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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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我很少看见段无恙,惠妃再没有找我的麻烦,虽然知道她是护儿心切,但是对于算计我的人我没有办法完全释怀,再跟她相处我总会感觉心里硌应,以至后来她邀请我做客我也拒绝了。段无忧时常找我来玩,她对于上次发生的事情不明就里,以为是自己惹了段天赐才被关的紧闭,我虽然不待见惠妃,但是对于段无忧却是真心有些喜欢,她来找我我就留她在我这里玩。
我有意回避皇宫里的人,这三年下来也就接触了段无恙他们几人,段无恙因为惠妃的事情也不怎么跟我来往,除了段无忧,常常来我交泰殿的人也就只有段无尘了。
段无尘本来住在宫外府里,不怎么常见,但是上次闹出事后,他经常来交泰殿看我。我觉得他太小题大作,我在这皇宫没人敢拿我怎样。见他和段无忧两个在我的花圃药园里挑挑拣拣我着实觉的烦躁的厉害,便明里暗里的叫他不要再来,每每这时他总是面无表情的拿先前我逗段北辰的话来回我。
“你不是说我是交泰殿的四公主么,我这便住在这交泰殿当一回罢了!”
师傅只有两个徒弟,我和段无尘,他说他的徒弟都是人中龙凤,所以不轻易收徒,我曾经笑着问他是不是收我为徒的时候眼睛瘸了,段无尘是北辰国四皇子,将来登大宝也不是不可能,但我这样的人也算人中龙凤?每当我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师傅总是笑而不语,次数多了我也就懒得问了,只要不害我的人不也懒得应付。
我知道他是记着师傅曾要他照拂我的事,心里也感激他,但是看到他嘴角含笑戏虐人的样子我不禁心内郁结。看他哪里有人中龙凤的气度,师傅不仅在收我的时候眼睛瘸了,恐怕收段无尘的时候眼睛也生了暗疾吧!
其实以前的段无尘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第一次注意他是在师傅闯进交泰殿的那次,他穿着朝服站在我面前淡然的说“这位是南越四公主箫离珞”,那时候的他气势逼人,虽然跟我站在一起但是气息将人隔的远远的,我想那大概就是皇子该有的气势吧!
后来是在段天赐的御书房,他沉稳内敛,在说及政事兵法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十五岁生日前的两个月,我又见到了惑常德,他说他来接我回国,萧岚笙要为我举办及笄礼。在看见惑常德的那一霎那我才惊觉,十二岁的自己还是太过稚嫩太过天真。御侍监总管是玩转前朝后宫的人,他怎么可能被我一个小孩子算计,再说以南越皇帝的城府,怎么可能放任我一个小姑娘在后宫为所欲为的干出那样的事,恐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到底是我借了皇后的手杀人还是皇帝借了我的手做事?每思及此,我不由的苦笑,罢了,回国便回国,我又能怎样,且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没想到的是我的及笄礼办的盛大异常,皇帝亲自主持亲自为我簪发,我看见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看见惑常德看着我时眼中闪过的欣慰,看见皇帝看着我的目光慈爱祥和。我在心里推演了好多遍这些人对我态度的转变,可是最后毫无结果,我是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没有母亲没有封号没有皇帝的宠爱,更甚至还是远困他国的质子,那些变化我无从根究。
我在南越待了短短的三个月,朝中有人说我已及笄,应该完成一个皇子的使命-远嫁和亲。我不知道皇帝心里的想法,他以我“暂未封号不宜联姻”为由推了大臣的谏言,三月后又匆匆送我回北辰国。
其实我是被师傅接回北辰国的,师傅为人乖张,听说朝中有人有意让我远嫁和亲,便带了师兄段无尘一路杀进南越皇宫,皇帝没有办法才放我离开。
师傅说他不点头的亲事不作数,我的亲事皇帝做不了主只能由他说了算。我在心里很开心师傅的无理取闹,不管怎样,他都是关心我的,北辰国有很多关心我的人,所以师傅说带我回北辰国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回了,真的是回了,那个地方是能让我用“回去”两个字的。
我恍惚在离开的瞬间看见南越皇帝眼睛里掩饰不了的失落,他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的龙袍称的整个人十分威严。我在这几年有意无意的听倒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培养势力铲除异己,南越外戚专权严重,他一点一点将那些人铲除,一点一点拿回属于他的东西,那个在世人眼中软弱无能的皇帝正在一点点斩落头脚,可是那些人终究是盘踞已久,不是轻易即可撼动的,想必他也很幸苦吧!我不恨他也不在意他,我和他的唯一联系就是身上流着的那一半血,如果我做质子可以还他那我就去做,无论结果如何,这南越的天下已经与我无关。
我没想到皇帝会让惑常德跟着我一起去北辰国,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师傅竟然认识惑常德也同意惑常德跟着。我对于惑常德还是有一些芥蒂,不管这个人如何关心我,不管当初送我为质时他抱着怎样的心情,他终究是被我杀过一次的人,我也不清楚他对我是怎样的一种看法,他明明知道我曾经杀过他,可他却无事人一样依旧对我恭敬顺从关怀备至,我不得不感叹这些位高权重之人的心机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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