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尴尬见面

　　
<p>宋喜军放下了电话。看着窗外，烦躁、不安却又满含期冀。</p>
<p>他故意把时间拖后，就是想要给自己多一些时间。给理智多一些时间。特意选在中午，会让有目的的人有所忌惮吧！她是有目的的人吗？如果是一定会失望吧！想到她可能带有目的才接近他，宋喜军周身都散着杀气，可是心里却好像被扎了一刀。</p>
<p>而此刻被某人惦记的文青水，正喜滋滋的放下了电话。这回好了，终于可以还了这个人情。不过想到那天自己那么丢人，她有点难堪。好在高益第二天看到她也没说什么。以喜军的绅士，周日也不会提那天的事吧！</p>
<p>收拾好了东西，文青水和每一个人都打好了招呼，准备下班。</p>
<p>“呦！青水，你还在呐？快出去吧！你真沉得住气，坚持到最后一分钟。有约了就早点走呗，领导又没在，早走几分钟也没人给你打小报告！”</p>
<p>对于她说的话，文青水只当她是开玩笑。这些丫头不知道她离婚，没事就拿她开涮。起初她很烦躁，现在也释然了，不会打乱了她的好心情。文青水笑闹着和小刘打了招呼进了电梯。</p>
<p>“青水？”</p>
<p>熟悉的声音传来，文青水握着车把手一瞬间就僵住了。只是这个场景，这个时间，就像是做梦一样。</p>
<p>“呃，今天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怎么一直不回去！”</p>
<p>文青水愣愣的转过来，果然是冷月明。他低着头，目光看着别处。</p>
<p>“我知道你怕她担心，没跟她说我们的事。我就说最近一直很忙，刚好这周有空，正想要回去。你不会怪我擅自做了决定吧？”</p>
<p>这样的见面，这样的理由，冷月明也感到十分尴尬。他其实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刚离婚的时候，觉得是一种解脱。时间长了，觉得日子过得更苦闷。甚至还不如两个人在一起吵架的时候。上一次见过文青水后，回去他想了很多。他甚至想不通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刚好文青水的母亲打来电话，他下意识就答应回去看看。</p>
<p>“怎么好麻烦你，我妈知道你忙，我周六回去，就说你刚好加班。那是我妈，我自然会照顾他的。不用你费心了。”</p>
<p>“青水，我——。虽然我们如今这样，毕竟还是朋友，我也希望妈能快点走出来。”</p>
<p>“你不觉得你这话很讽刺？”这句话文青水没说出口。</p>
<p>这时刚好是下班高峰，写字间里的人潮涌动出来。</p>
<p>“青水，老夫老妻了还约啊？哈哈！”小刘拉着美花走出来。</p>
<p>“青水，下次让你老公带着花来，空着手可不行。拜拜！”</p>
<p>几个同事叽叽喳喳的笑闹着走过去。空气里更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p>
<p>“青水，以前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好，你也不要再气了。即便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也希望你过得好，也希望妈能少操心。还有爸走的突然，我也不想她因为你的事再难过。我已经答应妈了，下次我不会自作主张了。你这周要是没事的话，周六早上九点，我去接你！”</p>
<p>文青水五味杂陈，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不明白如今这个样子，他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再苦再难，也不能让自己妈难受。他既然愿意同自己一起回去圆谎，自己何乐而不为呢？</p>
<p>“青水，你不是下了班都很饿吗？去吃点东西吧！”</p>
<p>冷月明见文青水没有再坚持反对，改了话题。</p>
<p>“不，不了，我约了人！”</p>
<p>“哦！那，我先走了！”</p>
<p>冷月明开车走了，文青水坐进自己车里，愣了好久才把车子发动。她不明白冷月明为什么会这么做。更不明白明明可以电话说的事为什么要跑一趟。</p>
<p>此刻她比上一次更加慌乱。那天对林颖说的话，似乎把她封闭的心打开一个缝隙。可是随后她想到了更多实际的解决不了的问题。</p>
<p>曾经都处理不好的事情，现在返回头去，阻碍更大到不能想像。问题还在，甚至更多。唯独最认可这桩婚姻的父亲却不在了。又经过这么多事，隔阂恐怕比之前更多。正所谓破镜难圆。那将是横在两个人心上永远的刺。所以这些有哪一件是她能解决好的？</p>
<p>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觉得憋闷的很。喘不过气来，大脑也缺氧的昏昏沉沉的。她在后座拿出一瓶水，打开盖子一饮而尽。父亲走后，车里备水是她新养成的习惯。有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就拼命喝水，似乎有了水，自己就不会因为缺氧而窒息。</p>
<p>可是此刻喝了一瓶水的她并未获得平静。</p>
<p>勉强到家，整个人几乎瘫倒，心里堵得发慌。她摆不平自己，做不到不想，也转移不了注意力去做别的事。</p>
<p>打开冰箱，里边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雪糕。回头她看到了上次打开的那瓶红酒。</p>
<p>果断倒了一满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烧灼着食道，瞬间眩晕的感觉冲上了大脑。憋闷的感觉减轻了一点。</p>
<p>她放下杯子走进浴室，热水熨烫着每一寸肌肤，似乎也熨平了心灵。手指滑过腰腹，抚过脖颈，她终于放松了些。也没擦身上的水，直接裹上一件宽大袍衣，放任身上的水沾湿了棉线的家居服。不管不顾的又倒了一杯。</p>
<p>这时文青水才注意到门上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p>
<p>“青水，青水，我知道你在里边，我看见你了，开门啊！有什么话开门我们好好说。”</p>
<p>文青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才打开门。高益急切的脸撞进来。</p>
<p>“你在洗澡？”</p>
<p>“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干什么？”</p>
<p>实际上高益确实想歪了，他透过窗子看见她回来，脚步踉跄。他真怕她会做什么傻事！</p>
<p>“进来吧！”</p>
<p>知道文青水有小小的洁癖，高益一般都穿着家居服，今天着急连鞋子都没换。在沙发上坐下来，高益才看到文青水衣服上斑驳的水印和发丝滴落的水珠，面容颓废、疲惫，端着一杯红酒坐在他对面。</p>
<p>“要来一杯吗？”</p>
<p>文青水一抬手间，宽大的袍衣有些松散，露出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的事业线。高益瞬间红了脸，尴尬不已。</p>
<p>高益没看眼前的女人，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浴室，浴室里水汽兀自没有消散，地面上墙壁上都是水珠。高益一言不发的拿着了一条毛巾和吹风筒从浴室里走出来。</p>
<p>“再擦擦，当心感冒。”</p>
<p>文青水又喝干了杯里的酒，才接过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高益。红润着脸颊，眼神有点飘忽。</p>
<p>文青水是典型的好喝没量，现在说起话来明显更直白了。此刻她看似清醒，实际上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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