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事

当霍格沃茨教授很累，尤其是魔药课这一门一至七年级都需要上的主课，并非像其他选修课一样，能够减少掉许多学生。

        斯内普一周最每个学院都要上两次课，七个年级，一周14节课，然后每个年级都要上两遍，就是28节，还要批改论文，并且身为魔药教授，他还需要给医疗翼的波比夫人熬药。

        同时，他还是院长，院长还得管一个学院的学生。

        所以他很不喜欢这个身份，也不喜欢小孩，他认为只有绝对聪明的天才才适合上这一门课，因为对于那些蠢材来说，简直就是浪费他每次备课前，辛辛苦苦准备的那些魔药材料。

        而且他对比于蠢材，他更讨厌的就是那些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的巨怪，而这种巨怪一般盛产在格兰芬多，所以他极其厌恶格兰芬多，当然还有一点私人恩怨的原因。

        但他教课十年，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双子还要捣蛋的巨怪被分到了自己学院，还是个女孩。

        从第一天分院时，斯内普就不喜欢这个女孩了，因为她居然对着自己傻笑，从那一个嘴角的弧度，和挥手的姿势，就已经让斯内普透过她看似傲慢的外表下，那颗又蠢又傻的本质。

        果不其然，她傻透了，她想出来的口令也傻透了。

        还自以为是的站在楼梯口和那个波特说一些天方夜谭的东西，所以他关了她禁闭，但是当时的斯内普还没想到这却是他噩梦的开始……

        一个人怎么能够有那么多话来说？闭上嘴都还能用喉咙发出声音来？她上辈子是只不唱歌就会死的夜莺吗？

        简直烦死了。

        虽然有时候挺可爱，比如趴在地板上学青蛙叫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里还是烦的，而且是烦到堪比一百只康沃尔郡小精灵！

        ……

        在潘西把奇洛办公室淹了的当天晚上，斯内普一脸阴沉的进到了校长室，对着那个正叼着棒棒糖看《唱唱反调》的白胡子老头，极其严肃的吐出一句：“邓布利多，我认为，霍格沃茨里帕金森和斯内普只能留一个。”

        那个白胡子老头还没说话，分院帽先大叫了起来：“帕金森？是那个中老年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具体症状表现为:肌肉僵直、震颤、无法保持平衡和记忆力衰退的女孩吗？她来了吗？我实在太想念她了！”

        斯内普：“？”

        分院帽：“噢，不是她……失落，我要继续睡觉了。”

        邓布利多也抬起头来：“帕金森？是那个很可爱的女孩吗，你瞧，我万圣节刚给了她几个滋滋蜂蜜糖，她今天一大早就来给我这个老头子送阿尔卑斯棒棒糖了，说实话，我认为这个阿尔卑斯更好吃一些。”

        斯内普：“……”完了，霍格沃茨要完了。

        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这副表情，笑的有点狡猾：“我认为几个清水如泉，倒不至于让霍格沃茨里有她没你这么严重。”显然，他知道这件事。

        “一个一年级就攻击教授的学生，我不认为这件事不严重。”

        “噢，别太严肃了，她其实很可爱的，而且是从小就很可爱，除了有时候活泼了一点。”

        斯内普脸更黑了：“活泼？我对于你给予她的评价，不给予评价。”忽然，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眯了眯眼睛：“从小？”

        邓布利多放下了《唱唱反调》，偏了偏头，眼镜微闪：“毕竟她分院时的情况太特殊了，让我不得不激起年轻人才有的好奇心。”

        “所以，她为什么当时分院需要那么久？”他听出来了，邓布利多曾怀疑过她，怀疑到甚至调查了她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

        “最开始分院帽不肯跟我说，要知道这很罕见，毕竟我是校长不是吗？”邓布利多收拾好桌面的一堆糖纸和杂志后，才魔杖一挥，挥出一杯热可可和一杯苦涩至极的咖啡：“你应该是老样子喝咖啡吧？西弗勒斯。”

        “嗯。”

        “虽然分院帽活了上千年，但还是没有我这个一百多年的巫师那么狡猾，我套了几次话后，终于给我套出来了，它告诉我那个小女孩脑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画面，很有趣，但很奇怪的是她似乎从第一天来这，就已经很爱霍格沃茨，也很爱在这里的所有学生，还似乎很爱我？而且尤其是…很爱你。”

        “分院帽告诉我，她是因为你而选择的斯莱特林。”他抿了一口热可可。

        斯内普瞬间跟吞了个鼻涕虫一样，嫌弃至极到快要呕吐似的。

        邓布利多毫不在意他的反感，反而还兴致勃勃的继续同他说道：“你知道吗？分院帽告诉我，它当时其实也纠结了好一会儿要把她分到哪个学院，它说它很少有见到一个人身上既有格兰芬多的热情、又有赫奇帕奇的乐观、还有拉文克劳的聪慧、以及…斯莱特林的狡猾。”

        “是潘西自己选择的斯莱特林，而且分院帽还在她脑子里读到了一句话——【决定我适合什么学院，将来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并不是我的性格特质，而是我的选择】，她自己选择的斯莱特林，而且是因为你。”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帕金森家是否清楚的知晓你的身份，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甚至关系到以后的成败。”他的语气渐渐开始隆重。

