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野径云俱黑 云深不知处 上

　　
<p>九州皆知，桃源圣族圣女以守护在野山神玉为载的《隆行颂》为己任，暗幽族魔女一直是垩烨在人间的传音者。人们爱戴圣女，惧怕魔女。因此，从太古到新朝，桃源圣族与暗幽族一直争斗不休。</p>
<p>相传，太古年间，暗幽族老族长灼甲曾打破晟都山不空洞中的春华秋实，只可惜里面封印的只是垩烨的身体和一魄，由于垩烨的三魂六魄不在身体之中，灼甲未能苏醒垩烨，又被南阁玄祖打伤，最终没能护住垩烨的身体与一魄。</p>
<p>南阁玄祖利用自己的一丝武魂作为开启春华秋实的秘钥，再次重封垩烨。自此之后，玄祖便周游九州，一则见识诗和远方，二则是为了躲避暗幽族人的烦扰。</p>
<p>幽冥山脉冢林</p>
<p>羽阳带着重伤的司辰和枫杨，躲避了数次幽者的围捕。在这阴深恐怖的冢林之中，羽阳早已经迷失了方向，若不是为了躲避司其圣的眼线，他也不想冒险踏足这危险之地。</p>
<p>今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幽者在这一带排查了，羽阳依旧记得，前几日因为大意，偶遇一群幽者，那些幽者看到三人装扮，二话不说就朝他们攻击。由于带着两个“伤兵”，羽阳并不恋战，很快的闪躲，避开了追击他们的幽者。</p>
<p>一群幽者寻了一方空地，打坐歇息。羽阳机警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见那群幽者身着黑衣，皆以布蒙面。</p>
<p>其中一个身形瘦削的幽者说道：“兄弟们，这几日劳累了！”</p>
<p>另一个胖胖的幽者说道：“为族效力，我等本分！”</p>
<p>瘦幽者继续说：“就是不知道族长为何着急抓住那三个蒙面男子？”</p>
<p>胖幽者凑到瘦幽者耳边，说道：“据说是为了一颗黑珠！”</p>
<p>……</p>
<p>羽阳静静地偷听幽者们的交谈，方才明白为何冢林之中有那么多的幽者搜查，想来暗幽族族长是想要辰儿器魂里的黑子，只是不知道这黑子与暗幽族有何联系。</p>
<p>适时，昏迷已久的司辰已经醒转，他刻意平稳呼吸，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他发觉周围多了很多人，不敢轻举妄动。</p>
<p>一行幽者休息够了，便起身继续搜寻藏匿在冢林中的一行人</p>
<p>司辰察觉周围的人离开后，立即坐了起来。羽阳看到司辰这般景象，倒并未感到奇怪，只是关切地说：“辰儿，你的伤可无碍了。”</p>
<p>司辰从宙囊中取出固气培元丹，从中取出几枚长相好看的固气培元丹吞下。</p>
<p>“羽伯，不必担心。之前只是因为疲惫，如今休息够了，便也就无碍了。”</p>
<p>说罢，又从宙囊中取出数枚煅魂丹和固气培元丹给还在昏迷之中的枫杨服下。</p>
<p>由于刚刚一群幽者在此已经搜查过了，如今他们所隐匿的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羽阳耗费武魂之力为枫杨修复受伤的武魂。</p>
<p>司辰警惕的观察周围的环境，他想起前几日在垩烨灵坛之中的险境，若不是封于破书楼枯井之中的那枚黑珠，自己怕是没命了。有一件事情让他觉得十分奇怪：明明之前黑珠是被他存放在宙囊之中，为何会无故出现在他的器魂之中呢！</p>
<p>想到这里，司辰不由得摸出怀中的宙囊，打开一看，哪里有什么黑珠的身影！司辰细思极恐，屏息凝神细细查探了自己的器魂，发现除了多了一枚黑珠，其余并没有什么异常。</p>
<p>羽阳收了武魂之力，枫杨也悠悠醒转。司辰立即来到二人身侧，“枫杨，你可还好？”</p>
<p>枫杨连续两次受伤，冢林黑气弥漫，并不利于调养生息。</p>
<p>此刻，枫杨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乌紫，他咧嘴笑道：“死不了……”</p>
<p>司辰心疼的看着枫杨，心里十分歉疚，若不是因为他，枫杨也不会这般不幸！</p>
<p>枫杨忆起那日灵坛变故，笑道：“难怪司其圣等人那么想要得到《无量心法》下卷，没想到这心法不仅有滋养武魂之效，还能锻炼心魂。”</p>
<p>羽阳也不由得想起那日垩烨灵坛的凶险，心里忍不住叹息，若非自己冲动，也不会让两个少年遭此大难，可是这垩烨灵坛可遇不可求。数万年来，九州正义之士一直寻找垩烨的三魂六魄幻化的魔物，如今这般错过，实在可惜！</p>
<p>他看着司辰，又想起那日在灵坛所见的黑珠，本想问司辰从何得来，思量片刻便欲言又止。</p>
<p>司辰见羽阳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羽伯，可是想问什么？”</p>
<p>“辰儿，你器魂之中的黑珠从何而来？”羽阳直接问道。</p>
<p>司辰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羽伯，你可还记得破书楼枯井？”</p>
<p>羽阳微微点头，司辰眉头微蹙，“破书楼枯井石房之中的寒床之上，有三个玉盒，分别装有昇日神草、父亲的书信、一枚黑珠。我便是从哪里得到黑珠……”</p>
<p>枫杨虚弱的问道：“难道那枚黑珠就是长孙嫣然想要得到的‘黑子’？”</p>
