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断了气你才要哭吗

　　出门前刘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王素容注意说话的圆满得体，可这女人一张口还是不够婉转，他赶紧加了一句：“颜董，我太太就是西北人的直率性子，呵呵！西北人都是这样的。”

　　“对，我去过南方也遇见过有些西北人的确就是开口不考虑后果，呵呵！这也没有不好的，这也是沟通进程比较有效的一点啊！”郁安翔这话听上去是一种缓颊，他同学刘凯还是从中感受到他并不十分看好顾倾城和颜唯一的婚姻。

　　一入豪门深似海呀！我就看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过这往后的日子。刘凯心里这样替顾倾城担忧，嘴上还得把顾倾城的价值哄抬上去。

　　“颜董，我们家顾倾城一定不是那样开口不计后果的女生吧？我对这孩子的为人有信心，她稳重也单纯。”王素容就坐在刘凯的右侧，她把那一双杏核眼瞪得更圆，顾倾城那小蹄子到底哪里稳重了？

　　颜武穆可就把这一点收进了眼里，这女人斜眼看她丈夫的举动怎么就这么让人讨厌呢！莫不是这对夫妻思虑好了要演什么套路给他看吧？这女人肤浅不足为顾虑，可这男人按说不该是那种见钱眼开的腹黑男才对呀！

　　“我们这儿媳妇从定亲到过门都是我儿子决定的细节，我这个做爸爸的就是走个过场主持个场面，而他们的日子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我很少干涉，时代不同了我也不能用传统习俗约束他或者是强迫他们遵守什么啊！虽然我们岛屿还有很多年轻人并没有脱离传统的遵守，甚至有人还是媒妁之言而成的一对。我的看法是他们一定要彼此相悦，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就这么简单。作为长辈，我们能给予他们的除了祝福就是协助他们把日子过好，但我家威廉他这方面从来不让我担心的，他高中就独立了。高中放学就已经选好在大学校园里摆摊卖咖啡了，咖啡车是他自己设计的，我给你们看看就是这辆车的照片。”颜武穆把刘凯和王素容引到那一面满是大小相框的墙上，手指着相片中一个两轮复古木头车。刘凯发现那车轮子是很难得的旧式马车黑胶皮包铁轴轮轴，那可是很难得的配件。

　　“这车的轮子看着很眼熟啊！是上世纪三零年代的农场马车轴承。很稀有啊！”刘凯赞叹着。

　　颜武穆平和一笑：“那是威廉从垃圾场捡到的，他眼光独到吧？整个车身又是一个卖菜的农民把他的小木屋折底价卖给了他的。”

　　“很不简单！垃圾场捡到的轮轴配上手工木车”刘凯心里很不爽快也根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他人都来了总该有所作为吧，就要面临退休的年纪了如果不为自己谋取一些机会就在建筑公司白混了，他老板一直嫌他提出来的建案不够引起房屋市场的回响，刚才颜武穆就说有了地皮开发机会就会带上他。那他就不要放过这机会，绝对要运用好亲家的角色。

　　颜武穆觉察出刘凯的无趣了立即转了个话题说：“华北新区目前还有空地急待开发，老弟，你们公司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协同争取。”这话就如一剂营养针立刻让刘凯精神焕发，弯腰鞠躬就只差口头作揖了。他牵过王素容：“来，我们夫妇感谢亲家给我这个机会！我们这都是托了倾城的福气啊，我一定会尽力发挥我的设计能力创造辉煌楼市！”

　　生意人的利益勉强多了一层联盟，王素容脸上得意的时候心里更是恨女儿顾倾城恨的牙痒痒的。小蹄子，我叫你不认亲娘！看看吧，老娘的男人这就给老娘争了一口气了，他和你公公有机会坐在一起谈生意了。我让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好了！等我走进颜公馆的时候就是你被我支配的日子。

　　这个晚上，顾倾城刚结束了一个户外服饰品牌的面试活动信心慢慢地回到颜公馆紫藤园。

　　“倾城，正月初二你妈就要来了！咱们准备一下吧，多数人年初二就回娘家了，你没有娘家可回但你有娘啊！”颜唯一这些天修图赶稿抽空也出去办年货，这会儿正把从美国超市买来的新鲜草莓放水槽里加了食用盐小泡一会儿。

　　顾倾城一大早就出门脸上还带着粉底粘着假睫毛，听这话很烦躁地扯了两片睫毛攥在手心丢到垃圾桶了。

　　“她不在刘家好好养胎享受清福跑这里来做什么？又想使什么幺蛾子！我说这是谁把她请来的？是要成心和我过不去呢吗？”一想到前世心不设防接连遭受到王素容明的暗的坑害顾倾城就气得恨不得冲到内湖的刘家再去把亲妈痛打一顿，最好打成瘸子打成哑巴，看她还想怎么害她！

