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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回痛失爱子号角声,人生如若初相见


  寂静的夜晚,灯火阑珊的西市街口,五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叛贼。星阑前脚离开,后脚便有一个黑衣人一闪而过,速度快的令人肉眼难以捕捉。

  “回主人,浲常武嫡长子浲正沿盛合粮店死亡,死因不明。”跪在书房的影卫对上面处理政事的赫连泽禀告道。

  “说。”赫连泽拿着的笔尖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垂下眼帘批阅奏折。

  “身上无伤口,体内无毒素,瞳孔距离正常,只是,嘴内有一种未知白沫,这是属下采集,请主人过目。”影卫说着,快速从手腕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走上前双手递给赫连泽,而后站回原地,等候命令。

  赫连泽取了一根银针,蘸了一点举在半空中,只见针尖上的白沫瞬间消失,就连瓶内的残余,因为接触空气而消失不见。

  “你先退下,继续监督定贤伯府外围的情况。”赫连泽将银针放在手帕内吩咐道。

  “属下告退。”影卫接收到命令后迅速消失在书房。

  “你觉得,这是什么?一种无味的白色泡沫遇到空气蒸发不见。”赫连泽微微蹙起眉头,神色难以臆测的问道。

  只见坐在房梁上的风身手矫健的从上面跳下来,落在地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取过手帕,拿出银针,细细端详了一番,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这些白沫是那个地方的东西,毕竟,它们并不是普通的白沫。”

  风也只能说一半留一半,赫连泽明白他的顾虑,也不便多问,低沉着声音说道:“看来,定贤伯府上的内鬼开始蠢蠢欲动了。”

  “报——”

  站在米城靶场训练军队的浲常武听到侍卫来报,放下手里的大刀,睥睨道:“什么事?”

  “禀告城主,大少爷出事了!”侍卫抱拳,神色有些焦虑的说道。

  出事,能出什么事?

  一行人急匆匆的离开米城,来到外面的大营,浲常武还没有走进军帐,就听见儿媳哭哭啼啼的声音传了出来。

  跪在浲正沿尸体旁哭的死去活来的侍妾被丫鬟搀扶着,看到父亲进来,哽咽着扑倒在浲常武的脚下,娇艳的脸上布满泪痕,泣不成声道:“父亲大人呜呜呜,您要为夫君报仇啊!”

  “快起来说话。”

  浲常武很是看重这个儿媳妇,但那臭小子以死相逼,一直不答应将这孩子立为正室,真是可怜了这个具有当家主母风范的孩子。

  侍妾被旁边的丫鬟搀扶起来,低着头说道:“父亲,是儿媳对夫君没有照顾好,让他听了那小厮的话私自去王城寻欢作乐,被人毒杀了呜呜呜……”

  说到伤心处,连连摇头自责不已,泣不成声。

  “你不必自责,来人,扶少夫人回米城。”浲常武拍了一下儿媳纤弱的肩膀,那种感觉就像是羽毛一样挠的他心里直痒痒。

  军帐里的人都散了去,浲常武蹲在地上揭开盖在儿子身上的白布,看着脸色无恙的浲正沿,眼里晦暗不明。

  没有人感觉到他们的浲城主有一丝悲伤,但熟悉他的人却不这么想,暴风雨来临之际,有的,只是令人窒息的宁静。

  翌日,浲常武便启动四万骑兵同时攻打东、西两个军队大营,只有攻破了这两个大营,才可以直逼王城!

  在王城的上空,激昂的号角声久久未平,战争的杀伐声还没有传入王城,但秋日里的冷风却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穿透了王城中的高墙大院,土瓦篱笆。

  繁荣的王城不再繁荣,挨家挨户家门紧闭,巡逻的马蹄声在这座瞬间宁静的大都市踏响着属于他们的战歌。

  “张家列祖列宗,慈母在上,保佑后人启扬此次战役大捷,平安归来。”跪在牌位前的张启然身着一身粗布衣裳,目光诚恳的在心里祷告着。

  说来奇怪,在浲常武攻打东西大本营的时候,只打了三场小的战役又再一次的退了回去,所有兵马驻扎在十里坡以北三公里处。

  “浲常武这是做什么?”赫连泽看着身后挂着的羊皮地图,摸着下巴思索着。

  平安归来的张启扬还未脱下战甲,银色的铠甲上面还有点点血渍,他看着地图猜测道:“浲常武一向老奸巨猾,估计是要出什么诡计。”

  “浲常武叛变了?”一道温柔而不失霸气的声音在书房响起。穿着藕色拖地芙蓉长裙的太后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书房问道。

