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量力而行从小处实现

　　自从两人相恋到结婚以来的一年时间内他从来没有这样恼羞成怒的挂过她的电话，顾倾城静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反复咀嚼他的话‘人就是要离开舒适圈才会有更大的机会走的远也活的不一样’。

　　舒适圈，我的生活圈还没有很舒适，因为感觉不到所谓的安然也就没有想过要走出目前的氛围。如果走出去没有周围熟悉的一切氛围，或者只有他和她的氛围也会让她感觉不到安全的。

　　顾倾城过了不到十分钟还是打过去电话了，颜唯一接通后还没有消气地说：“你自己的事情你看着办啊！我反正一直都为你着想的，你放弃了这个机会可就再很难遇上了，你是不是很没有自信啊？”

　　“不是有没有自信的问题，是我不想成为一个超级模特儿，我想成为网红部落格，我的格局就是这么小因为我必须量力而行从小处实现！”顾倾城的语气柔软而话很坚定，她的心智是三十二岁的女人，她深知此刻出去外面（海外）不一定回来就会增加价值，而且超级模特儿是个孤独的职业，过程的辛劳是孤注一掷。如果选择那一条险路走下去失去了广阔的新媒体之路那才叫亏大了呢，顾倾城认为她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倾城，你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我今天会和一位法国回来的朋友一起吃饭，你记得收工之后早点回家啊！”颜唯一沉吟了几分钟就说了这些不轻不重的，他认为他的忠告既然没有效果那就要看顾倾城自己的了。

　　“恩，好的！”顾倾城期待的就是他这样的态度，各做各的，维护住各自的空间不要过分干涉。

　　刘伶俐并没有请求顾倾城走出来化妆室，她的‘挡驾’团队人数足够，可若是顾倾城在她一出场时候即可领了‘红包’离开那就太过于功利了，留下来也是想看看她在这个下午的场面怎么安排的。第五段婚姻的传奇女人刘伶俐，站在舞台上手执羽毛团扇还唱着《李香兰》，台下的宾客三分之二是年轻人听得如痴如醉，那是因为她素有‘歌后’的美誉。

　　就在刘伶俐被乐队伴奏着倾心携手三十岁的新丈夫合唱第三首东洋情歌的时候，喜筵大厅的门很不礼貌地大开，气势嚣张而狂妄地走进来两男一女，大概看起来都很时尚甚至还是艺能界的熟脸。

　　这些人长着善良人的脸可不一定是善茬子，同是艺能界的在这里遇见了也是很尴尬的。顾倾城把身子退缩回去化妆室，打开一道门缝偷窥。

　　三人中一位看来还不到三十岁的男生曾经是某型男频道的固定班底，壮硕的胸肌把身上敞开外套的部分撑得很明显，很复古的‘飞机头’显得非常不羁又洒脱，嘴角不屑的神情似乎就是要和台上穿着民国长袍的新郎倌没完没了呢。

　　因为这里的婚宴习俗是自主的，刘伶俐订的熙华饭店是她亲戚运营的，这里根本没有人为这事情感到紧张。

　　台上一身雪白复古礼服的刘伶俐不紧不慢款款一人走下舞台来到‘飞机头’面前，声调平和：“富强，你娶了我三年就给了我一个承诺，可这个承诺我牙根就没有看见你实现，你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上都给我说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心愿把京剧好好地学。”

　　叫富强的‘飞机头’笑得很风流地顺着刘伶俐肩膀看上去舞台，那上面身着兰花紫长袍的新郎连个脸都不给个正面给他，被人漠视的瞬间恼羞成怒：“伶俐，那你说！他，就是他那样的就学会了吗？”

　　刘伶俐目光婉约一个回转很风情地瞟了眼新郎回眸对旧丈夫富强轻松一笑：“呵呵！他可不就是华北艺术学院京剧系的，我告诉你，人家是老师！我们这叫做珠联壁合。你没有觉得我们很般配吗？如果有心你就祝福我，希望你今后再找一位跟你和得来的女生。那你身边这位是不是呢？”

