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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十九回途门双侠阴阳隔,任务冻结暂时安


  皇帝驾崩仙去的噩耗很快便传进了旁边的临江封国。说来也奇怪,除了北域“入侵”的消息无法传入皇城,其余的消息倒也是不胫而走。

  封国接到消息后,整座王城都挂满了白色的旗子,家家户户戒除油腻,换上清汤寡粥,以祈祷君临天下三十年的君父先皇帝在天之灵保佑民风和泰。

  定贤伯府,原来就坐落在偏远的宣阳街,几乎没有几个人从这里路过。

  白色的道路上早已被风吹得几乎一尘不染,当然,除却地上偶尔跌落的绿叶之外。两旁的大树遮挡住了耀人眼的道路,排下深灰色的阴影,倒也是让人的心不觉得那样的浮躁。

  一向沉默寡言的守杉此时更加的安静,从早上到现在,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安分的呆在自己的青竹居。

  竹林倒是将浮热的“蒸气”冷却的稍微有些凉意,修竹的清新淡雅气息萦绕着整座并不算太热的青竹居。

  凉风掠过桌案,撩起紫砂杯里圈圈水纹。高耸的竹林围绕着中间空旷的圆地,而空地上则是用大理石铺就的矮石台。一个不大的圆桌,三个低矮的石凳。

  坐在上方的守杉依旧穿着那件他钟爱的藏青色长袍,凝视着桌案上摆着的,早已乱了的棋局,纤长的睫毛掩下了他浓愁的神色。

  修长的手指抚过浮雕着古纹的紫砂杯,里面还冒着淡淡白气,优雅的端起杯子轻抿一口而后放下。嘴缝里露出的一缕水线快速的流到了唇纹之中。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陪伴他多年的陶埙,素简的深褐色陶埙上面只用白色的颜料绘制了朵朵白云,除了这些,连一点其余的纹路装饰都没有。

  指腹贪婪的摸着这只常年带有他体温的陶埙,拿起旁边的长剑,将陶埙放在剑面上,嘴角微微勾起,右手微动,一股强劲的内力瞬间将剑面之上的陶埙全数震成褐色的细小粉末,化为尘埃随风飘散。

  “都散了吧。”

  他薄唇微张,凉薄的说出这句话。今早传来皇帝仙逝的噩耗,不由得又将他尘封在心底的那些,不知是复杂,还是留恋的往事一层层的揭开。

  他自幼被家人抛弃,流落街头,和狗抢吃的,是先皇给了他再一次重生的机会,将他送入途门成为一名杀手,从此告别了那衣衫褴褛,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途门里面虽然残忍无情,每天都看不到外面的山河是否变色。但一路走来,在与对手对战的过程中,里面彼此的情义是寻常人所不能比的。

  两年前合格出师的他便被先皇安插在了翰林院,明面上是翰林院博士,负责教皇子,暗中却是监视翰林院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若有发现,屠首祭天。

  有些事情,并不是朝堂之上的商议所能解决的。既然先皇仙逝,那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眼前好像浮现出小蝶天真无邪的笑容,在模糊的地面上动感的显现了出来。没有想到,以为此生永不动情,孑然一身的他竟然会对那个小女孩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小蝶,原谅我的自私,对于我这个短命鬼,若是让你跟了我,今后江湖之上的腥风血雨会浸染你的纯真。真是可笑,想到小蝶,嘴里竟然会感觉到犹如黄连一样的干苦。

  先皇已逝,途门任务就此冻结,天下第一杀手总坛总算是在启动百年后第一次陷入了暂时的封锁。

  那枚紫檀木令牌不知所踪,想来是先皇要将它许给一个更好的下家。这样也好,途门就冻结着吧,至于里面的弯弯绕绕,自己心累,早已不愿再管,这盘棋局没有结果,何必要再多纠缠?

  守杉轻轻叹了口气,拿起长剑,将上面的灰尘抚净,锐利的剑刃对准自己的心脏。既然自己的这条贱命是先皇所给,现在就还给他。

  从此江湖再无途门双侠。

  愉荀,好兄弟,原谅我毁了你给我的陶埙,兄弟一场,咱们鬼门关一定要相见,痛痛快快的战他个三天三夜,你走的早,连最后一句话都没给兄弟我留下,太不够意思了!

  守杉的双眼早已被溢出的痛苦热泪湿润了干涩的眼睛,眼前浮现着过往的一幕幕,小蝶,星阑,子陵……不见。

  手腕移动,往前一推,剑刃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你疯了!”