  两个月了,半步都没有离开石雕阁的太后如今终于出来。昔日的容光焕发早已荡然无存,眼窝泛着淡淡黑青,长期保养的皮肤也在这短短数月而变得蜡黄。

  “母后?您怎么来了?”赫连泽颇感意外的看着太后反问道。

  “封国出事,我当然要来。”太后平静的说道。

  “什么,您要去议和?”二人听到太后的意见,震惊的差点失声叫出来。

  太后点点头,转过身走到羊皮地图前,指腹细细描摹着上面各个城池的轮廓,怀着沉重的心情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切,皆由二十六年前就有了变数,我是罪人,是我的纵容和忍耐,养了两头饿狼,是我不好,让封国遭遇如此困境。”

  旁边的张启扬和赫连泽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较于张启扬,赫连泽对于太后的警惕心,真的是一天都没有松懈过。

  说着说着,太后感觉到脸上有泪水,连忙用袖子擦干净,对面前的两个孩子说道:“母后老了,这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一代的,浲常武那厮我倒是有所了解,此次我去议和,若是他冥顽不灵,直接强攻米城,断了那狗贼的退路!”

  太后没有说出她心底最真切的目的,那就是赫连奕。奕儿是她在这世间除了阑儿以外唯一最亲的亲生骨肉,那孩子进退有度,但还是稚嫩些,斗不过那老贼。

  花卿怀有身孕,她虽然不喜欢这个被儿子威胁自己娶来的儿媳,但花卿却是奕儿最爱的女人,奕儿若是出了意外,她对不起花卿,更对不起他们的孩子,她的孙儿。

  “赫连泽,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吗,若是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阑儿,要是让她受了委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太后定定的看着赫连泽,语气中有些尖锐的警告道。

  “儿臣明白。”赫连泽眼皮跳动了一下,颔首抱拳道。

  泠雪楼那日太后给他第一次这样说,他只是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认为太后对阑儿这种如亲生女儿相待的态度上有很多质疑与嘲讽,但如今,却感觉到,太后真的很爱很爱阑儿,视如己出。

  同样的话语,现在,倒是听出了种种无奈惋惜,和不舍。但是,这些情意是真挚的吗?

  太后欣慰的看着赫连泽对自己的态度,抬起头看着张启扬,抓住他的手说道:“启扬,你是张家的骄傲,想必你的母亲在天之灵会感到欣慰,以后万事小心,让张家延续下去,好好照顾你的长姐,给她寻一个好人家,这样,姨娘的心里也不会再有遗憾了。”

  “嗯,我会的,姨娘放心。”张启扬忍住眼泪,坚定的承诺到。

  “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姨娘。”太后颤抖着嘴唇说完最后一个字,立刻离开了书房。

  走在青石台阶上的她心里一直抽痛着。年轻时候叱咤一方的女英雄也禁不住岁月的侵蚀,曾经手段狠辣的她如今却沦落的心慈手软!

  二十六年前亲生女儿被活活烧死在宣若阁,她就学会封心锁爱,变成了冷漠无情;

  又或者说,在经历亡国恨后变成了无情之人。

  为了亓家再一次重生在这块大陆上而不择手段,将培养的无数个沙蛊种植在需要控制的人身上。沙蛊还有一个,原本是要种在赫连徵身上,却不知为何,每每打开盒子,看着身边熟睡着的男人,就是下不了手,这种犹豫在折磨自己二十多年,难道自己真的爱他?

  不可能!

  倘若她还叫亓元,或许会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那时候自己第一次彻底懂得了什么是人间的情爱,那种青涩而甜美的感觉让她难以忘怀。

  亓家一朝被灭,她的心,死了。

  为了活命,为了苟且偷生,她不得不投靠了亓家旁系,张家。

  因为张家崇正固统祖训的原因,自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皇城张家的嫡长女。从此,复兴亓家的荣耀成了她终生的使命,她便千方百计接近当时叱咤风云的英雄赫连徵。

  上天眷顾她,她成功了,一次贵族狩猎中,刚继位不久的临江王赫连徵对她一见倾心,并接受了肚子里本不是他亲生骨肉的事实,娶她成为临江封国的王后。

  或许命运再一次的垂怜她,半年前,赫连瑜的生母左夫人因为一场疾病,在瑜儿只有一岁,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不幸去世。

  半年后赫连徵走出了亡妻去世的阴影,而后遇到了自己,许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承诺。

  他也在此后的二十七年做到了这一点。

  她也曾心软过,毕竟她享受到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宠爱。

  只是,造化弄人,自己终究还是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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