        斯内普虽然不信，但在事关自己双面间谍的身份大事上，还是忍不住的沉默了一下：“所以…结果是帕金森家并不知晓是吗？不然你不会这么安心的在这吃棒棒糖。”

        邓布利多笑了一下：“帕金森家并不知晓，而且潘西从小到大都是这幅模样，或许是因为帕金森夫妇老来得女的原因吧，很疼爱她，所以她才如此的活泼可爱。”

        “我来这不是听你说那对夫妇疼爱女儿的故事。”

        “我知道，我会保护她不受到奇洛的伤害。”

        斯内普沉默着，并没有否认。

        “然后顺便发表一个老年人几乎对这种年轻又可爱，活泼又有趣的女孩毫无抵抗力的观点而已。”他顿了顿：“西弗，你先别露出这幅想呕吐的表情，我想再顺便问一下，帕金森长子似乎和你是同一级的斯莱特林，当年他死在食死徒会议上时是什么情况？”

        “重要吗？”

        “或许那正是她身为一个曾出过食死徒的纯血家族成员，格外喜欢我们的原因。”

        斯内普沉默了许久，似乎陷入的遥远的记忆中，脸色苍白了几分后才皱着眉头吐出一句：“是被…黑魔王杀死的。”

        四个钻心咒，一个索命咒。

        ……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帕金森家的长子应该是叫乔纳森，的确和他是斯莱特林同一年级的学生，只不过他们两个之间从来就毫无交集。

        毕竟一个是帕金森家族的继承人，一个只是混血巫师而已。

        斯内普记忆中第一次且是最后一次和他有交集的时候是在他们读六年级时，那时候的他和莉莉分道扬镳、渐行渐远，且在卢修斯·马尔福的引荐中，孤注一掷的转身投入了黑魔王的麾下。

        帕金森比他早加入食死徒一个月，和他一样，也是被人引荐到黑魔王面前的，那个人是莱斯特兰奇，应该是他的表舅还是…堂舅来着？斯内普记不清了。

        自己刚成为食死徒那天，正是那个乔纳森和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嘿，我听说食死徒里你魔药熬的最好，方便在两周后帮我熬一瓶美容魔药吗？”

        斯内普最讨厌就是熬这些没用的东西，魔药在他看来拥有无尽的魔力，尤其是在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时，在散发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时，魔药可以酿造荣耀，甚至可以阻止死亡……

        而绝对不是用来浪费在没用的美容换肤上，但乔纳森是在他以一个混血加入食死徒后，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可介于自己想要融入食死徒渴望，他答应他了。

        圣诞夜的食死徒聚餐会上，他按照约定时间的把那瓶粉色的美容魔药给了他。

        红棕头发的男孩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一边放进去一边对自己随口说道：“太棒了，这下我妈妈的生日礼物总算拿到手让我安心了，噢，是的，自己妈妈生日是在圣诞节，这是一件挺糟糕的事情，因为你必须得同时准备生日和圣诞的两个礼物。”

        “我最近总是听见她在抱怨眼角有好几条皱纹，唉…为什么女人总是不能坦然的接受自己老去呢？”他自顾自的装好后，又不停的和斯内普说一些黑魔王有多伟大啊、他有多崇拜黑魔王啊、他们一定能在黑魔王的带领下走上辉煌啊、到时候他妈妈一定会为他骄傲的啊……之类的话。

        当时的斯内普没有理他，因为觉得他烦，现在回想起这一幕的斯内普忽然就理解了为啥潘西也这么烦，因为是遗传。

        记忆里的乔纳森在叽叽喳喳说完以后，才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金加隆，塞到了斯内普手里：“这是报酬，合作愉快。”然后便走到餐桌旁坐下了。

        斯内普有些意外，因为他没想到这个帕金森会给他报酬，但他只是意外的一瞬间，便收敛了神色，将那袋金加隆装进口袋里了，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

        晚餐时间到了，可是黑魔王迟迟没有来。

        斯内普听见对面的帕金森在跟他旁边的人小声抱怨着：“怎么那位大人还没来？我快赶不上我家的聚餐了，我如果没在切蛋糕前回去，我妈妈会杀了我的……”

        后面的话，他就没有在注意听了，毕竟他觉得他好烦。

        一个多小时后，黑魔王终于出现了，带着一身的狂怒，和一个哭的满脸都是泪的莱斯特兰奇，他惨白着脸跟在黑魔王身后，不停的说着：“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别杀我，我下次一定能够……”

        斯内普知道，黑魔王不会杀他，因为他跟马尔福一样，是黑魔王的左膀右臂，最多只是惩罚而已。

        于是下一秒，由他引荐的、而且刚好离路过的黑魔王最近的那个帕金森就遭殃了。

        四个钻心咒接连的朝他打去，那个上一秒还嘴角含着笑容跟他吐槽自己母亲的男孩，瞬间被疼的从椅子上摔下去，瘫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脸色惨白得可怕，而四周的食死徒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那是斯内普加入食死徒后，第一次正面的直视到了黑魔王的残忍和暴戾，也是他第一次见证的死亡的诞生。

