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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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铃儿挥剑破开扬尘，拼命地奔向夏琉烨，张开双臂想抱住他，可却扑了个空。
夏琉烨的身体就像幻象一样，根本触碰不到，旁边秀美**也是如此。
苏铃儿扑空后立即转身，左手一挥，指尖从夏琉烨的背部划过，却只是划出了一条空隙，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为什么？再等一个时辰就是八十一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苏铃儿掩泣道，“可你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啊！求求给我一次机会吧。”
夏琉烨嘴角微微掀起，道：“我并不想欺骗你，可我毕竟是过百岁的人了，而你只是个小姑娘，我们两人不合适。”
“因为年龄吗？如果我早生五十年，你遇到的就是我，不是她，可现在她只是个老太婆！为什么你还是喜欢她？”苏铃儿指着秀美**哭喊道。
“我容颜虽未老，但仍是血肉之躯，百年……”夏琉烨轻叹，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我已经活得很长了。”
“可是……”
苏铃儿正想说话，但看见夏琉烨虚幻的身体一颤，变得透明了起来，紧接着四周狂风大作，狂风带来了一阵浓雾，弥漫坟冢周围。
在浓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一片苍白，和听见苏铃儿的哭喊声，但因为风声太急，所以听不清究竟她究竟是在喊什么。
文清河站在原地，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脚下就像踩在虚空之上，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琉烨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文清河能感到此时的夏琉烨很虚弱……
“唉，真没想到，最后能说说话的人竟然是你。”
“听声音你好像很虚弱？”文清河不明所以，有些担心。
“是啊，再过不久我就要永远消失了。”
“消失？”文清河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唉……”夏琉烨长叹，“别人死后都还可以进入轮回，但我却只能消散在天地间。”
“这是为什么？”文清河一愣。
夏琉烨轻叹，“没什么，生前我骗了很多人，这可能就是报应吧……”沉默了一阵后，夏琉烨继续道：“最后送你一句话，小心身边那些故意接近你的人。”
声音断断续续，直至彻底消失，周围的风声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变得很静，简直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文清河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站着，还是躺着，也许是飘着的也说不定——那种摸不到、踩不到、看不到的感觉就如同坠入漆黑一片无底洞……
许久过后，似乎有人摇了摇文清河的手臂，在一旁呼喊自己的名字，听声音感觉那人很慌张。
“快醒醒，那女人疯了！”那人捏了一把文清河的手臂，很大力，捏得特别疼。
文清河感觉身子一沉，好像落到了什么东西上，右手一抬，竟然摸到了一块松木，接着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锵铛！
文清河耳畔传来一声金属碰撞声，那声音十分之近，如同贴着自己的耳朵落下。
“滚！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文清河听得出，应该是苏铃儿，她手里握着剑，现在很生气，周围还有一股柴碳味，不怎么通风，自己应该身在一个房间里。
“别……别生气，我们这就走。”木子平说道，一把抓住了文清河的肩膀，在他耳畔细声说，“趁着她还没彻底疯我们赶紧逃。”
“我们在……之前的房子里？”文清河问道。
“管这个干嘛？快走吧，这女人肯定是失心疯了，一直在喊打喊杀。”木子平说，拽着文清河走了出去。
“等等，停！”文清河立住脚跟，问道，“我们是怎么回来的？我不是在……在……”
文清河一愣，关于之前的记忆突然变得很模糊，只记得大概的经过，细节全部忘了，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我难道一直在这里？”文清河自言自语道。
木子平见文清河愣着不动，手上的劲一下加大，强拉着文清河跑了出去，叫嚷道：“别想啦，她就是昨晚上那个打晕我们的女人。”
“你难道忘了？”文清河说。
“忘了什么啊，你是不是糊涂了？”木子平说。
此刻两人已经跑出屋子，身后的屋内传来苏铃儿的抽泣声，哭得很伤心，但木子平并没有回去看看的想法，在他心中这只不过是一个初见面就拿着剑**的疯女人，心中无一丁点怜惜之意。
