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胤祺拉住急躁的胤禟后，几人在朱亮的介绍下见礼问安，朱亮就急着请两位阿哥移步到中堂，毕竟妹妹在这里，传出去什么消息可不好；胤祺自然也巴不得，他哪里能想到董鄂家的姑娘居然能涉足前院书房；可胤禟不走啊，他的心思还在那千万两银子的生意上。

        一边推着胤祺和朱亮往外走一边说道：“五哥，你先去中堂等弟弟，我在这里和我未来福晋熟悉熟悉，这不还有格格的两个兄弟陪着，不算没规矩。”

        对于这个弟弟，胤祺一向管不住，又看看书房里除了有董鄂家的两个少爷，还有嬷嬷、丫头候着，确实也不碍什么，便和朱亮移步去往中堂；朱亮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两个弟弟使眼色，让他们看顾好妹妹，富永两兄弟也回了个懂了的眼神。

        胤禟一屁股坐在毓媃对面的炕桌边，单手支额看着对面的姑娘，根本就不管站在屋子中间的富永两兄弟。

        毓媃无奈开口：“二哥和三弟你们也坐吧，我没事；墨梅，给九爷上杯好茶。”

        胤禟忽然笑起来：“你不怕爷！你还不害羞！”

        毓媃挑眉：“九爷难不成会吃人？臣女为什么要怕？再说有什么害羞的，是九爷您自己闯进来的，您都不害羞，臣女更不会害羞！”

        “哈哈哈，格格说的对！对了，告诉爷你的闺名，爷不乐意总叫你格格，多见外！”

        富永急了：“九爷，未出阁女子的闺名怎能告知外人？还请爷见谅！”

        “嗐！爷是外人吗？皇阿玛赐婚圣旨早下了，昨儿个不是都下了定亲礼，你妹妹是爷板上钉钉的嫡福晋，爷怎么就不能知道闺名了？反正早晚要知道，早知道了更好，咱们也能更亲密些！”

        富永、富鸣哪里知道皇子会这样混不吝说话，先是愣怔，接着富永站起来想上前，毓媃摆摆手让他坐下，眼神示意自己没事，富永只好忿忿坐下，脸都憋红了，富鸣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毓媃温柔笑开，声音也柔柔地说道：“请九爷体谅，董鄂家还是要脸面的，臣女就更要脸面了，大婚前，臣女不能和九爷亲密呢！”

        富鸣扑哧低笑一声，忙捂住嘴，富永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就说嘛，妹妹怎么会吃亏！

        胤禟彻底呆住，这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发火吧，人家温温柔柔和你说话，不发火吧，自己又噎得慌。

        长这么大，作为紫禁城里过得最肆意的皇子，还没有这么被人拒绝过，就是憋闷！

        毓媃见好就收，她可太知道这位爷的七寸在哪里，轻快转移话题：“九爷也对生意感兴趣？”

        胤禟回神，听到她这么问再也顾不得琢磨其他，忙忙说道：“是啊，爷可太有兴趣了！”

        毓媃问得更加轻柔：“可是就臣女知道的，皇上应该不乐意您接触这些吧，您可是尊贵的皇阿哥！”

        “唉！说起这个爷就心烦；汗阿玛确实很厌恶皇子经商，说是堂堂皇家怎可与民争利！可爷就是喜欢赚银子，只能私下里找额娘要了两个铺子，先偷偷做着。”

        富鸣看着二姐轻轻松松和九阿哥聊天，这么容易就套出这么多话，又是佩服又是担心，万一九阿哥过后反应过来会不会找茬？又想想二姐这么能耐，肯定能应付，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当观众。

        毓媃也没有想到历史上的“毒蛇九”少年时期居然这样天真，大概是还没有经历过后面夺嫡的激烈场景，他现在明艳张扬，也没有多深地心机，真正是少年最简单热烈的时候；既然皇帝指婚已成定局，董鄂家势必和胤禟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她是不是可以慢慢影响他，让老八再没机会拉拢他？

        想到就做，毓媃继续掌控话题：“那不知九爷两个铺子投入了多少，现下经营得如何？”

        胤禟叹气：“额娘说爷还小，大婚前肯定不能多给银子；两个铺子就给了爷一万两银子，也只能勉勉强强经营着，一年也就赚个千把两银子花花，够做个什么？”

        毓媃先是惊讶，然后赞叹道：“九爷您也太谦虚了！一万两银子，只有两个铺子，也只能是小本经营；且您平日出宫必然要花用一些，真正用到生意上的银子也就是七成，这样您都能一年赚千把两，盈利已经很很可观了，您真厉害！”

        听着对面少女真诚地夸赞，胤禟忍不住得意：“爷也没有格格说得那么厉害！当然，爷现在还小，又是刚开始做生意；等日后爷建府出宫了，内务府应该能给个十几万两银子，爷拿着这些银子把生意做大，能赚回来的银子必然更多！以后格格嫁过来管着后院，爷一定会让格格花个痛快！”

        “臣女相信九爷！您现在就这样厉害了，日后定会更上百层千层楼！”

        胤禟看着对面少女这样坚定相信自己，桃花眼眨啊眨，而少女专注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慢慢脸红，还怪不好意思的······

        富永眼看着书房里的气氛越来越轻松，九阿哥从刚开始的张扬肆意到现在的单纯青涩，心里对妹妹佩服得不行，又碍于规矩，只能在心里暗暗给妹妹鼓掌；富鸣则是想着二姐一次生意就赚回来一万多两银子，后面的生意眼看着铺得更大，她是怎么做到眼不眨、心不慌得吹捧九阿哥？

