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昏君还是个下流胚

喝完了她才拧眉，心里暗骂自己的不长记性，这个王八蛋明明害自己不浅。

        淡盐水的残余滋味，在她味蕾上跳跃，她眯了眯眼睛，又喝了第二口……

        人在长期缺水的状态后补充水份，淡盐水比淡水，能更好的解渴，能更好更快的，补充身体所需。

        她不知道这是哪个能人告诉嬴稷的，因为淡盐水解渴这个医学概念，古代人里恐怕知道的不多，昨儿个那一堆太医院的庸医，就更没有知道的了。

        至于嬴稷本人，这么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会自己懂这些，更是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里。

        念及以后要做的事，要走的路，楚娇娥心念一动，便想问。

        但她刚一张嘴，就让嬴稷的话给打断了，“燕窝粥，鸡丝粥，五谷甜粥，吃哪个？”

        “有圆子甜粥吗？”没听到吃的还好，一听到吃的，楚娇娥的肚子直打鼓，满心都让好吃的给吸引住了。

        其实她现在最想的是大快朵颐，来个大鱼大肉什么的，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所以，也干脆就不想了，挑适合自己能吃的里面，自己最想吃的。

        嬴稷扭头朝龙床的旁边轻唤一声，“贵喜。”

        贵喜无声无息的从边上走出来，躬身应了一句诺。

        贵喜正要走，又被嬴稷叫住，“御膳房准备的乌鸡汤，也给一并端来。”

        贵喜回身又应了，这才退下去了。

        楚娇娥听到鸡汤，只觉得油腻，下意识的蹙了下眉。

        嬴稷似是注意到了她这么细微的小表情。

        边给她平放回了床上，他边状似不经意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御膳房的宫人都机灵的很，正是巴结爱妃的机会，自会做到尽善尽美面面俱到，沥掉油沫子这种小事，他们不会想不到。”

        楚娇娥让他吹拂过来的气息弄的耳蜗瘙痒，她下意识的想偏头避开，不想，却差点和他近在咫尺的脸，差点撞到了一起。

        两人的鼻尖已经抵在了一起，彼此呼吸间，彼此吐纳出的气息，都给吸进了对方的鼻子里。

        四目相对，近的，让对方的眼睛里，都只有对方倒映在其中的面孔，仿佛这一刻的全世界里，两个人，只看得到对方，只剩下了对方。

        “皇上，海尚书求见。”

        帷幔外，是小太监尖嫩恭敬的声音。

        楚娇娥回了神，伸手立刻在嬴稷胸口推了一把，把嬴稷推的往后了些，心里有些懊恼他过分的靠近。

        前边不是都已经达成了协定吗，她任他利用，换取她不用再‘伺候’他的自由身。

        哪里想，这个人一点都不遵守约定，一次又一次的越矩。

        那会儿是她快要死了，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才不能，也没那个精力再与他计较那么多。

        可她这会儿不用死了，身体也会逐渐恢复起来，他要是再敢对她胡来，她一定会让他尝尝，招惹她的后果。

        楚娇娥眸子眯起危险的弧度，冷视嬴稷。

        嬴稷对她的冷眼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没看到似地站起，拿着杯子转身走向放下的厚厚青色帷幔，“何事。”

        帷幔外的小太监答，“说是有政要，必须向皇上您禀报。”

        嬴稷懒散的就倚靠在了墙边的博古架上，站定。

        单手抱臂，单手拿着那只给楚娇娥用过的水杯，他慢条斯理的喝起了里面剩余的水，“让他有事只管找摄政王便是，朕要照料蘼夫人，脱不开身。”

        楚娇娥正想着宫里的宫人似乎态度上比以前更恭敬嬴稷，是不是因为那天嬴稷真的说杀人就杀人的行径起到了杀鸡儆猴的震慑作用，忽而看到嬴稷喝水的行为，她一愣。

        再听嬴稷那话，她差点瞠目结舌。

        知道嬴稷是装昏君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嬴稷如此冠冕堂皇的装昏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过分的是，他爱装昏君便装他的去，她怎么成了那个顶雷的！

        楚娇娥几乎都不用去想，都能知道，那吏部的尚书海大人，现在是怎么编排她的。

        什么祸国殃民，什么红颜祸水，什么妖妃狐妃，估摸着代名词只会比这多，不会比这少……

        嬴稷似是觉察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瞧着龙床上目瞪口呆的楚娇娥，他蓦地勾唇一笑，“怎么，这难道不是爱妃想要的？”

        楚娇娥与他对望，神色沉静下来，嘴角冷冷一扯，“臣妾是想要，但也不是这么一个要法，陛下如今的抬爱，不觉得太过了么。”