        聚餐结束后，十六岁的男孩乔纳森还静静的躺在地上，已经彻底死去了，却还无人敢问津，斯内普几乎是僵着身子离开的，在离开的时候，还控制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双黑色的眼睛正空洞的睁着，口鼻出蔓延出干涸发黑的血迹。

        一个精致的盒子躺在地上，里面的瓶子支离破碎，只流淌出一滩粉红色的液体，是那瓶…要赶在今天送给他母亲的生日礼物……

        ……

        “西弗勒斯？西弗……”邓布利多见他似乎走神，便提高了点音量来追问他：“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孩子？”

        “因为…顺手。”

        “什么？”

        他垂下眼眸，满脑子却是那滩粉色的液体和那个满嘴都是妈妈的男孩：“那个人…当时正好路过帕金森的座位……”

        邓布利多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帕金森长子死亡的原因正是没有原因，他忍不住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这个回答很残忍，比我设想的都要残忍，不过很好…或许我想，我找到答案了。”

        找到了他潜伏在帕金森家附近几日，得到的那段记忆的答案，记忆里几年前的帕金森夫人，牵着八岁的潘西，跟她说着一些崇拜黑魔王的纯血家族绝对说不出来的话，而八岁的潘西在一边在庄园里跑着，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妈妈你放心，坏人都没有好结果，伟大的邓布利多和坚强救世主还有我那勇敢的老婆，他们总有一天会消灭他的！”

        帕金森夫人一脸嫌弃：“什么老婆？”

        “嘻嘻我不告诉你～”女孩一边疯跑一边叫道

        思绪回归的邓布利多，双眸直直的盯着他：“西弗勒斯，巫师世界里太多的纯血家族都追随过他，如果将来他卷土重来，我想会有很多人毫不犹豫的加入他的阵营，而那一切都不是我们想看见的。”

        “至少…我们得在他回来前，减少一些他的追随者。”他眨了眨眼睛：“或许帕金森下一任家主，就会是最有可能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罕见，伟大的邓布利多居然开始对脑子里都是芨芨草的一个斯莱特林，产生了拉拢的心思。”语气嘲讽。

        邓布利多喝了一口热可可，露出了笑容，其实他并不是不信任斯莱特林的学生的，他只是不信任那些食死徒的孩子，而那些孩子大多数都被分在斯莱特林而已，但他相信，斯莱特林里还是有一些值得他信任的好孩子。

        比如从未拥有过爱，却偷偷渴望爱的西弗勒斯。

        和拥有许多爱，却愿意到处给予别人爱的潘西。

        那个女孩虽然和当年的汤姆一样有些显而易见的特殊，但她却永远不会步汤姆的后尘…因为她是在爱里长大的，她的世界到处都是爱，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毫不吝啬的给予别人一堆爱。

        一个拥有爱，且会给予爱的人，灵魂是永远不可能坠落黑暗的。

        ……

        邓布利多思绪回归，忍不住打趣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袍的男人：“别这样，我并没有对斯莱特林有偏见，因为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会如此相信我的西弗勒斯了。”

        “你少看点没营养的杂志，说话越来越恶心了。”

        “噢，我控制不住，最近《唱唱反调》上的一篇文章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让我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都忍不住想起我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白胡子老人摆了摆手，从抽屉里抽出刚刚放进去的那本杂志，试图给眼前人安利。

        斯内普抽了抽嘴角：“你真的要少看点这种没营养的东西。”他吐出这一句话后，看着最近变得奇奇怪怪的邓布利多，决定临走前在气一下他：“我走了，对了，我最近被你口中那个可爱的女孩气到没空熬，或许这一个月都不能给健齿魔药你了。”

        邓布利多吓得站了起来：“什么？西弗勒斯你不能这样对一个年老的可怜人。”

        斯内普恶劣的笑了：“再见，我需要去上课了。”

        但是就在他临走前，却被邓布利多恶心回来了。“别这样总是强调你有多讨厌潘西，因为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挺喜欢她的。”

        “我快吐了。”

        邓布利多微笑着：“你如果真的讨厌她，就不会在给四年级上着课的时候，听见她淹了奇洛办公室，立马丢下一群学生去把她拎到你的地窖里了，毕竟你和我都清楚奇洛的身份……”

        “我只是在履行一个院长的职务，而她是我学院的学生。”

        他忽然想起刚刚《唱唱反调》上的某一句话，于是非常崩自己人设的学着里头那个盖尔的台词，说了句：“噢，我亲爱的朋友，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斯内普愣了一下，然后恶心到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假设你最近不是喝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迷情剂，那么……”

        邓布利多立马笑咪咪的打断了他：“对了，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半个月前，哈利晚上带着潘西去看厄里斯魔镜时，她说她看见了你，看见你笑的很开心。”

        然后笑眯眯的盯着斯内普反着胃离去的背影。

        ……

        果不其然，斯内普被恶心到了，离开校长室后走没几步，就撞见了波特，立马把气撒在了他头上：“哈利·波特哄骗其他学院的女生去夜游，格兰芬多扣五分！”

        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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