　　“我就是呀！我就是和富强一起来让你看的，看你新婚有什么好嚣张的？我不会逼迫他去学京剧更加不会为了自己的兴趣强迫他为我做什么，我们虽然没有多少存款，可我们有爱就会有未来！”刚才顾倾城觉得眼熟的女孩从富强身后站出来劈里啪啦地呛了一堆话。在顾倾城眼里，两个女人一个二十另一个四十五岁全都是口齿伶俐气场強大之辈。

　　这个女孩青春貌美又活泼大方，早在一走进来时就被刘伶俐发现了，她没有感到意外却要会上一会，笑里藏刀地丢过去一句：“爱是什么你懂不懂？存款，你敢说你们没有了存款会有好日子过。”刘伶俐转脸对富强说：“你有女朋友就好好待她，这个年代像这样单纯到相信爱情的女孩不多见，我希望你们下次让我看见的时候别是一副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情形！”

　　富强还想说什么即可被他身旁的女孩拽住了，刘伶俐的手一摆就有那三个年轻的伴娘和胖发型师向他们走来。

　　“请你们离开这里，再不离开我们要报警了！”

　　富强最后还是冲开那女孩的手冲上舞台想抱一下刘伶俐，他的腿才伸上来即可被新郎长衫底下的‘勾腿’抄下去了。因为，那新郎是京剧武生，气度泰然而无丝毫波澜显示在脸上。

　　下午的婚宴就是刘伶俐自主的演唱会，半数人是来‘看戏’的，另外半数是来听她演唱的歌迷。顾倾城在这场婚宴上得到了一万元的‘红包’，还知道刘伶俐的所有服装都是自己设计制版的，她的人生不断地站在自主的角度是一场独角戏，她的历任丈夫们全都是配角。

　　“倾城，不要辜负自己的内心，心里想什么就去做！但要计算时间成本。”刘伶俐给顾倾城的话也像是对她那多彩人生的总结。

　　“谢谢你！”顾倾城临别时感谢了刘伶俐，这女人实在是很会经营自己也拥有很好的条件。她的条件是一步步的积累，并没有一段婚姻就约束住了个人成长的脚步。

　　顾倾城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桦林路的长街夜市上觅食，那里是华北市最能感到人潮汹涌的地方，三个很年轻的盲男呵护着一个皮肤很白皙身材窈窕的盲女排队‘串’成一‘串’，四个盲人一起购买糖葫芦吃，最令顾倾城感到吃惊的是那盲女看不见眼球的眼睫毛还是接了假睫毛的。

　　忽然的阴郁感混合著厌恶又让她脚步从这条长街的入口退了出来，坐上了计程车。

　　“你是顾倾城？”一上车那司机惊喜地问她。

　　“是啊！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的？”顾倾城甩动着耳侧的长发感到意外。她一个无名之辈才来华岛不到两年的人。

　　那司机以为她谦虚又格外仔细确定性回望了一眼说：“就是那天你和总统夫人站在一起啊，我都看了电视新闻了。”

　　“谢谢你啊！师傅。我也是被经纪人安排的！”顾倾城才想到自己是多久没有看新闻了，都不知道会被计程车司机这样问。看来她以后不能接新娘化妆的活儿了，就算闲着坐车看风景也不要急着给自己找事情做。

　　司机看她没有再继续说话的兴致了就也沉默继续把车开，许久才又问：“您还没有说要到哪里呢？”

　　“华岛艺术大学。”顾倾城忽然很想去这个经常从熟悉的人口中听到的学府，藤原志翔还有一年就要从舞蹈教育科毕业了，费迪南每周都有一堂色彩学的课程在这所学校，而颜唯一更是人际关系遍布整个校内的各个科系。

　　半小时后，这所普通又有些低矮的教学大楼门外站着纤巧的顾倾城。

　　“同学，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到你的吗？我是这里的志工。”身后一个微胖的女生很热情地问顾倾城。