        别问，问就是为二姐喝彩！

        羞涩了一会儿，胤禟从少女崇拜眼神中回神，终于主动问了起来：“看来格格也喜欢做生意，那你经营些什么？还有你们刚才说得那能赚上千万两银子的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爷能知道吗？”

        毓媃正等着小白兔上钩，见他主动问起，笑咪咪回道：“九爷您也说了，我们日后肯定是要一起过日子的，那臣女也就没什么对您隐瞒的；臣女要问问您，臣女喜欢做生意，可咱们满人好多人家都瞧不上这点，您能接受臣女做生意吗？”

        “爷还当什么事，喜欢做生意怎么了？爷就喜欢做生意！赚银子不好吗？你别听其他人家说什么做生意没出息，他们哪家没有生意？不然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哪家的福晋不打理自己的陪嫁铺子和产业，那不也是做生意？格格放心，等咱们大婚后，后院肯定是你管账，你会赚银子爷更开心，不必担心！”

        少女笑得更开心：“九爷既然这么说，臣女就放心了！说起来，臣女也是去年秋日才开始做生意，去岁南方有几个州府不是有涝灾？便拿三万两买卖陈粮赚了一万两；臣女阿玛看臣女没亏钱，便又给了臣女三十万两，臣女便先开了十来个铺子和一家大酒楼，剩下的臣女让人做了一些新鲜东西，成品快要出来了，这不就让臣女弟弟再盘几十个铺子，准备卖这些玩意儿。”

        九阿哥惊呆了！

        腾地站起来，大声道：“三十万两！几十个铺子！”

        声音都有些劈叉！

        他太惊讶了，三十万两，这可是三十万两！董鄂七十真是豪富啊，就这么把三十万两给到一个十五岁女儿手里由着她折腾！

        想想自己一个堂堂皇阿哥，生意起步只有两个铺子和一万两银子，和董鄂氏比起来，他可太惨了！

        人第一次出手几个月就赚了一万多两，这还怎么比？！

        来回走了几步，站定在少女面前，大声说道：“格格，爷日后跟着你混了！你说怎么做爷就怎么做！你那生意能不能加上爷？”

        张嬷嬷拉着墨梅两个默默退到书架角落，这样的情景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看的；开天辟地啊！堂堂皇阿哥能说出这种话来！

        富永、富鸣两兄弟也缩在椅子里，假装自己不存在；富永心里想得更多，觉得皇阿哥在妹妹面前也不过如此，看来不用担心妹妹以后的日子了，啊，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了，赶紧忘了······

        说实话，毓媃也惊住了，这是皇阿哥能说出来得话？她不会被皇家斥责罢？

        赶紧起身请胤禟坐下，然后曼声说道：“九爷这是什么话！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臣女是您未来的嫡福晋，自然是要事事顾着九爷您的，定然是您怎么说臣女怎么做！”

        “至于这生意的事···既然九爷您想加入，也不是不行，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大婚；臣女倒是可以给您经营权，这经营权就是臣女把臣女做出来的新鲜东西放到您铺子里卖，您只需要按制造成本给臣女些本金，但您铺子里的卖价必须和臣女铺子的卖价一致；当然，为了您也能赚钱，臣女的铺子要和您的铺子分开在不同的州府，您先挑地儿，您看怎么样？”

        胤禟喜得拍了下炕桌，看少女被吓了一跳，忙收回手，讪讪地摸了下鼻子说道：“爷懂你的意思了，没问题，就按格格说得办！”

        毓媃笑得温柔：“那这样，臣女的东西还要两三个月做出来，保证是您都没见过的新鲜，也保证受欢迎；您回去先规划一下，看您准备开几个铺子，都准备在哪里开，臣女好避开您的位置；等您得空了给臣女兄长说一声，臣女好计划您需要的货源。您放心，臣女必先紧着您的货源！”

        惊喜过后，胤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大难题，低声说道：“爷好像也没有多少银子，还得回宫问问额娘能给多少，估计也给不了多少······格格既能有魄力投入几十万两银子，想来这生意必然是稳赚不赔的······唉，去哪里多弄些银子来？”

        毓媃接着下套：“臣女听说九爷您和八贝勒兄弟情深，极为要好，八贝勒刚建府，又封了贝勒，府里也没有多余人口，想来手里有不少银子；您不若和他周转一些？最多也就半年来回就可赚回来银子还给他，以您和他的情义您可以多还他些银子，他也可以多些收入不是？”

        “对啊！爷怎么没想到呢？爷最好的兄弟就是八哥和十弟了！十弟还没建府，肯定也没银子，八哥府里没有侧福晋和侍妾格格，也还没有孩子出生，他肯定有银子，爷去找他借一些使肯定没问题，八哥一向支持爷！就这么办！”

        小白兔上钩了！

        毓媃可太清楚八福晋郭络罗氏的性子了，她怎么会同意老八给老九借银子？

        先让小白兔受点打击吧！

        多打击几次就不信他还能义无反顾给老八当钱袋子。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约好胤禟休沐日出宫来接人，毓媃带他去庄子里看她做的东西，总要先把蜜枣亮出来不是。

        等两位阿哥离开，已是要用午膳的时辰，兄妹几人一同往后院走去，又约好下午在书房继续商量事情，这些事情可都拖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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