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四面楚歌,何人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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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儿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凑到她身边说道。这后宫妃嫔皆都住在宫城以西,而未成年的皇子亲王么,则住在宫城以东。
叶梦寒皱起眉头,未成年的皇子亲王么?她仔细思索着,自己是否认识什么皇子亲王。可是任她想遍了过往,也没有任何线索。她唯一认识的一位就是四皇子令王。可她也听说了,令王即将被册封为太子,恐怕眼下是没有功夫来见她的。
再说,她本就要“嫁”给他了。为守礼节想来也不会再见自己。可她越想越觉得蹊跷。心中还一直期许着,或许是林渊的安排。毕竟自御园那日后,他们之间便与以往不同了。因而也盼着,他是能来看看她的。
小太监将她们领到一处凉亭,就告退了。叶梦寒抬眼看去,这亭子上挂着映趣二字。周遭竹林环绕,山石成映,还有一条溪流饶凉亭而过。显然是个平日里,供人休憩玩赏的地方。
凉亭内的石桌上摆好了茶具,便是让她自便的意思。这是让她在此等待么?叶梦寒摸不到头脑,但既然来了,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走脱。唯一知道内情的小太监也已经退下了,叶梦寒索性拉过琪儿。两人在亭中赏景喝茶。
这凉亭周围虽然竹石密布,但因起所处的地势,周围之态一览无遗。因而两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斟茶喝茶,倒是颇为自在。
叶梦寒仔细品着这茶,口中回味是由涩及甜。倒是与她在杨妃处喝到的,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叶梦寒都觉得有些困倦了。突感琪儿好似轻碰了下她的手肘。叶梦寒心知必是琪儿先于她,听到了脚步之声。这是约她至此的人到了。她赶忙整理好衣摆。盼着一回身,所见之人便是林渊了。也许他会对她说,这是一个惊喜。也许会对她说,只是难挡思念。
她脑海里百转千回,竟是忽略了这其中的很多不适之处。一心盼着会是对方。
“我的茶好喝么?”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似乎心情很好。可叶梦寒却在听到,这声音的一霎就灰了心。她转身回头,来的果然不是林渊。
令王皇子之尊,又是马上要得登东宫的。此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志得意满自然容光焕发。加之他本就是人中之龙,模样自然也不差。又做出这温柔的样子,也算是天下女儿不可多得的良婿。
但叶梦寒又怎不知,这金玉之下是虎狼之心。自一见到他,就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建泽看她不说话,便又笑笑说。
“最后一次见你,还是在你哥哥的府邸上。那时你为我弹奏的琴音,现在仿佛仍留在我心间。”
叶家的府邸自是父亲的,现在却直接就被他归给了叶梦淮。可见哥哥鞍前马后的,为他做了不少事。
叶梦寒浅浅一笑,略作羞臊的将位子让出来,换他上座。又自己亲手为他斟茶,将那杯子放到他手边。
令王甘之如饴的享受着这一切,看着她不堪一握的窄腰,和水葱似的玉指。只觉得心头火气,想这小丫头。从她那年在赏菊秋宴上的匆匆一见,就对她留意至今。今日自己终于离那大位更近一步,这娇美女儿也即将入府为妃。
他的人生似乎天生就比别人轻易,真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这种快意的人生,怎么不让他痛快。他此时在看叶梦寒就越发觉得,她美的不可方物。而在一旁的琪儿就有些碍眼了。
于是,便使了个眼色,让琪儿离开。琪儿哪里真的敢走,令王虎狼之心昭然若揭,主子一人在此,岂不是危险重重。
她虽也觉得这毕竟是在宫中,令王不敢太过放肆。可他是何人,琪儿能无所知?若真是豁了出去,对主子真的做了什么。显然也是没有人追究的,就是真的揭出来,最多也就是说令王太过急色。毕竟在他们看来,主人已经是注定要入王府的人了。
可事实又哪里真的如此呢。主子与林大人才是真正的佳偶天成。这所谓的入令王府,也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要是令王真在此,把主子怎么样了...恐怕林大人会按捺不住地杀了他。
怎么办?!琪儿越想越急,看着四周的样子。明明是早就布置好的,绝非一时兴起。可...可她现在只是主人身旁的平常宫人。就是主子的身份,都不足以劝诫令王。更不要提她了。
建泽看琪儿还不走,眉头不觉皱起。只以为这丫头是个愚笨的,竟看不懂自己的眼色。只能无奈地开口说道。
“我与你主子有几句话要谈,你先下去吧。”
他也不想将话说的如此明白,倒破坏了眼前这份密会佳人的意境。
“令王殿下,这...”
