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华书店。

　　邓帆古正在参考资料区逛，方颜慈已经跑去看言情小说了。

　　火把节，邓帆古本来安排得满满的，结果方妈妈一个电话打过来说麻烦他带着方颜慈玩一下，她和丈夫要去办事情。

　　方颜慈说爸妈忙着过二人世界。对此，邓帆古笑而不语。

　　找到高考版“一本”，邓帆古叫上方颜慈去前台。

　　方颜慈抢着付了钱。她说：“妈妈给了我一千块活动经费，占用邓老师的时间已经很抱歉了，不能再让他破费。”

　　走出书店，方颜慈豪气道：“走，老邓，我请你溜冰去。”

　　邓帆古正盘算接下来要干嘛去，听到溜冰。他一口回绝：“不去！”

　　方颜慈笑开了花：“老邓，你不会是不会吧？”

　　邓帆古表情一僵。方颜慈有接着说：“走嘛，没事儿，我教你。”

　　邓帆古不想扫她的兴，就点了点头。

　　打车到一个叫“曼迪斯”的地方，邓帆古好说歹说才让方颜慈自己去溜冰，还付出了下午陪她看电影的代价，才得以忙里偷闲来到网吧。

　　打开电脑，登录英雄联盟。

　　巧了，两个兄弟都在线。接上语音，就听到苏彬在咋呼：“帆哥，不是在做家教吗？怎么有空玩游戏，也不是周末啊！”

　　“这边火把节，放假一天，我就出来放松放松。”

　　邓帆古解释道。

　　“不是我说，真的羡慕你。在家好无聊，游戏也玩得没劲了。”

　　苏彬的声音在邓帆古听来很贱。

　　邓帆古瞬间炸了：“你知足吧大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也多累。每天备课到深夜，还得给九个人做饭。打印机坏了我修，家长投诉找我，就连笔没墨了都找我。又当爹又当妈的，关键是那些人还……算了不说了，都是泪！”

　　“在外面就是这样，不容易！”

　　骆华表示理解。他去深圳打过寒假工，深有体会。

　　苏彬和骆华是邓帆古的铁杆兄弟。高中时，三个人经常一起逃课打游戏，成绩却始终名列班级前茅。尤其是那两个变态，一个常年霸占第一，一个高考夺得头魁。让那些埋头苦学的人欲哭无泪。

　　上大学后，三人分道扬镳。但还是几乎每天都一起打游戏，感情一点也没淡。

　　由于邓帆古很久没玩了，段位差距很大，所以三人打了一把匹配局。

　　游戏很快便以压倒性优势取得胜利。按照惯例，这时候他们应该在争论谁最C。可是邓帆古却说了句：“你们玩，有事，先下了！”

　　断掉语音，看着站在身后，踩着溜冰鞋的方颜慈，邓帆古问道：“你啥时候站这儿的？”

　　“从你游戏开始我就在这了。”

　　方颜慈有点小幽怨。

　　“干嘛？溜冰不好玩？还是你也想上网？”

　　邓帆古无奈地问。

　　“老邓，你游戏也玩了，咱们去溜冰吧，我一个人好没意思啊。”

　　方颜慈一边说话一边拽着他的手臂摇啊摇。

　　“好好好，你放手。”

　　邓帆古没办法了，只得答应她。

　　“嘿嘿！”

　　方颜慈立刻变脸，笑了起来。

　　邓帆古站起来，没好气道：“多大人了还撒娇，跟个孩子似的。”

　　“我本来就是孩子啊。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方颜慈丢下一句话，踩着溜冰鞋跑了。

　　“你慢点！”

　　邓帆古那一股郁闷也随着她的一阵闹腾消失了。

　　“哎呀，你好笨呐！”

　　邓帆古带着方颜慈第八次摔倒在地。

　　方颜慈终于忍不住了，无语地说。

　　方颜慈当老师，手把手教邓帆古溜冰。可是他死活就是学不会，没走两步就摔。方指导很是嫌弃。

　　“再来！”

　　邓帆古不服气。

　　“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先歇会儿。”

　　方颜慈靠着栏杆喘气。

　　邓帆古就自己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地挪。

　　方颜慈从邓帆古身旁一闪而过，还拍了拍他的头。在前面一个漂亮的甩尾，调皮道：“老邓大笨蛋！来追我！”

　　“反了天了你还。”

　　邓帆古脚下一用力，往前滑去。

　　呵，竟是一点不晃悠。

　　可惜！

　　帅不过三秒。

　　没刹住车。邓帆古整个身体压住方颜慈，眼睛对眼睛，鼻子杵着鼻子。

　　愣了两秒，邓帆古先站起来，然后伸手拉起方颜慈。淡定地问：“没事吧？”

　　方颜慈俏脸微红：“不会还滑那么快，摔不死你。”

　　“谁让你拍我头，没大没小！”

　　邓帆古很理直气壮。

　　方颜慈一副超级不耐烦的表情道：“哎哟喂，邓大叔，你烦不烦啊，出来玩还那么啰嗦！”

　　话音刚落，邓帆古脸色就变了。没说话，扶着栏杆滑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闭着眼。

　　方颜慈那声邓大叔勾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因为忙碌，已经好久不曾想起了。邓帆古以为自己已经不受困扰了，看来是不太现实。

　　“老邓，你生气啦？”

　　方颜慈跟了过来。看他这样，小心翼翼地问。

　　邓帆古没有睁眼，有气无力道：“没有，只是头有点疼，很累。”

　　方颜慈犹豫一下，还是抬起手，在邓帆古额头揉了揉。

　　看着他皱起的川字舒展开来，方颜慈咧嘴一笑。

　　可是才放下手，眉头就又皱起来了。

　　于是方颜慈又用手给他揉没了。

　　一放手，又来了。

　　“不许皱眉头！”

　　方颜慈急了！

　　邓帆古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方颜慈的眼睛特别好看，就像是熟透了的石榴籽，晶莹剔透。又像天上的星星，熠熠生辉。

　　鬼使神差。邓帆古握住方颜慈的手臂，一用力，就把她拉到怀里，坐在自己大腿上。

　　“啊！老邓，你……”

　　“嘘！别说话！”

　　邓帆古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怀中的人安静下来，不吵不闹不挣扎。

　　邓帆古又闭上眼。

　　方颜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都快睡着的时候，方颜慈小声地问：“老邓，你是不是想哪个姑娘了？”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不用再多说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又再一次和你分离，我多么想每一次的美丽，是因为你……”

　　邓帆古没有说话，而是唱了那么一段歌。

　　方颜慈也闭上眼，头靠着邓帆古肩膀。

　　“好听！老邓再唱一遍！”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

　　“再唱一遍！”

　　“我可以……”

　　“再唱！”

　　“我可以……”

　　“再唱！”

　　“给你讲个故事。”

　　邓帆古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方颜慈吹弹可破的脸，悠悠地说：“有一个人，比我大两岁……”

　　方颜慈一睁眼，就对上邓帆古的眼神。小脸滚烫，赶紧闭眼往他肩窝缩了缩。静静地听他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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