　　背着双肩皮包的顾倾城一个转身先看了看来人，可别像刚才的计程车司机一样也是认识她的，庆幸的是她在对方眼里还是个路人，随即热情地问这女生：“我想了解表演学士班的暑假预先修学分班是什么时候开课报名呢？学费大概是多少，因为我并没有在贵校的网站内看到详细的资料。”

　　“哦！你想咨询表演课程啊？好啊！你跟我来，我们学校的表演课最近来报名的人不算多，欢迎你！”岛屿的教育资源一直都是充沛的，所有的师资水准也不低，就连学校志愿役也是这样有热情的年轻人担任的。顾倾城深知，不久的将来这所学府将会在表演这个区域扩充招生的，目前还是舞蹈教育比较出类拔萃。

　　顾倾城跟着学校志工穿越一小汪的翠绿湖畔从一条石板路进去校招生办公室，里面办公室隔间的人们并不是很忙。

　　在这里，顾倾城还是被人认出来了，一个负责暑假招生的六十岁气质优雅的女人只用目光带了些许的笑意问：“你是广告模特儿吧。好像前天在‘桂芳’服装展示会上你和总统夫人并排站在台上的。”

　　顾倾城等着刚才的微胖女生为她拿招生简章，她笑得无邪而真诚什么也没有说，在这些人面前说话就等于找气受呢，看那一身的华丽气质说白了就是岁月渐失人不甘愿的态度。这种人眼里最揉不进沙子的，年轻时候没有达到志向，到了晚年就剩下酸人了。

　　碰巧顾倾城今天带的背包很大还在夹层里装了很早的那张退学证明，一把那张退学证明复印上来的时候气质女就坐到顾倾城的对面了。

　　“很不错！退了不喜欢的土木系来念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前途的表演系，你也算是个奇葩了，你不要以为你当过模特儿就算是一脚踏进来艺术圈了。你可能不知道要经过的挫折远远比你在土木系要多出好多倍的。土木系都出很多杰出的大老板呢，你这等于错失了一个美好的前程啊！我如果像你一样考上了土木系我就不会进来艺术大学了，我给你说，我们学校就是连亚洲艺术院校的前二十都排不上呢。”这气质女人越说越离谱，顾倾城躲也没有地方躲还好她心里承受力比较强大，根本就没理会她。

　　微胖女生有些无奈地站在气质女人身后：“张姐，你这样有点过分了！能不能请你先让一让呢？”

　　气质女人细看也有六十岁了，估计是这里退休后返聘的老师或者什么的人，反正顾倾城不敢轻易招惹她。因为她的话没有引起反响悻悻然就走回她的隔间去了。

　　“我们去外面填写好不好？”顾倾城很讨厌别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坏她的决定，她对这微胖女生有好感。

　　“可以啊！外面有桌子和椅子，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我的。”

　　“我想知道暑假预修班的老师和正式课堂上的老师有什么差别？预修学分到什么程度开始入学考试”顾倾城准备了两个重要的问题想了解，目前暑假除了开放老年人的兴趣课程就是校外其他年龄层的，这应该和别的学校是一样的，顾倾城就是想修读表演系。

　　微胖女生从顾倾城一驻足校门口的犹豫姿态就猜测她有心想入学的，但她不完全肯定自己的直觉，抿了一下嘴唇双目明亮而陡然有了信心地先说了句：“你放心！你来的正是时候，九月开学后会有一个入学前的团体筛选我希望你会被破格录取，啊还有就是我们预修班的老师也是正式课程的其中一位老师。”

　　“是吗？老师多大了？有没有参与演出过什么大型电影或者知名剧本的啊？”顾倾城意外之际兴奋地问。“沈思鸣教授。”微胖女生说完还进去刚才的办公室为顾倾城端了一杯水出来。