        她是想要嬴稷的宠爱，因为只要拥有，她对那个人而言，才会有利用价值。

        看，若不是上次嬴稷给她册封了夫人，又把对她的宠爱闹得人尽皆知，更为了她威吓百位御医，以御医们的性命相要挟去救她性命。

        如何能引起那人的再次关注，从而，让那人驱使自己的爱妻，来给她送药呢？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嬴稷对她的‘宠爱’，似乎不仅并没有结束，甚至，只怕在她昏睡的日子里，还做了不少的‘好事’！

        光看她现下是躺在了御书房的龙床上，还有他适才对传话太监说的那些话，已经不难想象。

        而万事都是过犹不及，她的备受恩宠，只怕要变成，或者已经变成，风口浪尖！

        “过么？”嬴稷不以为然的挑着眉反问。

        楚娇娥拧眉，她让他轻慢的态度弄得很是郁闷，正要开口说话，外头又传来了一个小宫女气喘吁吁的声音。

        “陛下，苧嫔娘娘在外头等您等了许久，因着身子本就单薄，所以没、没经受住外头的寒风，便昏厥过去了……”小宫女说话的口吻里尽是心疼，说到最后，都带了哭腔。

        “苧嫔？”这个封号，楚娇娥自然是不陌生的，那日的羞辱，她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苧嫔那天还让她这个跟鬼似地丑八怪，给吓晕了呢……

        楚娇娥眯眸，唇角微翘，“又晕了呢。”

        嬴稷看了她一眼，眸光流转，忽而转回头，提高嗓音对帷幔外头的人道：“兰儿身子柔弱，性子总是那般倔，朕心疼她让她回去就是不听，唉……”

        叹了口气，嬴稷便把手上的水杯给搁在了博古架上，作势要去撩开帷幔，要出去的样子。

        “陛下。”楚娇娥突然出声叫住他。

        嬴稷刚触摸到青纱帷幔的手一顿，唇角掠过一丝弧度，在他转首回头的瞬间，已经不见。

        他一脸狐疑的看向了龙床上躺着的楚娇娥，“爱妃还有何事？”

        楚娇娥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然，并不是他看她的目光有什么，才令她不自在，而是……

        她目光略有闪躲的别开了一点，贝齿不自觉的咬起了下嘴唇，“能不能……不去见苧嫔……”

        话说完，她已经满脸的尴尬了。

        话虽然简单，但这话去对一个男人讲，意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变相的……

        “爱妃是在向朕邀宠么？”嬴稷扬眉，嘴角又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弧度。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不解，“朕还以为，爱妃应是很想让朕去的，因为刚刚爱妃不才说了，朕给你的抬爱太过了，如今苧嫔的出现不正好给爱妃分担了一些，不是么爱妃？”

        “……”楚娇娥嘴角抽了抽，很想反驳这王八蛋两句，却反驳不出，因为他说的并没有错，她是想要那个苧嫔既然喜欢晕那就多晕点儿，继续晕下去挺好。

        只不过，这王八蛋说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瞧她不说话，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的郁闷模样，嬴稷目光微动，转过身来，迈出无声的脚步，“爱妃如果想挽留朕，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爱妃……”

        “谁要挽留你！”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楚娇娥立即辩驳，下意识就是抬眼去怒视他，连挂在嘴上的敬语都给忘了。

        却见已经走过来的他正在解着身上的腰带，楚娇娥从伊始的惊愕，很快反转成了惊怒，人都差点从龙床上跳起，若不是碍于身体尚在虚弱中，“你，你要做什么！”

        嬴稷动作很是娴熟的解下了腰上系法繁复的玉带，完全不像是在宫人们眼里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该有的表现。

        他并未因为楚娇娥的怒斥而停下自己的步伐，甚至一点儿的影响都没有。

        他还是依着开始的闲庭漫步般的步调，走向她，“爱妃难道不知道？”

        他挑着一边的眉梢反问她，样子看起来，挺一本正经的。

        可就是他这正经的样子，就越是让楚娇娥感到不安。

        但她又不愿在他面前落了下风显得多怕他，只能压抑住自己的神色变幻，状似很镇定，“你、你别再过来了……”

        可她双手下意识的拽紧了被子护在自己身上，身子向后挪着。

        嬴稷瞧着她，目光微动，嘴角有微微上扬的痕迹，“朕为什么不能过去，爱妃莫不是忘了，这可是朕的御书房，爱妃睡的，可是朕的床榻，就连爱妃你……也一样都是朕的。”

