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第二日便恢复了过来。我去给父皇请安，他见我一如往常，便放下心来。

　　“你昨天可吓死我了，要不是白鸢非说你没事，我真的要把太医院的人全关起来！”

　　“父皇不必担心，白鸢的医术你应该放心的。”

　　“她会什么医术！”父皇似乎在赌气，“还不是因为你母妃娘家人的关系，会些旁门……唉！你母妃并非普通人，连着你，我也不敢让普通人来瞧，白鸢好歹知道你的底细，她是不会害你的，她不让太医瞧，我也没办法，只是昨日到底怎么了？”

　　“父皇可知道母妃一族是不能进皇城的？”

　　“这我知道，当年你师傅他们把你母妃送进宫的时候说过，只是其中的缘由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父皇可知道‘得圣女者的天下’一说？”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咱们南越历代皇帝在继位的时候，都会有一本史册，当年我继位的时候，你皇爷爷躲开太后的眼线，将册子交给我，并告诉我一定要听一位每两百年出现一次的女子的话，还让我把册子秘密传给继承人。”

　　“那册子可是纪录着南越每两百年就会有一位公主亡故？”

　　“是，你怎么知道？”

　　“那亡故的公主与她们的母亲都与我母妃一族有关！”

　　“所以你母妃是……”

　　“我母妃并不是什么圣女，但她也不是普通人。我昨日的情形，和母妃不能进皇城有关！”见父皇一脸疑惑的样子，我便解释道：“所以，我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公主一样待在皇宫，我要去查清楚一些关于母妃一族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父亲紧张的问我，似乎害怕我离开，可我不得不离开。

　　“这次联姻，我不希望是我！”

　　“我知道，你自小受了委屈，我以前保护不了你，以后更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父皇顿了一下，“段无尘对你……你及笄那年，他与你师傅一同闯进宫来，虽然有你师傅挡在前面，但是他为你不惜开战的话不仅仅是为了给你师傅撑腰，这几年看下来，他对你恐怕也是动了真心。我原本以为来联姻的是他，没想到竟然是段无恙，你若心里有了答案，我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让老五嫁过去，老六就有了一个可靠的势力，我不想你陷入困境。”

　　“父皇，为什么不考虑六弟呢？他比我更适合南越！”

　　“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他母妃被废的那一年，他们姐弟就已经变了，老六那孩子，原本是个天真的，现在……可惜了，我只希望他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要想做一国的君王，会使手段是应该的，更加是必须的，不过我看六弟并不像大恶之人。”

　　“你呀，跟你母亲一样，看人只看人好的一面；人之初性本善，错就错在他生在皇家，也怪我，当初若直接赐死他母妃，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滋生不该有的妄念，他若不被那些欲望与罪恶左右，这南越的江山未尝不可交到他手里。”

　　“可是父皇，我并没有做好准备！”我犹豫道。

　　“我等着你，我也知道不应该将这些压力都推给你，可是我没有选择了！只愿我多活几年，替你多分担分担！”

　　父皇说的怅然，我也不敢直接断他的念想，父皇膝下仅有萧启恒一个儿子了，无论他对那个儿子的母妃多么讨厌，自己的儿子，哪里能说放弃就放弃的呢。

　　我从父皇的书房出来，见惑常德等在外面，见我出来，便问我的身体如何。

　　父皇的内侍总管惑常德，是我母亲的师兄莫修染，与我师傅沐晨傲同出一门。自我出生后便留在南越皇宫照顾我与父皇。

　　我见他等在外面，便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师伯！”

　　“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师伯可是从师公那里过来？”

　　“正是，师傅让我来问问你父皇联姻的事。”

　　“不用找了，我去跟他老人家说。”

　　我与莫修染到了师公的住处，老人家正在那里发脾气，师傅被他训得一声都不敢吭。白鸢坐在一旁看好戏一样看着师公训斥师傅。师公见我进来，便换了一副嘴脸。

　　“丫头，原来联姻的是段无恙那小子，他要娶谁？段无尘那小子让我们都在这里等他，我以为他要娶你，让我们留下来喝喜酒，没想到他半天屁都不放一个，让我们留下来干嘛？”

　　“师公，段无恙也是你的侄孙，喝他的一样。”

　　“那能一样吗。”师公像小孩子一样耍起脾气来，“关键是我要喝你的喜酒，难不成你要跟段无恙成亲？”

　　“父亲！”白鸢打断了师公的话，“这次联姻是为了无恙与五公主的，咱们离珞与无尘的事情也算是定了，只是这两个孩子才不会把自己的私事当成国事来看，你就放心吧，最会喝到喜酒的！”

　　“真的？”

　　“真的，我哪里会骗你呢，不信你可以去问无尘呢！”

　　“信信，你的话我都信的。”

　　师公在白鸢跟前安全不像一个父亲的样子，看白鸢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讨好的孩子模样。

　　“只是那无恙似乎对咱们离珞有些想法，爹，你要帮忙打消他这个年头，不能让他拆散无尘和离珞！”

　　“怎么？段无恙也喜欢离珞？”师公看了看我，嘿嘿的笑起来，“那小子眼光不错！”

　　“老头！”白鸢被师公的样子气到。

　　“咱们离珞这么好的孩子，谁看上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觉得她还是和段无尘那小子登对。”师公看见白鸢生气，立马改变立场，附和道。

　　师公与白鸢斗嘴个不停，师傅和师叔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只有阿念时不时的被他们逗笑。师公，师傅，师叔，白鸢，还有跟我许久的阿念，当这些我在乎的人都来到“家里”，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也是幸福的人，我有父皇为我绸缪，有这些爱护我的人守在身边，那些记忆里不好的东西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我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我在想，那是不是就是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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