　　顾倾城脑海里一下子跳出来很多惊险刺激的电影画面，那可都是老妈王素容二十岁时候就迷过的电影啊，这位沈思鸣虽然不是很帅的那种却也是很有资历的老牌小生了。刚才那气质女人这样诋毁表演系简直就是思想有毒，见不得人好。

　　“顾倾城，你在想什么啊？我因为你而感到工作的愉快呢！”

　　“我会让你感到工作的愉快？为什么？是我长的难看还是人看起来太笨了呢？反正我知道我很笨所以就很少说话，感谢你对我的友好！请问你贵姓？怎么称呼你呢？”

　　微胖女孩大概一米六三的身高也就五十六公斤体重的样子，女人的身材是外在一大资本，虽然就多了五六公斤就能把人从均衡的等级变成另外一个，她眼睛很真诚还是很好看的圆眼睛。

　　“我叫薛瑞，我本身就是校内舞蹈系的大三学生，我刚才看了你的身份证你比我大了三个月而我们是同年的。不过……”薛瑞似乎想问顾倾城身份证背后怎么是有配偶的，为了尊重还是没有说出来就只把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凝向顾倾城。

　　“薛瑞，我想请你吃饭，但我要先填写完这个表格可以吗？”顾倾城感觉这里不是两人可以细聊的地方，还是出去说话比较好。

　　薛瑞把顾倾城的表格收好锁进去一个放招生文件橱柜，背起背包对里面的人说：“王姐，我的招生目标就要达到了，我先走了喔！拜拜！”

　　里面传来几声：“拜拜！”显得有些酸腐。

　　“晚上想吃什么呢？薛瑞妹子。”顾倾城笑望着她问。

　　薛瑞扇动着黑长的睫毛随口就说：“离这里的两条路外有个手工批萨很好吃，我最喜欢辣椒番茄味的，你呢？”

　　顾倾城露出八颗牙齿璀璨一笑：“吃面食会不利于肠胃的消化，特别是像批萨这样的发酵面粉制作的食物。这样吧！东洋烤肉好吗？要吃就吃个痛快。”

　　“可以！但我们初次见面就AA制可以吧？这样我才能接受的。”薛瑞嘟着嘴有些俏皮，整个暑假的工作日都是和学校招生办公室的那些年长者们共事，想笑不干大声地笑，想吃也不敢爽快地吃。

　　“好！不过我吃的少，你别介意啊！”顾倾城做了个鬼脸，一见如故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一说就达成了意见。顾倾城的车是新款式奔驰500，又是个白色的那么招眼的还幸亏她下午就先存在熙华饭店的地下车场没有取出来。如果现在她开个那样的车想和薛瑞一同去吃饭人家不见得愿意和她走一起呢，都是同龄人就不能有差距。“对呀！倾城，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这么早就结婚了吗？”薛瑞问这话的时候特别注意到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的时候问的。

　　顾倾城审视过她的眼睛里没有旁的意味，略微沉默了片刻正面回答：“遇到合适的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是佳期，虽然你我初次见面你就这样问我了可我不会感到别扭的，因为你没有恶意也没有曲里拐弯的心思，你不是那样的人。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了，因为你的情况可能比较特殊所以才需要早结婚吗？”

　　“是啊！我是随我妈过来的，我继父是这里的人，可能我比较敏感而无安全感就嫁了吧！”这其实是顾倾城很早就想出来的应付别人口舌的一个理由，她希望这个理由能被听的人认可。

　　“那我了解了！倾城，我以后不会问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认识我同学藤原志翔啊？”“当然认识啊！他最近我很少去浏览他的网页了，因为我比较忙也暂时没有注意到他。”

　　“他去东洋了，下学期他就要在那边当交换生了，而且他还得到一份广告合约，是知名的六本木的一家大公司呢！”薛瑞说起藤原的事情就像是叙说最美好的事情，她的思念都藏在脸颊的绯红当中，每个少女的心事在遇见年龄相似的女生面前都会显得很清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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