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侯蒂：“潭小西，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br>侯蒂让潭小西进剧组担任助理，但希望她永远不要因为工作失误，对自己说“对不起！”

        七、侯蒂：“潭小西，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即便侯莉陪着，潭小西快要走到侯蒂办公室的时候，忽然心如鹿撞，紧张到两腿发软：“我如果做不好怎么办呢？会不会连累你大哥？”

        侯莉说：“好好地，到了关键时刻，你心里那个小人，又跑出来否定你！你太低估侯蒂了，你第一次进剧组，他肯定不会让你承担多少重任的，你想出错都没机会，放心吧！”

        今天每间办公室，人都坐得满满当当的，和昨天的空寂形成强烈反差，让人不经意间产生一种舒适感。潭小西和侯莉在秘书那里等了一会儿，秘书接到侯蒂打来的电话以后，才带她们到侯蒂办公室。

        侯蒂和昨天的样子判若两人，很严肃。

        “你怎么又来了？”侯蒂看见侯莉，很不高兴。

        侯莉说：“我怕潭小西单独和你在一起，害怕。”

        侯蒂说：“从现在开始，潭小西就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了，办公室就是谈工作的地方，我一再强调，你不要再来办公室了，你晚上也不要去摄影棚，你别添乱！”

        侯莉说：“我怎么就添乱了？陈敏阿姨还让我帮着织头套呢！”

        “你果然去添乱！人家陈敏阿姨这次第一次做造型师，压力又大，忙成什么样子了，棚里空调系统又有问题，人家都困难重重，手头还有那么一堆事，你说你怎么不懂事呢？”侯蒂站起来，“人家都是在工作，搭景片，做道具，织头套的，做服装，这么多东西进进出出，丢了算谁的？况且每天都有工作餐，送盒饭进棚，你整天呆里面，我听说你还吃盒饭了？！”

        侯莉说：“谁这么无聊啊，这种小报告也打，就一次，陈平那天回家了，多了一份。”

        侯蒂生气道：“多一份也不是你的！所谓公私分明，这些小细节你别不当一回事，给我编一头小辫子让人抓！你也别再去找王美成瞎聊了，你惦记“蔚迟兰心”？你也真敢想！女二号多少大腕还在排队竞争呢，我安排你，我凭什么？你将来演戏，在我这里，一定等你专业毕业了再说！你就是整不明白这个先后顺序！”

        侯莉气急败坏的：“噢，我和人家王导聊聊，就成了‘惦记’了，就对女二号下手了！我不去摄影棚就是了，说这些干什么！”

        出了门侯莉又回来，探进脑袋来对潭小西说：“小西，别紧张，该提什么条件就提什么条件！”又问侯蒂：“你给人家潭小西多少钱一集啊？”

        侯蒂绕过老板台来打侯莉，侯莉往屋外跑，跑出去又探进脑袋来嬉皮笑脸说：“不许吓唬潭小西啊，人家还未成年呢？！”

        侯莉走了，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潭小西感到心口隐隐作痛，额头也冒出冷汗来，侯蒂看她脑门上全是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不禁哑然失笑。

        他前晚虽然酒醉，但头脑还清醒，他记得自己吻她，而她也并没有拒绝。

        侯蒂走到会客区，招呼她过去，潭小西走过去，顺着侯蒂指的方向看，是一个墨绿色的保险箱，“你的工作概括起来，就两点：第一，跟这个保险箱形影不离。第二，这里面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只有我要，你才能拿出来，不是我本人，一定也会有一个正规的借款单，上面盖了我的姓名章，写明款项用途，才能给。明白了吗？”

        潭小西点点头：“钱只能给您本人，或者写明用途的借款单，要有您名字盖章。”

        侯蒂伸出大拇指：“对，概括的很准确！不是我，没有我名字印章，谁借款你都坚决不给，打你也不行，给你糖吃也不行，就是你捡的那只流浪猫，小妮，来找你，也不行！”

        潭小西先是惊讶，侯蒂看着她睁圆了一双眼睛，两人对视片刻，都笑起来。

        侯蒂说：“小小年纪，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整天还绷着！”

        潭小西整个人放松下来。

        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潭小西在大院垃圾箱捡过一只小白猫，取名小妮，小妮一只眼睛蓝色，另一只黄色，从还没睁开眼养到长大，潭小西喜欢的不得了。

        小妮长到发情期，一天到晚叫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来找马淑香提意见，又到处尿，那时候刚搬了现在住的10号楼，终于搬到楼上，马淑香爱惜的不得了，决定不养小妮了，潭小西情急之下哭着抱着小妮到侯莉家。