        说着，嬴稷把手上的玉带随手往边上一扔，玉带划过一条弧线后，便落到了边上的一张藤椅上。

        楚娇娥浑身一震，因为他最后的那一句。

        她的眼睛红了起来，一种情绪冲破了她的理智，让她无所顾忌的歇斯底里了，“我不是你的，我不是谁的，我今后只属于我自己！！”

        怎么可能会忘记，她能躺到嬴稷的龙床上，都是拜谁所赐。

        想想以前，她还是真是傻的可爱又可怜，如果一个男人是真的爱你的，又怎么舍得，如何能舍得，把你送上其它男人的床。

        什么为了大业，什么为了将来，什么为了以后的幸福，那都是骗骗无知愚蠢的小姑娘的，而她，居然还信了，并信任着，坚守着那么多年。

        对她现在而言，这份无知愚蠢的行径，真的是莫大的耻辱！

        哪怕是提，她都不愿再提。

        “很好。”嬴稷终于顿下了脚步，驻足，静静的看她，嘴角的弧度痕迹，越渐清晰。

        大概是没想到嬴稷会是这么个不咸不淡的反应，还给了她这么一个回应，令楚娇娥不免一愣。

        嬴稷忽而转开了身去，将床边上的床头柜上搁置的托盘里的一件衣裳，扔向了床上的楚娇娥，随后，他捞起托盘当中的另一件，几步便走到了龙床边上立着的翡翠屏风前。

        入手的衣裳是纯黑色的，锦缎的质地，里层夹了棉絮，是冬装。

        不过，楚娇娥明显的发现，这不是一件女装，是一件男装。

        她不解，抬头去看嬴稷，不想，那死男人刚把衣服给脱了个精光。

        没错，是精光，连裤衩都没剩……

        楚娇娥低咒一句，忙把脸给别了开，“干什么你！！”

        虽然她能看到的，仅仅只是他的背面而已，但一丝不挂的男人果体，还是她其实也不陌生了的男人果体，对她的视觉冲击仍然还是有些太……

        嬴稷扭头回去看她，得见她侧脸上绯红，侧颜在灯火光晕的勾勒下，显得立体了几分，是堪可入画的盛世妖颜。

        倘若真入到画中去，只怕会令看得人认为，她是从画中，刚刚自沉睡里，苏醒过来的画中妖。

        是妖，不是仙。

        嬴稷眸色暗了几分下去，他不紧不慢的把头转了回去。

        手上也不紧不慢的，换上了普通颜色的里衣里裤，薄唇一张一合，不紧不慢的吐露着言语，“朕倒是不知爱妃又是在害羞什么，朕身上哪里不是爱妃见过的，不是爱妃伺候过的，不是爱妃亲……”

        “你够了，嬴稷！！”楚娇娥简直快要被他气死了。

        这人怎么能这样，根本没比他佯装昏君那会儿好到哪里去，看来是骨子里就还是个下流坯子！

        吼完以后，楚娇娥真是觉得眼前发黑，快要晕过去了，她才刚醒，身体还没怎么恢复，连口热饭都还没吃上，却被这死男人左一下右一下的愚弄，真是气都要气饱了。

        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就这么个德行？

        以前从不知道什么叫克星的楚娇娥，这会儿总算是尝到个中滋味了。

        仔细一想，似乎从认识这男人起，她就没有一刻不是备受折磨煎熬，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是以何种境地，何种方式。

        “快些把衣服换上吧，朕，要带你去见一些人。”嬴稷穿上与到了楚娇娥手上那件同款的黑衣，抖着领子。

        楚娇娥还在恼他，对他的话不予理睬，还生气的把不知道一直还拽在自己手上的那件黑衣，嫌恶的赶紧丢到了一边。

        嬴稷不曾再回头，却好像能看到身后的楚娇娥做的小动作似地。

        楚娇娥刚把衣服扔了，他就说了，“如果爱妃不想见，你让朕安排的那些人的话，可以，朕就再陪爱妃补个好眠，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楚娇娥一怔，旋即眼里亮起光来，她忙把丢到一边的衣裳捞回手上，并迫不及待的望向他追问，“果真都找好了？”

        *

        用罢早膳，喝完难喝的药汤后，楚娇娥的精神好了许多，也许是心有所系的关系，给了她不少的精神支柱，使她身上那股子灰暗，扫掉了不少。

        嬴稷并未带她离开御书房，而是在御书房东南角的墙角处，移开了放在那的松子盆栽，露出下面有一块巴掌大的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藏有一只有小儿手臂大小及长短的锦盒，两张造型简单的面具，及，一块刻画着奇怪图腾的凸起石块。