她忍不住开口道,甚至想着有没有可能将令王击昏。但如此做...风险实在太大了。她抬头看向主子,只见叶梦寒也对她摇了摇头。
见她还站在这里不走,令王才是动了真火。刚要叱责琪儿,就被叶梦寒轻捂住了嘴。她的手凉沁沁地,却似浇熄了他的怒火。而因这动作,扑鼻而来的女儿香,更是让他心情大好。
“琪儿,我与令王殿下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令王是何居心她一清二楚,但琪儿若是贸然下手,也只怕有性命之忧。眼下硬碰硬绝不是个办法,还是先保全琪儿的性命。她才好想别的法子来救自己。
琪儿诧异地看着她。令王的心思,主子不会不明白。此刻让自己离开,岂不是羊入虎口么?她刚要有所动作。却看叶梦寒一手抚向令王,遮住了他的视线。冲着自己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林渊。”
琪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告退了。琪儿一走,叶梦寒的手就被令王抓住了。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怎么今日竟这样主动了?”
叶梦寒虽已经算是他令王府的人了。但是他们见面数次,都很守礼。她也从未对他有过什么,主动地身体接触。今日,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贴近自己。现在甚至还主动开始触碰他。这可以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叶梦寒虽浑身战栗,但还是温柔笑道。
“我听闻殿下要得封太子了?”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柔和知礼,听在建泽耳朵里,就似春风拂面。让他一颗心都开始躁动不已。
“连你都听说了?”
如此一张嘴,说的又是让他快意的事儿。他笑得极为酣畅,整个映趣亭都回荡着他的笑声。他一把将叶梦寒拉倒怀里,圈住她说道。
“往后,你就是太子侧妃了。这也算是本王送给你的嫁妆。”
他慢慢贴近她的耳廓。叶梦寒从未被人如此轻薄过,又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心中既慌乱又胆怯,还有十分的羞臊和愤怒。
可她又偏偏要忍耐,忍耐着不能因此坏了林渊的计划。更要用心周旋,拖得更多的时间。可偏偏心里的委屈就像是绝了堤。越是想为了林渊,就越不能忍受。尤其是想到那日,她们在盈树下的那一吻。他是如此地小心翼翼,顾着她的心意。
令王感受到怀中人略显僵硬的身子,心中有些不悦。但随后却又很快释然了,这女子在怎么说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无论是嫡是庶,总是不能像那些勾栏女子一般。想她自从娘胎里投身出来,也没有被别人这般对待过。他心里越这么想,就越觉得胸中燃起勃勃火焰。非地从她身上找个缺口,才好把这因她而起的火灭掉。
看她小小一个被圈在怀里,如此柔弱的模样。心里也不是不怜惜的,便更放轻了动作。用手缓缓抬起她的头来。
她的脸有些苍白,这苍白上还浮着一层绯红。可夺人心魄的眼眸里,四处都是水莹莹的星光,看的令王简直要克制不住。正要低下头去,覆上那双柔嫩的唇。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令王警觉之心骤起,几乎是立刻推开了叶梦寒。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叶梦寒也被他这一推弄得怔住了,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脸上却还带着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远处的竹林处悠然走过来两个人,这两人一人着蟒袍,一人穿着戎装。有说有笑地,看着是无意间走到此处。
直到两人快走到凉亭,这才像是刚发现了这一男一女。而看着这两人走过来的令王,也立刻摆出一副亲厚表情。似是有些意外的迎了过去,说道。
“二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而被他称作二哥的人,也像是此时才发现了他,惊愕地说道。
“四弟,怎么你今日也进宫了?!”
两人一唱一和,聊得热络。好像许久未见,恨不得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倒是留下他们各自身边的一男一女。
而跟着二皇子建霈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林渊。他远远望着在凉亭里的叶梦寒,虽面上没做出任何表情,但心里已经恨得想要杀人了。
建霈怕他忍耐不住,就对令王说道。
“说起来,你我也许久未一起喝酒谈天了。难得今日我们都入宫来,不如去十院下一局棋来?”
十院是皇子们幼年读书的地方,这两位早已成人。这十院变成了个忆往昔的好去处。令王有所考虑,他看了一眼凉亭里的叶梦寒。毕竟今日他进宫,是专为她来的。
但却也不好就如此,当着自己皇兄的面再说什么。只得装作痛快地模样,同意了他的棋局。不过...他要这样走了,放佳人一人在此也不好。便又说道。
“二哥在十院等我一会吧,我去送一送我未来的王妃。”
他话说的很露骨,显然是不想在建霈面前。为他和叶梦寒的关系做什么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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