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双十一，也就是十一月十一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兴起的光棍节，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网购狂欢节。据说，这一天的凌晨十二点，全国的网络都会出现几分钟的波动，足可见这群女（bai）性(jia)同(nia)胞(men)的破坏力。

　　不管怎么说，这一天的节日氛围还是相当浓厚的。就连邓帆古都搭上这股风，叫上一帮家教成员，把书店好好宣传了一波。当天卖出多少书不说，很多人都知道了博学苑有家装修很别致的书店。更有意思的是书店只卖课外书，参考书和题库资料一本都没有。笔啊本啊也不卖，这在师大还是头一家。

　　程冬梅是在双十一过后一个星期听说书店的，以前也来过，不过那时候还不叫寒姑书屋。

　　还不到三点，天就很黑了，看样子会有一场大雨。

　　程冬梅走进书店，就看到前台的那个女生。

　　听到有人进来，陆小余抬头一看。

　　眼神交汇。

　　“轰！”

　　大雨如期而至。

　　明明确定没有见过，程冬梅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同学你好！”

　　陆小余展颜一笑，问道：“请问需要什么书？”

　　尽管对方极具审视意味和侵略性的眼神让陆小余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舒服，但她还是保持该有的礼貌。

　　程冬梅确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想，不露声色道：“没事儿，我就看看，不用管我！”

　　陆小余点点头说：“好的。没有密封的书都可以翻阅，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上课时间，加上下雨，书店没有客人。程冬梅走走看看，在一幅字前停了下来。

　　十年同窗寥回忆，三行朱文止童趣。

　　勾栏停走不识人，逐流顾盼方知意。

　　冥冥缘分终入梦，念念相思再赋笔。

　　不知为何，最后两句没有写上去。

　　程冬梅伸手抚摸了一下挂在墙上的诗，拿了一本《唐诗鉴赏》，走到前台。

　　付了钱，程冬梅随口问：“同学，你是师大的吗？”

　　“不是哦！”

　　陆小余摇摇头道：“老板才是，我只是过来帮忙的。”

　　“老板？”

　　程冬梅恍然道：“我就说嘛，原来是换老板了，之前那个大叔可弄不来这么特别的装修。”

　　陆小余有些得意地说：“那可不！光是装修，我俩就弄了一个月呢！”

　　“老板人呢？不在吗？”

　　程冬梅环顾一周后问。

　　陆小余恨恨道：“下午就不见人了，老是这样，一点不上心，明明说好的我只是过来帮忙的，他倒当起甩手掌柜了。”

　　程冬梅笑了笑说：“他就这样，总喜欢偷些无伤大雅的小懒，让人咬牙切齿，又恨不起来。”

　　“嗯！？”

　　陆小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我本就认识姑姑，听说书店名字的时候就猜到了。”

　　程冬梅解释道：“你应该就是她常提到的小鱼吧，同班十一年的青梅竹马！”

　　陆小余递给她一张凳子，撇撇嘴：“什么青梅竹马，他自作多情！”

　　程冬梅指了指对面的墙，问道：“那首诗是写给你的吧，为啥少了两句？”

　　“我觉得太肉麻了，他又不改，就只写了前六句挂上去。”

　　陆小余不好意思地解释。

　　“那个，小鱼！”

　　程冬梅小心翼翼地说：“我想问一下，去年十一月过后，姑姑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怎么就想着开了家书店？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简明看着坐在对面的邓帆古，很不解地问。

　　邓帆古答道：“理想这种事情，我都是放在心里的。”

　　那次暑假过后，夏兴和李嘉还是没能走到一起。简明和小张倒是终成眷属，过程也颇为曲折。邓帆古和简明也因为后者离开烽火而有了些误会，好在说开了，没多大事。男人之间，本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更何况是曾经共患难的兄弟。

　　简明不满道：“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入股啊。”

　　邓帆古无语道：“你不正忙着弄你的家教公司吗？有那个闲钱？”

　　简明苦笑一下说：“倒也是。我总算知道你当初为啥不愿意自己干了，太操心了，压力山大。”