  突然出现的星阑手里的长刀一挥,打掉了快刺入守杉胸膛的剑刃,怒吼道。

  “你为何要拦我!”

  守杉白净的脸庞因为悲愤而变得通红,脖子上血管膨胀,瞪着星阑。

  “守杉,你为何要这么极端,活着不好吗?”星阑定定的看着守杉,苦口婆心道。要不是她早就知道守杉是皇帝身边的人,不这么及时的赶过来,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守杉暗自咬牙,拿起身边的长剑就朝着星阑攻击而去。星阑见守杉不听劝,也就不在多说废话,一个侧身过去就将插在柱子上的长刀拔了出来。

  瞬间,静谧的竹林就被窸窸窣窣的落叶声给打破。刚劲的剑气一道道毫不留情的挥向了星阑,星阑闪躲过去,而原地的竹子则是被剑气所割开,歪倒在一边。

  两人的比试,很显然守杉占据了上风,星阑越是防守,守杉越是快速的攻击。

  眼花缭乱的剑法让星阑一时之间没了应对之策,守杉的剑法行云流水,人剑合一,无招胜有招。

  就在星阑分心之时,守杉快速将刺进星阑心口的长剑收回,朝着她右肩重重一击,一个空中翻越,站在了离星阑不远处。

  星阑吃疼跪在了地上,握着长刀的右手剧烈的颤抖着,额头的汗珠一滴滴的滚落在地上。洁白的衣服上映出了红色的血印。

  守杉觉得这样的星阑很是异常,便收起长剑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只见星阑右肩处的衣裳逐渐泛出红色。难道……守杉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将星阑抱起来往梅园冲去。

  “阑儿怎么了?”坐在屋里闲来无事嗑瓜子的凝安看到五官都挤在一起的星阑担忧的问道。

  “快去找药箱啊!”守杉皱着眉着急的吩咐道。

  “守杉。”星阑抓住了守杉的胳膊,阻止他为自己上药,摇摇头道:“我自己来。”

  “你就别逞强了。”守杉不去理会星阑的请求,想要查看伤势。

  星阑被守杉这个倔性子逼得没办法,只好从床上坐起来背过守杉,将床两旁的帷幔都放了下来,她不希望和别人有过于亲密的举止。

  从温泉室里出来的凝安岂会不明白星阑的抗拒,走过来将药箱放在床里对守杉道:“守杉君,这里交给我,男女有别。”

  “好。”

  守杉点点头,愧疚的走出房门,是他太过着急了,竟然忽略了禁忌。

  “阑儿,我来帮你吧。”凝安心疼的看着背过去的身影问道。

  星阑深呼了一口气,在肩膀处多缠了几圈棉布,整理好衣服,转过身笑道:“我无事,就是一点小伤,别大惊小怪的。对了,帮我从衣柜里取一套深色衣服,这白衣服不耐脏,还没一会儿就黑了。”

  站在外面的守杉来回走着,先皇已逝,星阑估计是将那个印迹给连皮肉割了下来,那个傻姑娘,难道不知道印迹没有这么容易除去吗?印迹上有途门特制香料,永久不会散去,千里可追踪。

  换好衣服的星阑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看到守杉还在原地杵着,二话不说就把守杉揪住袖子往外面拉,直到停在青竹居里面的竹林旁教训道:“你就那么想死啊?”

  “星阑,就算你割了肉,也断不了里面特制的香料,他们可以凭借味道千里追踪,还是会找着你的,你这又是何必呢?”守杉无奈的说着。

  “什么!”

  星阑震惊的差点失声吼出来。

  “我以为你知道呢?”守杉面容复杂的回答道。

  “你以为那个皇帝老儿会这么好心,说这么多!”星阑低咒一声,撇过脸,自己真的是太急性子了,如若不是云女给自己的虫子会让身体快速修复,她也用不着将小红皮召唤出来割了肉,好摆脱杀手的追杀。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守杉看着星阑,说道:“不过现在你也没有危险,途门现在已经冻结,不会有人要杀你。”

  “为什么,什么时候解冻?”星阑反问道。

  “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将秘事透露给外人。

  原来是白高兴一场,星阑瘪着嘴看了一眼守杉,道:“守杉,活着最好了,没必要恩人一死,你就要殉葬的道理,你要是死了,还能享受做人的滋味儿?我可不希望我这个定贤伯府又多出一个孤魂野鬼,人家小蝶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娶她过门呢!你忍心那么可爱的小美人儿到头来错嫁他人?”

  守杉垂下眼眸,微微颔首,离开了原地。看着突然沉默的守杉,星阑只希望他想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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