        嬴稷摁下那块凸起的石块，御书房正中心的地板下，便传来了一阵轰隆声。

        虽地板上仍被羊绒地毯遮掩着，但楚娇娥已经很肯定的感知到，那地毯下面，绝对有一个地下通道口，被打开了。

        果不其然，嬴稷去掀开地毯后，就露出了一个四方形的地下通道的入口。

        嬴稷把暗格里的两张面具拿了出来，便把暗格重新藏匿好了。

        他一边戴上手上面具中的其中一张血玉雕琢的蝶形面具，一边将另一张面具递给了楚娇娥，遂，先行步入地下通道的入口。

        楚娇娥看了一眼手上的面具，很简单随便的造型，其实就是一张能露出下半张脸的银制面具，除了眼睛那里有两个洞洞，啥也没有了。

        再想想那死男人脸上那张扬明艳的艳红色面具，稀有的血玉材质，华丽精致的形状和花纹……

        “有够骚的。”楚娇娥撇了撇嘴，戴上银面具，也跟了下去。

        临行前，她朝暗格的位置看过去了一眼。

        那只锦盒里装的……会是什么呢。

        下到通道后，自行有一簇簇火把的光，在两侧的墙壁上亮起。

        这就跟现代的感应形的楼道灯一样，可做起来，做出来，古人的手法和材料上，要更加的不可思议的多。

        楚娇娥一直都觉的古人的聪慧程度，实际是超出了现代人所想的。

        弯弯绕绕好几处甬道，深入地下不知有没有上百米，方见尽头处的光亮。

        等走到尽头，豁然开朗，眼前的景象，令楚娇娥差点瞠目结舌。

        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她与嬴稷现在站的位置，就好像是顶楼的天台上，往下俯瞰，是还有好些层的‘楼盘’，她几乎都望不到底。

        这座‘楼盘’的整个格局风格，有些形似现代城市里的大商厦，中心轴掏空，环形的设计，一圈圈一层层，看得都让人眼晕。

        都说古人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她算是再度亲眼见证到了。

        嬴稷斜视身边已经被自己这座地下城震撼到的女人，嘴角微翘，“如何？”

        揭露本来面目下的他一向不显山不露水，这会子，竟露出了些许的自负来。

        “什么？”起初没听明白的楚娇娥，也是回神过来侧头看他，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眼里流光婉转，嗤的一笑，很是不以为然，“一般般而已，比这厉害的，臣妾看过的，数都数不清。”

        埃及金字塔、罗德岛太阳神巨像、亚历山大灯塔、雅典帕特农神庙、古罗马斗兽场、英国巨石阵、古巴比伦空中花园、印度泰姬陵、

        印尼爪哇岛婆罗浮屠、柬埔寨吴哥窟、中国长城、玛雅金字塔、马丘比丘空中古城，随便拿出哪个来，不是足够震撼世人的？

        只是，她真正去亲眼见证过的，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嬴稷也不恼，就是默默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走了，没人看到他转身后，薄唇的抿紧。

        楚娇娥已经见识过嬴稷真面目下的喜怒不形于色，没曾想，自己这样讥讽他都没能惹他生气，或者被打击到一点也好啊，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倒是她自己给弄得有些郁闷了，“怪物……”

        “与皇叔的暗部比呢。”走在前头的嬴稷突然又说道。

        前边儿也不晓得是什么机括在启动了，一阵嘈杂的铁链铁锁声传来。

        就这么恰到好处的，把嬴稷说的这话，给掩盖住了。

        走在后面的楚娇娥依稀听到了一些，但听得并不分明，她捂着耳朵追上嬴稷，“陛下刚刚说的什么？”

        嬴稷斜睨了她一眼，薄唇更抿紧了些，什么都没说又走了。

        楚娇娥暗骂一句有病，得小跑跟上去。

        没办法，这死男人目测身高应该是一米八以上了，而她的身高依着自己估计，也就一米六五不到点的高度，腿不晓得比他短了多少……

        这顶层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也就只看得到不远处，有一幢非常小的木头屋子。

        真的很小，小的估摸着也就能容纳四五人左右的样子，相当小巧。

        嬴稷到了小屋子前，在紧闭的门板上敲了三声，两声快的，一声慢的。

        门打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黑面巾的人走了出来，手持双匕，对嬴稷单膝跪地，抱拳垂首，“参见主公！”

        走在后头的楚娇娥见了听了，不由心下微动，眯眸，视线回到嬴稷的身上。

        那人称嬴稷是主公，而不是皇上，看来，八成是不知道嬴稷的真实身份了。

        怪不得，既然是她让嬴稷去找的人，既然带她来见那些人，却还要戴着面具。

        而既然那人这么尊称嬴稷，看来……这是嬴稷背地里的暗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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