　　“不一样的。我这人啊，就得有人在后边赶着，不然我都懒得动，不适合当大老板。顶天就像现在这样，开个小店。”

　　邓帆古再一次认真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还有就是我说过的风险，我们只是带过几个老师，教了几个学生。决策者和执行者不一样，只凭经验是不足以成事的。其实我并不是多害怕亏了钱，关键是如果有学生或者老师出了什么事，没有总部的支持，我们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简明叹了口气说：“我怎么感觉你是要劝我回头”

　　“好好好！停！”

　　邓帆古见势不对，赶紧打住：“不说这个！”

　　这时候，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送过来两杯饮料。

　　邓帆古赶紧弯腰接过来，瞪大眼睛，挤出酒窝，问道：“谢谢小美女，你是苹儿还是果儿啊？”

　　这家休闲吧就在书店隔壁。邓帆古这两个月天天和老板一家打交道，关系还不错。

　　老板柳大哥三十出头，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六岁半。姐姐苹儿，很安静，叫邓帆古哥哥。妹妹果儿，活泼好动，喜欢叫邓帆古叔叔，还老让邓帆古讲故事。两姐妹都很可爱，十足的美人胚子。好像双胞胎的父母都喜欢把孩子打扮得一模一样，相处这么久，邓帆古还是分不清姐姐妹妹，只能开口问或者她们先叫他。

　　小美女不说话，张开双臂要抱。

　　邓帆古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她才开口：“古叔叔，你故事还没讲完呢，美人鱼最后长出脚了吗？”

　　简明略带笑意看着她，就没人会不喜欢小果儿。

　　捏捏果儿的脸，邓帆古看雨已经停了，就说：“小果儿，古叔叔还有事，你去我家找鱼阿姨，让她给你讲好不好？”

　　“好！可是……”

　　果儿爽快地答应，随后又有点担心。

　　“怎么了？”

　　邓帆古问。

　　“鱼阿姨和妈妈让我叫她姐姐，你和爸爸让我叫阿姨，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好了。”

　　果儿一本正经地说道。最后还叹了口气，小脸满满的愁。

　　“哈哈！”

　　邓帆古和简明都笑了。

　　“果儿，我给你说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邓帆古小声地说。

　　果儿重重点头，还伸出手要拉钩！

　　邓帆古和她举行了拉钩这个神圣的仪式后说：“其实你鱼阿姨是美人鱼，都八十岁了，她最不喜欢小朋友叫她姐姐了。”

　　果儿看着邓帆古，眨了眨眼睛，说道：“鱼阿姨还说你是猪八戒，都一百岁了。我才不信，你们都是骗子！哼！”

　　说完朝邓帆古做了个鬼脸，就跑隔壁去了。

　　邓帆古嘴角抽搐：好你个陆小余！

　　“你这生活，挺惬意啊！”

　　简明笑着说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也因为果儿好了点。

　　“还行吧，烽火的事情交给负责人，书店也有朋友看着。我可能就假期会忙一点！”

　　邓帆古说出了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

　　简明摇摇头说：“我就不行，闲不下来，最近又开始做驾照代理！”

　　邓帆古笑了：“知道，有家室的人嘛，要奋斗！”

　　很明显的调侃。

　　简明立刻还以颜色：“我还是低估你了啊！帆哥。小四岁还可以理解，这都小十四岁了吧，眼光很长远嘛。”

　　“大哥大哥，我错了！不该嘲讽你！”

　　邓帆古立刻认怂！

　　果儿回来了！翘着嘴。

　　“果儿怎么了？这么不开心？你鱼阿姨欺负你了？”

　　邓帆古抱起她，宠溺地问。

　　“鱼阿姨只顾着和另一个漂亮阿姨说话，都不理我！”

　　果儿委屈巴巴地说道。又问：“古叔叔，姑姑是谁啊？”

　　邓帆古眉头一皱，问果儿：“你鱼阿姨她们在说什么？”

　　果儿张开手比划着说：“她们说姑姑跟人打架，流了好多血。古叔叔，姑姑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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