        那天侯莉全家都在，侯蒂一直站在客厅，饶有趣味地关注着整个事件。

        潭小西一个劲儿哭，侯莉也跟着哭，求妈妈同意收留小妮，但是孔令文态度坚决，说猫毛对小孩不好，严重的话会诱发哮喘，家里有侯玥玥，不可以。

        最后侯芅陪着，和侯莉还有潭小西，一起把小妮抱到千佛山。他们仨爬到观音园，在那里把小妮放生了。

        她们都很想念小妮，常去探望。

        观音园有很多流浪猫，很多人定时投喂，有时候能看见小妮，一开始，她受尽欺凌，浑身伤痕，鼻子嘴巴都被咬破，连尾巴都被咬掉半截，后来她怀了孕，可无论如何，小妮见了潭小西她们就跑，任凭他们仨使出浑身解数，也逮她不着。

        再后来就再也没见到小妮了。

        随后持续的一年，潭小西经常幻听，觉得小妮跋山涉水找回家来，甚至直到现在，还会做梦梦见小妮。

        她唯一一张和小妮的合影，是和二姐潭印度并排坐在一起，抱着小妮。有一阵子在教室趴着，她拿着小妮唯一的这张照片，天天哭红眼，同学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她这么伤心，以为是照片里的潭印度出事了，后来有传说，潭印度死了……

        这是关于小妮的所有童年回忆，啼笑皆非，但对小妮的思念，算是刻骨铭心。

        曹锫进来了。

        侯蒂吩咐道：“曹锫，你带潭小西到财务那里，跟景立对接一下，我给景立都交代过了，再带潭小西去招待所她房间，潭小西今天就正式进组了。”

        潭小西要出门的时候，侯蒂又拦住她，说：“潭小西，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一天，你对我说‘对不起’，永远也不要让这一天发生，好吧？王慧举荐你，说你在她那里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是很有方法，帮他们汇泉楼挽回了很多损失，你这次来剧组，责任重大，你慢慢会体会到，我一次也不不希望，你因为失误，对我说‘对不起’！”

        潭小西说：“我尽力”又觉得不妥，坚定地说道：“一定不会，您放心！”

        侯蒂马上说：“好的，愿我们合作愉快吧！”

        财务科的主管会计景立，给了潭小西一个账本，说会定期去剧组，让她不用着急。

        剧组的人，都住在局招待所。招待所挨着大礼堂。电视台、电台业务不断拓展，电教需要有能力接待跟两台有业务往来的客户，几年前盖了这个招待所，这次《红桥》剧组，内景戏集中在电教宿舍摄影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剧组的食宿，分别安排在了招待所和食堂。对演职人员来说，往来也很方便，住宿和拍摄的地点，步行两、三百米就到了，另外，将来剧组一百多号人，比外面租住酒店，节省了相当一大笔钱开销。

        这是侯蒂和局长梅林商量后的结果，侯蒂当然明白梅林的良苦用心。

        《红桥》仅剧本就打磨了三年，是省里力推的重点剧目，资金充足。但是侯蒂想把钱用在刀刃上，比如，请一线演员，用重量级主创，租最先进的摄录设备。

        同时，吃、住都在局里的下属单位，也等于创造机会，让自己领导的剧组，给局机关相关部门，提供创收机会，梅林当然希望侯蒂通过这部作品，扩大在电教系统的影响力。

        梅林在文教委分管电影，调到电教系统，雄心勃勃，一心想把艺术团升格，建成中心，把电影、电视剧做强做大，在电教形成电视台，电台，艺术中心三大主业板块，他有理想有抱负的，也需要有侯蒂这样实干的左膀右臂。

        当初侯蒂答应梅梅，不公开离婚的事实，也基于这一部分原因，他一入行就十分入迷，和新上任的梅林一拍即合，仿佛商鞅遇到秦孝公，颇有一种双向奔赴，成就大业的使命感。

        潭小西的房间在二楼，一个宽敞的单人间，浴室里竟有一个很大的浴缸，她马上想到可以约侯莉来一起泡澡。房间里一张大床，衣柜、床头柜、电视柜，应有尽有，还有一台小冰箱，崭新的大电视。靠窗凹进去，还有一个小型会客区，两个圆圆的小沙发，一台专门写字的书桌。绝对算得上豪华了。

        潭小西站在床边，有点懵，侯莉冷不丁从身后扑倒她，两人倒在床上。

        “哈哈，我早来了，已经侦查清楚了，萧琅住你脚下的109房间。你知道吗，整座酒店，除了三楼侯蒂的房间，是最大的，里外两间，因为侯蒂要经常组织例会嘛，然后还有一线大咖们的几间，最好的就是你的了，跟王美成导演和萧琅这些主创一个级别！这张床真够大的，咱俩睡绰绰有余……”