　　颜唯一把那英俊的眉心微微拧了拧叹气：“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才合适。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接纳你亲妈？这样好不好？我们就吃一顿饭，母女的团年饭。”

　　“团年饭？非要团聚一场你才罢休吗？非要等到她把我害的断了气你才要哭泣吗？还是，你说！颜唯一你心里究竟存得什么心？你是想让我妈把我害死了你再和谁昏了头结一次婚吗？”顾倾城气到心里崩溃到扶住厨房与楼梯口的玻璃屏风无力地喘气。她看也不看颜唯一直到两腿发软坐在了楼梯上，走了一整天的路，两腿发酸还听到不该听到的消息，那两条笔直的铅笔腿拉直在楼梯上放松筋骨。

　　颜唯一利落地洗好了草莓盛到盘子里，长腿迈过来楼梯口斜身也偎上来。这次惹得这小女人小脸蛋冷冰冰的还不搭理他，他只有慢慢观察待她情绪缓和了再哄她。“我说呀我心里就想着我的倾城能够被我家的人认同你的孝顺。”他的语气还是柔柔的，顾倾城累的被这男人的温柔妥协了。颜唯一没有因为她吼他就生气了，他知道王素容过于自私也混账不讲理，可那人是他丈母娘他就得公开相认，这是伦理必须遵从。

　　“你们非要让我妈踏进来这里吗？你不怕她不讲道理把这里闹的天翻地覆让你家声名受损吗？”顾倾城心里开始摇摆，她宁愿前世仅仅是一场错觉，就当她没让王素容迫害过。

　　颜唯一见她目光中的执拗消失了开始耐心说理：“倾城，就算她不够好，可她还是你亲妈，是她生了你没她就没有你顾倾城。我妈妈去世的早，你是没有尝过缺母爱的日子啊！”

　　年三十这天的年夜饭餐桌上，游美如为顾倾城夹了一筷子她亲手做的红凤菜煎蛋，顾倾城被这一正面方方整整的红色点心吸引了胃口连吃了三块。美如见她吃完了才把儿子致使到他爸爸那里，一手肘支在桌沿上仰望住顾倾城：“大嫂，我听说你妈妈初二要来拜访，爸昨天就让颜公馆的老厨子亲手做了贵妃鸡东坡肘子，还有蛋饺和新炸的津门焦圈还晾在大厨房说是等亲家母尝鲜的。”

　　“是吗？这么重视我妈呀！说实话，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我不大会厨艺怕做不好。”顾倾城会做饭菜也要装不会，美如这眼神滴溜溜来去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美如听她这么不在意自己的亲妈稍微一愣即可装做不在意，笑得硬生生是把酒窝挤出来了。趁着颜唯一和他爸在阳台聊天把她手腕上一块翡翠玉镯拿了下来塞顾倾城手里，那眼神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就要做出这般牺牲的心里挣扎：“大嫂，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顾倾城本来就不是很喜欢珠宝，就算偶尔倾心于很有设计感的珠宝但也绝对不是翡翠玉石这类的，她拉过美如的手麻利地把那凉凉的翡翠塞回给她，她那小手略胖也新做了法式水晶指甲。

　　“美如你别这样！我这人很不喜欢这样莫名就接受别人的赠送。你有什么话你就大方地说啊，我们是妯娌也算同龄人你还这样很不合适。”顾倾城是真的反感这样不说清楚就先用自己方式乱送东西的人，有意图就明说。

　　“大嫂，我想让我妈和我哥也来颜公馆看我，因为我住进来这么三年他们从来都只能从大门外偷偷看进来，我的院子从大门可以看见的。”游美如她以前大着肚子就直接住进来颜公馆还被婆婆单独安置在一入大门的地势低洼处的房子，那里老太爷用来藏酒菜的房子到了冬天就潮湿，夏天大门口进了风就非常热。

　　顾倾城还以为她想说什么争权夺利的事呢，她对颜公馆后宅权力没有丝毫的欲望。淡漠地一声问：“这你还是问威廉或者你先生吧！我今天刚和几个模特儿姐妹们聚餐也有些累了。没事儿我就回紫藤园先休息去了！”可能是顾倾城的声音不小，颜唯一的长腿迈了过来低声训她：“大年夜的，这围炉才要开始呢你就要回去歇息，不要失礼了啦！”