<p>羽阳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当年圣女其珠正是因为得到黑子，才有了后来的不幸。看来有的事情都是上天的安排，避无可避！</p>
<p>司辰继续说道：“枯井石房之中，石墙之上刻有功法，其中两面墙上刻了太古秘法和《大道司音》，已经被我毁掉了。还有两面墙上刻的内容，我修武境不足，并未得见，也没来得及将它们毁掉！如今司其圣、司其誉二人破解了枯井禁制，进入石房……我未能护住父亲毕生心血……”</p>
<p>说罢，司辰沉痛的垂下了头。</p>
<p>羽阳十分理解少年的心情，“辰儿，往事不值得追忆！人生有失方有得，司其圣兄弟二人不会好过的！羽伯答应你，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p>
<p>枫杨好奇的问道：“师父，你可知道黑子的来由。”</p>
<p>羽阳将手搭在枫杨的肩上，想起那些快意恩仇的日子，将那些他诊视半生的记忆娓娓道来：</p>
<p>绍圣八万九千年，九州传言，晟都山凭空出世一块神铁，神铁出世之处，霞光艳艳，润气腾腾。那神铁虽然只有木棍粗细，但是却奇重无比，九州能人拿不起，抬不动。</p>
<p>那时，我一直桃源圣族修武，圣女其珠告诉我，她十分想去看看那块神奇的神铁。可是，圣女身负昇日神光不久，并不宜外出，是以，桃源圣姑一直限制圣女出行。</p>
<p>但是，圣女哪里愿意安分的待着在野山脉。乘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跑了出去，我无意间发现圣女偷跑，本欲阻止，不想被她打晕，等我醒来，我已经被她绑着带离在野山脉。</p>
<p>其实到如今，我一直后悔陪着圣女闯荡九州，若那时我们安分的待着桃源圣族，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令人无奈的事情发生了。</p>
<p>那是其珠第一次涉足江湖，一路招摇的骑着麒麟坐骑赶去晟都山。我被她封了三魂，只能被动地坐在雄狮坐骑上，任由她牵着赶路。</p>
<p>当我们赶到晟都山脚下的时候，天空上异云乍现，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不久，便听说，有一个不知相貌的修武境高手取走了神铁，其珠没有见过声震九州的神铁，十分不甘心。</p>
<p>我和她在晟都山神铁出世的地方待了很久，围观神铁的九州修行之人早已退散，其珠在曾经安插神铁的坑洞旁边徘徊了很久，那黑漆漆的坑洞只有一些黑色的碎屑，并没有什么异常。</p>
<p>其珠出于好奇，伸手摸了摸坑洞，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当她的一滴血滴入坑洞之中，黑色的坑洞突然发出一阵异常的火光，其珠躲闪不及，我看见她的手在火光之中，担心不已，来不及多想，便伸手去救她。</p>
<p>其珠的手离开了火光，那诡异的火便熄灭了。我细细查探了她漆黑的手，惊讶的发现，她的手竟毫无损伤。</p>
<p>其珠笑呵呵的朝我眨了眨眼睛，让我猜她紧握的手中有什么。我负气不肯理她，她性子欢脱，藏不住话，着急的给我看手中的黑珠。</p>
<p>那黑珠浑身漆黑，表面多孔，只有米粒大小。</p>
<p>经过我们多方打探，终于知道拿起神铁的英雄乃是砜州司家主，我想劝阻其珠不要去砜州，让她同我会桃源圣族。</p>
<p>无奈她对神铁的好奇心太深沉了，执意要去砜州。无奈我只能陪着她来到砜州，可是湍海突起风浪，巨浪滔天，我以为我和她就要埋葬大海之时，黑珠突然飞入风暴之中，巨大的旋涡真的被小小的黑珠制服了，湍海归于平静，阳光明媚。</p>
<p>而米粒大小的黑珠再回到其珠手中时，却变得有些不同，除了表面多孔未变，它的大小胀大了数倍，竟有指甲盖大小，分量也比先前重了不少。</p>
<p>后来，其珠弥难，这黑珠也就不知所踪了，没想到竟被司其毅藏了起来。</p>
<p>羽阳说罢，司辰不由得联想起，在垩烨灵坛，黑珠吸收黑气的景象，似乎大小也有所变化，只是不知道重量有何变化了。</p>
<p>司辰不解的问道：“羽伯，你可知道为何这黑珠叫‘黑子’。”</p>
<p>羽阳似乎想到什么，痛苦的笑了笑，敷衍的说道：“或许就是因为它长得黑吧。”</p>
<p>“之前我明明将黑子藏于宙囊，不知为何它会跑到我的器魂之中。羽伯，可知缘由？”</p>
<p>羽阳看着少年发亮的星眸，“辰儿，你修器魂日久，竟也是这般粗心大意。天地之间有灵气，唯少数人能感知天地灵气，是为修行者。修行之路有修武魂和修器魂两条道路。宇为无限的时间，宙为无限的空间，天地灵气曰生化。武者，生化之宇，武散则分之，生化息矣；器者，生化之宙，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p>
<p>枫杨疑惑地问道：“师父，这是何意？”</p>
<p>羽阳解下腰间酒壶，饮了一口。</p>
<p>“也就是说，修行者中修武魂者，聚天地灵气而获无尽寿元；修器魂者，聚天地灵气而得无限空间。辰儿醉心炼丹，修器魂已达虚凰境，他的器魂就像一个容器一般，可以容纳很多东西。所以，宙囊对于修器魂者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大的用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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