        曹锫和另外两个剧务，搬着那个绿色的保险箱进来了，问潭小西放在哪儿，侯莉指了指书桌下面，说“靠窗吧，这个角落还算隐蔽。”

        曹锫说：“中午午餐给你们订盒饭吧，侯莉，你陪潭小西在招待所吃，好好玩玩，就不用去前面食堂餐厅了，在这儿多玩一会儿。”

        侯莉记着侯蒂的谆谆教诲，连忙说，“千万别，别惹侯蒂，他现在剧组的事千头万绪，烦着呢，我可不想往枪口上撞，你们该怎么吃怎么吃，我下午再来找潭小西。”

        曹锫答应着离开了，说：“那好，中午都在食堂的包间吃工作餐呵。”

        潭小西说：“好，知道了，谢谢您。”

        保险柜里还没钱，潭小西也没事可干，侯莉拉着潭小西出门，说“走吧，早点去！”

        两人从招待所，沿着梧桐树下的林荫大道一路向南，路过文教委大院门口，侯莉一步踏上黑漆漆的铁栅栏门，潭小西也咯咯笑了，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小时候趴在门上，等着看萧琅和萧璎的样子。

        侯莉说：“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小西，谁能想到萧琅来剧组吗？这个戏差不多拍小半年呢，你们好好谈恋爱，等明年你满十八岁，正好嫁给他，真好！”

        潭小西说：“待会儿见面，说什么呢？”

        侯莉笑起来：“就说声‘喂’就好了，人和人之间，打个招呼就认识了，就这么简单！”

        刚走过红桥，两人远远看见侯芅，手里拎着从食堂买的满满一兜包子，过马路，走进tt照相馆。

        侯莉拉着潭小西也过马路。

        侯莉说问：“走吧，去看看？”

        潭小西说：“我也没看过什么样子的！”

        侯莉说：“那天甄珠跟我说，咱们电教大院，恨不得所有女孩都在侯芅这里拍了照片，很火的，很多风格可以选，甄珠拍了一些古装的，很适合她，她穿古装更有韵味呢。”

        两人一进门，看见甄珠对着化妆台自己化妆，墙上很多照片，都是甄珠。

        甄珠比侯莉大两岁，住侯莉家对门。

        小时候侯蒂踢潭小西那一脚，甄珠和妈妈朱妤在阳台上，都看到了。

        当时甄珠哎呦了一声，朱妤也吓一跳，“侯蒂这个熊孩子，这一脚不得了，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禁得住？”

        后来潭小西妈妈领着她，在侯莉家门口骂人，甄珠和妈妈在自己家里，站在门口听了半天，也知道孔令文并没有给马淑香道歉。

        朱妤对女儿说：“甄珠，你孔阿姨挨过锅炉房那位阿姨的骂，你去跟侯莉说，让她代表妈妈，去潭小西家道个歉。”

        那三件衣服，是甄珠陪着侯莉一起去买的。

        茶几上摆着包子，侯芅根本也顾不上吃，在里面的摄影室里，忙着布光，沙发上、茶几上都堆满了影集，两个小女孩正在耐心挑选喜欢的风格类型。

        侯莉很奇怪喊：“二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包子？”

        甄珠说：“吃包子方便，二哥只买包子，买一次管好几天用。”

        侯芅笑笑：“甄珠今天在，下午吴迪也来，还买了晚上的，到时候就不需要出去再买了，今天周末，人太多了。”

        甄珠对沙发上的两个小女孩说：“你们选好了吗？选好了过来，我给你们化妆。”

        侯莉跑到里面摄影室，把每一个布景区都转了一圈。

        潭小西则在一片油画风格区的躺椅上躺下来，悠哉悠哉的左顾右盼。

        侯芅远远打量了一会儿潭小西，悄悄在她身边布好光，跪在地上对着潭小西拍起来，潭小西发现了，把连衣裙拉低，侯芅看着她慵懒的一张脸，上前把她一只手臂露出来，倾斜的衣襟，一边□□半露，侯芅连拍几张。

        侯莉回来侯芅身边，悄悄蹲下来，问道：“外面都是甄珠的照片，她当模特吗？”

        侯芅说：“哦，她常来玩，有时间我们就拍一组。”

        侯莉说：“她自己提出来的吗？”

        侯芅问：“什么？”

        侯莉说：“模特呵？”

        侯芅说：“拍着玩的，有灵感了就拍。”

        侯莉说：“她好不容易最近才不缠着侯蒂，你何苦招惹她呀？”

        侯芅说：“你怎么也在乎这些？你不了解甄珠。”

        潭小西自己在躺椅上变换姿势，表情，侯芅配合她，挑选着合适的角度，侯莉也走到躺椅上，坐下来，还说“我们都没化妆呵”，侯芅说：“你们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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