　　“美如，你说你娘家人也要来拜访吗？这很好啊！我和爸爸也愿意的，反正都让佣人们做了准备的。年初二你本来应该回娘家的却让你留下来操心家务，这本来就有些不合理的，今年我们允许你回娘家去，或者请你娘家人来做客也是非常应该的啊！”颜唯一长兄带父礼，许诺弟媳。

　　咳！这个颜唯一，先前还说王素容这个亲妈不可理喻，这又一声丈母娘叫得顺溜的很。如果你被王素容这头母狼咬两口你就知道什么叫人间丑陋最是人心了。

　　颜武穆一过来游美如马上就将手肘从桌面收回身子坐的端端的，乖顺如她赶紧一声甜丝丝的“爸”叫出声。

　　“美如，你娘家人可不可以初二下午再来，因为上午我约了你大嫂的娘家人。”颜武穆笑里带着威严，儿媳妇噤若寒蝉惧怕的心里滴着血。她出身极度清寒，时常连吃都吃不饱就上学去了，被颜可凡从她学校隔壁私立高中的餐厅搭讪四次她就被他收获了，因为肚子饿而兼差餐厅就是为了吃饱。一个女人自卑惯了会比一般人要脆弱的多，她用纸巾揉揉眼角走出去了。

　　美如走出去了，颜可凡也带儿子出去放鞭炮了。顾倾城一直木着脸不出声，坐得笔直，颜武穆看见了问道：“倾城，年初二你继父和你妈妈都被我邀请了你不高兴吗？”

　　他一个相当有分量的富豪，一个家族中的户长发话了她顾倾城能继续木着吗？顾倾城迅速绽放灿烂纯真的笑：“没有，只是我妈她待人接物方面没有华岛人那么仔细而讲究我怕她会说错话认错了门！”

　　“啊？认错了门那不大可能啊！你继父可是建筑名师的学生，我们颜家这宅子全岛独一无二最好认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事情就给爸爸说。你可能不知道威廉他没有妈妈多么想得到母爱，而你妈妈就在你身边这是多么难得的幸福啊！”颜父的目光慈祥端正并无别的心思，他就是想认识刘凯和王素容，他认定他们这对亲家是看起来体面的人物。

　　“那我可是把不好听的先给爸您说一声，如果我妈明里暗里向您讨彩礼您可别以为是我教她的，她就是有这个毛病呢！”顾倾城脸色恢复黯淡，有些难为情地说了这话。

　　怎知道，颜武穆还是笑的很平和：“这我可以理解的，内地经济起飞的比较慢，人们因为生活而吃尽了苦头。条件的限制，知识的限制让人们把追求金钱看作是唯一的生活目标。”

　　“可我妈的目标是害人，她害得我爸爸为她割了一个肾，最后她把卖肾所得的钱买了名表和貂皮大衣小汽车，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们怎么想我无法在之前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现在因为我有这样的妈而和我解除婚约我也愿意！”顾倾城想到前世和颜唯一的天人永隔，今生短暂相爱的半年也已足够了。不说出这些肺腑之言心有不甘，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她都要初二上门拜访了。

　　颜武穆听着听着就腾地一下子起来愤恨地凝住他儿子，那意思最明显不过了。你丈母娘如此的不堪你还把她女儿娶进门，那要是被当成摇钱树欲求欲取永无止尽呢？

　　顾倾城主动拿起来桌子上的一杯金色的香槟一饮而尽，璀璨目光笑对迷惑而恼怒的颜唯一，事实拖的太久就是现在的局面。这些天她不停地接广告接电玩游戏代言就是想着很可能瞬间又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能积攒一点口粮是一点，免得离开颜公馆的时候流落街头。因为，这场婚姻你顾倾城面对的不是颜唯一，还有他这个性格多变的父亲以及暗流随时涌动的颜公馆后宅，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李至晴看起来无欲无求竟然会偷情丑陋的男佣人还撺掇佣人调戏她，当婆婆的游晓娴很可能也是移情别爱被驱逐出去的甚至儿子都不是颜唯一爸爸的，不然不可能两父子连她私吞的房产都讨要回来。

　　“倾城，你要去哪里？今晚是大年夜啊！”紫藤园的圆楼里，顾倾城动手收拾她的衣服，她找了两个防水布的黑色行李包外带一个橘红色行李箱打开二楼的衣橱折起她的衣服来。

　　“你最好少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说的都是哄骗我的假话！”顾倾城急步到楼下找了几个拉链夹口袋子装小件的衣服，厚外套里装了滚成卷轴的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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