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光莫利亚

　　“船长，出海吧，我们要在这个时代占据一席之地！”
　　“我们是最棒的海贼团！”
　　……
　　“那些海军们居然逃跑了，哈哈哈！”
　　“一亿六千万贝利，船长你的悬赏金已经这么高了！”
　　“船长你的威名已经传遍整个大海了！”
　　……
　　“船长，向新世界进发吧，我们是最强的！”
　　“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的脚步！”
　　“新世界，我们来了！”
　　……
　　“马上就要到和之国了。”
　　“船长，我们已经掌握了进入和之国的办法了！”
　　“船长，将这里当成我们的根据地，然后开始积蓄力量，向海贼王的王座发起冲锋吧！”
　　……
　　“很久没有打过这么尽兴的仗，喂，我不杀你，变得更强以后再来挑战我吧，我会在这等着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那双几乎毫无感情的猩红眼眸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将一幕幕如走马灯般的回忆全部撕碎。
　　身形巨大的男人在漆黑的房间中猛然惊醒，他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浑身已全是涔涔冷汗。
　　几乎每一晚上，噩梦都会如期而至。
　　“凯多……”
　　一想到这个男人，月光莫利亚心中便生起一股憎恶而又恐惧的情绪。
　　从意气风发到失魂落魄，每每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经历，月光莫利亚恍然若梦。
　　“全被杀死了，大家全都死了……”
　　他似笑似哭，伸手抓住了在地上吱吱乱跑的老鼠，塞进嘴里不断咀嚼着，等回过神来，嘴里已经满是腥臭的碎肉。
　　“同伴什么的，根本就不可靠……就是因为活着，所以才体会到失去的痛苦，如果当时连我也一同死掉就好了……”
　　月光莫利亚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流出了哀伤的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他的记忆依然停留在和之国的那一日，漫天飘着冰冷的雪花，鲜血浸润着大地，到处都是同伴们的残尸断臂。
　　曾经鲜活的面庞如今却如枯萎的花朵，再无生机停留在记忆中。
　　唯有死前那一声声低喃的“船长……”仍时不时出现在耳畔。
　　自那之后的事情就像是断片了似得，月光莫利亚不记得忘记发生什么了。
　　他只知道自己发疯似得逃离了新世界，不知何时开始在这伟大航路的前半段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哇哇哇……”
　　房间外传出了小孩啼哭的声音。
　　心烦意乱的莫利亚面色狰狞着站了起来，推开了大门。
　　“这个小鬼，是什么时候……跑到我的船上来的？”
　　月光莫利亚高大恐怖的身影笼罩住了看上去只有一两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用干净的手背擦拭了脸上的眼泪，毫无畏怯地对着月光莫利亚张开了双臂，发出了奶气的声音，“抱……抱抱。”
　　“到底是哪里来的小鬼……”
　　月光莫利亚不耐地用拇指和食指将面色有些营养不良的女孩拎了起来，用着透露凶光的眼神端详着。
　　满身的灰尘，有些破旧的洋裙，因为掉了发箍而只扎住右边马尾的粉色头发。
　　脏兮兮的模样就像是某个战乱后留下的遗孤。
　　小女孩并没有退缩，反而贴了过来，抱住月光莫利亚的脸颊。
　　几个月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活人气息的月光莫利亚怔了下，心情不由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他将小女孩从脸颊上拉开，然后重新放回到了地上，用着冷漠的语气道：“小鬼，别再靠过来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管是你我，弱者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说完，他转过身。
　　“抱，抱抱……”
　　小女孩眼眶中再度噙着泪水，依旧执著地贴了上来，抓住了月光莫利亚的裤脚。
　　几道白色的细小幽灵飘舞在空中，在月光莫利亚的身前用不停摇摆的方式阻挡他。
　　“恶魔果实能力者……”
　　月光莫利亚停止了脚步，回头看着若隐若现的白色幽灵出现在小女孩身旁，“因为太饿所以才吃下了难吃的恶魔果实吗，小鬼……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摇了摇头。
　　“原来是和我一样，是个孤独的家伙……”
　　月光莫利亚自嘲着，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佩……佩……佩罗娜。”
　　女孩口齿不清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看起来十分吃力，不过说完后，枯瘦的脸颊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看着佩罗娜脸上的纯真，月光莫利亚一时间有些发怔。
　　就算是一无所有了，也想要寻找可以依靠的事物去努力活着吗……
　　就算是活在朝不保夕中，也还能笑得出来吗……
　　就算是一个小鬼，也能拥有如此的决心吗……
　　难道……我连一个小鬼都比不上吗？！
　　月光莫利亚心中波涛汹涌。
　　不知过了多久，颓废了多日的月光莫利亚似乎重新振作，逐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对，就算是肉体上的力量不足，但我还有拥有着恶魔果实……我还没有完全失败！”
　　他举起双手，瞬间无数道影子从四面八方涌出，深深地钻进了土地之中：
　　“对了，我根本不需要什么同伴，不需要那些只会拖累我的活人，应该让不知疼痛为何物的死者替我战斗才是！！”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尸骸从坟墓中爬出，发出了凄厉恐怖的哀嚎声。
　　转眼，如亡灵大军般遍布在整片大地上，一直蔓延至视野的尽头。
　　佩罗娜坐在地上，并没有因为害怕得嚎啕大哭，反而面露新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嘿嘻嘻嘻！”
　　月光莫利亚发出了诡异的笑声，仿佛重新拾回出海时的那份自信，“接下来夺取更多的影子和尸体吧，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悲伤的死人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似乎被月光莫利亚的情绪所感染，佩罗娜也开始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终于想起身旁还有活物的月光莫利亚看着这个有些肮脏的女孩，咧开了嘴角，
　　“佩罗娜，想要留在这里就留着吧，不过我可不会负责你的生命安全，努力与亡者一同活下去吧……接下来，将这片大海当成乐园，我要开始狩猎更多强大的‘力量’了！”
　　月光莫利亚忘乎所以地发出尖锐的大笑，在阴暗的天空之下，飞起了无数诡异的黑色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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