平帝突然就晕了过去。

        焦燃慌了手脚，御医叫来了，太子也叫来了，可是一群御医忙活了大半日，都未能让平帝醒过来。

        原本是不用封了殿门，可是平帝太久未醒，太子便自做主将尊阳殿看了起来。

        这事太子办得不错，太后没有异议，只是太后看着太子立在一旁恭敬的样子，就觉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太后不动声色，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叫焦燃往宫外传一道旨。

        “焦燃，传哀家口谕，宣慕王妃进宫。”

        太子眼皮跳了一下，他看不出太后是何意思，却不能随意开口驳了，只是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皇祖母，父皇病重这事是否尽量不要传出去？慕王妃毕竟是个外臣。”

        太后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太子一问，她便立即有了回答。

        “慕王妃是外臣不假，可她也是曾在宫中任职的女官，掌了凤印，管理内庭三部。

        你看那贤妃拖着八皇子刻意现身在尊阳殿，就知她也不是真心想要看看皇帝怎样。”

        太后这话太子算是听明白了，太后想要收回贤妃的凤印，再次交给月绾尘。

        ……

        宫里的旨意出来时，令月绾尘有些莫名，好在最后送旨的少监她是认识的，也少了许多疑问。

        萧霁月有心跟着月绾尘一起进宫，却被月绾尘阻了。

        “这进宫的旨意是太后下的，足见宫中并没有出不可挽回的大事，你若随我去，那便是违了太后，这样不好。

        再说宫禁也是一如往常，可见太子并不希望有人注意到宫里有变化，你现身，与他免不了要生出些矛盾。”

        月绾尘所言俱是有理，萧霁月就由着她去了，只是路上又多添了几个暗卫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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