木子平跑了一阵，身后传来木头断裂声，他回头瞟了一眼，松木房的墙上裂了一条细缝，银光闪闪的剑身卡在缝隙底端。
嘣！
原本停止不动的剑身突然一颤，那墙上的缝隙在一声巨响下烂成了块状，苏铃儿一半的脸从破开的口子里露了出来。
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满脸挣扎的神色，泪水从两侧脸颊涌出，咋一看还以为是在流“血泪”。
“这是怎么了？”木子平自言自语。
苏铃儿缓缓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凝视着木子平与文清河渐渐远去的背影，不带一声生气地说：“为什么他们没死……为什么！”
嘭！
苏铃儿身影一闪，提着剑，向两人飞奔而去，满头的散发，口中大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死！”
木子平一怔，头也不敢回，拽着文清河就朝前跑去，大吼道：“我们为什么要死啊！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
苏铃儿一直追着两人，从泥路一直跑到田埂上，然后又顺着稻田里的水道朝山下而去，到了水道的尽头，那里是一条小溪。
小溪上有一座石板桥，石板桥下是一片开了花的白毛草，那些白茸茸的毛草花飘到了溪水中、飘到了石桥上，有些不曾落下，就飘向远处、飘向高处，消失在银白的天际线上。
桥身很窄，溪水很浅，最多也就过膝深，木子平先一步踏上石板桥，但因为不能两人同时走过，索性便让文清河先走了过去。
可文清河一到对岸，苏铃儿便追了上来，木子平虽然跑上了石桥，但是刚走了两步脚下却突然一滑，一头栽进了溪水里。
苏铃儿苦笑着说：“我要你们死！”
然后趁着木子平行动不便，连踏两步，跃到了木子平身前，手里的剑豁然落下。
木子平急忙潜入水里，双腿向前猛地一蹬，躲开了苏铃儿的剑，可接着一剑又落了下来，虽然剑出的毫无章法，但速度很快，木子平根本没时间闪躲，心道：“完了！”
“停下！”
剑以落下，木子平一愣，身上并无任何痛楚，露出水面仰头一看，文清河竟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苏铃儿的剑深深刺进了文清河的肩肉之中。
“你很伤心，有什么苦恼的你就是说出来……呃……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文清河忍剧痛说道。
苏铃儿的眼神一颤，将剑拔了出来，文清河肩部的伤口立即喷出一股鲜红的血。
“呃……你说……我能帮你……”文清河大口的喘息着。
“我……”苏铃儿语顿，眼泪涌了出来，“我忘了……我记得不了……全忘了……呜呜呜……我不想忘……”
“我就知道是他做的……”文清河身子一倾，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
木子平一把扶住了文清河，怒喝道：“疯女人！你开心了吧！老子不就是偷了你几个蛋，你犯不着拿剑砍我们吧。”
“我……”苏铃儿沉默。
溪水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整条溪流都变成了淡淡的红色，木子平扶着文清河走到了溪岸，然后沿着溪岸走去。
苏铃儿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喃喃自语道：“我……究竟忘了什么？”
“为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天空中的云渐渐变得多了起来，山涧里风声怒号，两面青山上不知名的野树落下漫天的枯叶，在空中飘荡，如千万只蝴蝶。
天边的日被云雾遮蔽，一丝微弱的阳光已经不能给身体带来温暖，木子平双眼注视着天空，文清河脸色惨白，伤口虽有愈合的迹象，可还是血流不止。
“失血太多了，必须要找地方上药包扎，不然恐怕活不过一个时辰。”木子平抓着头，苦恼的说。
他将文清河平放在溪沙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文清河肩上的伤口裹了起来，可这一裹流出的血反而多了。
“怎么会这样？”木子平骂道，心里很慌。
这时，身后一个倩影急匆匆的赶来，木子平侧眼一看，发现来人是苏铃儿，冷哼了一声。
“疯女人，你又来杀人啊！”
苏铃儿眼睛红肿，脸上有很深的两条泪痕，细声细气的说：“我想帮你救他。”
木子平将信将疑，说道：“你会安什么好心？别过来！”
“不是的，我真的想救他，你看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苏铃儿说着，从腰间的衣带上取下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瓶子，递给了木子平。
木子平犹豫了片刻，然后接过伤药，打开瓶塞嗅了嗅，确认不是毒药之后，朝着苏铃儿微微点头，随后将文清河的上衣脱下，同时把布条给松开，把伤药洒到了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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