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不愿再等

这一回，空相苓明白自己势必要和萧霁月见上一面了。

        都是不应透露出去的消息，于无人之处，他们终于面对面。

        南胤的地脉图是机密之物，别说旁人，就是空相苓这个皇帝，也是在大行皇帝离世之前才拿到了这样东西。

        “慕王好本事，竟能得到我们大胤的至宝，说吧，你想要什么？”

        萧霁月把地脉图合起来推到了空相苓的面前，“本王想同陛下做一个交易。”

        被人威胁本就不愿，空相苓觉着交易都是借口，“哦？慕王今时背上了叛国的罪名，还有什么资格同孤做交易？”

        “和本王斗气重要，还是胤的地脉重要，陛下甚是清楚。”

        空相苓侧目看着萧霁月，“安皇和孤之间的决定也不错，孤不必舍近求远。”

        萧霁月站起身来，“端木有多少本事想来陛下并不十分清楚，倘或押宝在端木身上，便是用江山做赌注。陛下，三思。”

        萧霁月说完就离开了，空相苓甚至没有让人阻拦他，就那么任由他离开。

        空相苓在启用端木之前，当然是调查了一番，今时被萧霁月提醒，他开始质疑自己。

        两国本就敌对，谈不上绝对的信任，既然有所怀疑，不如利用一番。

        所以当时和璋帝商定的结果被空相苓全部推翻，战争仍要继续，该得到的也还是要得到。

        流砚还是经验尚浅，阵势有了变化，他便摸不着头脑，最后还要求助于萧霁月。

        萧霁月还记着从宣华寄来的信上写了什么，便告诉流砚症结所在，用兵不在于多，而在于切中要害。

        萧霁月的提醒不过寥寥几语，却让流砚用兵恰到好处，使南胤军队吃瘪不说，还摸不着头绪。

        空相苓很是愤怒，思量再三应下了萧霁月的要求。

        在璋帝那里，他就收到了一封空相苓的停战书。

        只要没有战乱，怎么都是好的，璋帝同意了，大军班师回朝，于此不忘的还有带上身负罪名的萧霁月。

        倘或萧霁月在朝中声名狼藉，这一次回朝就是丧命之举，然而他屡屡为大安令自己深陷绝境之地，这实在无法让人相信那些证据。

        一方要萧霁月伏法，另一方坚信证据是伪造的，看着是为萧霁月争取一线生机，实则将他又往悬崖推了一步。

        没有哪个皇帝会愿意看着除自己之外，还有旁人能得诸多爱戴。

        果然璋帝无视朝臣劝阻，设了三堂会审，要定下萧霁月的罪名。

        在受审的前一日，璋帝特意去狱中见了萧霁月一面，他的四弟没有因牢狱之灾而损了半分风度，反而有超脱之感。

        “你是确信自己一定不会被定罪吗？朕在你眼中是个如此仁慈之人？”

        萧霁月睁开眼睛看着璋帝，眼神清澈，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皇兄，若我告诉你，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你相信吗？皇兄，其实你就应该如此，你是皇帝，怎能心慈手软。”

        璋帝将喜怒不形于色六字几乎是刻在了脑中，然而听萧霁月这般讲，他还是失控了，他紧紧握着铁栏杆，眉宇间都是厉色。

        “所以朕在你眼中成了笑话？”

        萧霁月缓缓摇头，“皇兄，放过阿五好吗？他对你从来都不是威胁。”

        璋帝的暴起也就是须臾就恢复如常，“你有力气关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的生死。”

        璋帝也不知自己来见萧霁月这一面意义何在，或许是他终于狠下的心肠，或许是他希望看到手下败将垂泪的模样。

        确实如萧霁月的猜想，一切都是定好的结局，在双方拉锯了几日之后，所有证明萧霁月叛国的证据有了定论。

        其关键就在于南胤国主真的认了萧霁月作为内应这回事，让替萧霁月说话的这些臣子哑口无言，认清了事实。

        到了这一步，其中到底有多少蹊跷，谁还会在乎呢？

        一时之间，萧霁月头上所有的功绩不见了，他大安亲王独一份的紫金冠也被摘掉了，若不是因着月绾尘还沉睡不醒，怕是连王府都要被抄。

        像是要表现自己的仁慈一般，璋帝给萧霁月留了最后一份恩德。

        只要了萧霁月的命，他身边的人都可以网开一面。

        行刑的前一日，璋帝终于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他让流砚代他去见萧霁月最后一面。

        “殿下，圣上不会让月大人在朝中难做，您放心去吧。”

        萧霁月冷笑一声，“那本王可要恭喜皇兄，终是除了本王这个眼中钉。”

        流砚对萧霁月是有愧的，毕竟没有萧霁月在流砾身边坐镇，和南胤一战，流砾定会被追究罪责。

        “今夜，臣是最后一位来客，不会有人再打扰殿下了。”

        当脚步声、人声渐渐消弭，萧霁月站起身来，敲了敲隔壁牢房的墙壁。

        吱呀一声，旁边的牢门被打开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站到了萧霁月的面前。

        “殿下，您吩咐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刻钟以后，我们就可以动手。”

        萧霁月点点头，“很好，你们掌握好分寸，一定要让皇帝亲自出面。”

        萧霁月确实被困于牢狱当中，但若说他全无准备，那绝不可能。

        留在此处坐以待毙，不是萧霁月的性格，他转身望了一眼天窗外面，一道银色光芒划过。

        囚犯很是激动，“殿下，我们该动身了。”

        重重守卫的天牢，在萧霁月的刻意操作之下，犹如无人之境。

        待牢头发现牢门大开，犯人已经逃跑，是在萧霁月消失的第二个时辰。

        璋帝的怒火快要点燃整个皇宫，他直接命龙鳞军去追击萧霁月，而他自己则来到了慕王府。

        此时夜深，整个王府静悄悄，管家见到皇帝现身，实在惊奇。

        却见璋帝真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疾步走到了月绾尘的卧房前面就要推门。

        好在管家手快，拦了下来，“陛下，这是何意？”

        璋帝冷眼将匕首架在了管家的脖子上，“你们慕王府的人真是好胆色，朕也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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