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7、慧珍住院安胎

　　许安宁静静看着手中燃烧的摇头，心不在焉地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别惹她就是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这做婆婆的还得把媳妇供起来不成！”

　　慧珍在胎儿完全稳定之前不能出院，除了上厕所外甚至不能下地，医生说要多趟，这样才有利于胎儿和母体的恢复。她不在家孩子由刘妈全权打理，好在许安宁还算有人情味，尽管市医院离家里有些路程，还是让柴嫣然每天带静宜在医院逗留一两小时。

　　本来要给慧珍请特别看护的，慧珍嫌麻烦就拒绝了，让阿青来也不要，说是自己住清净。未免她再做傻事，许安宁特地嘱咐护士每一小时就要来查一次房，不分日夜，有事按铃，值班医生和护士都会随叫随到。

　　文凯被许安宁革职，如今成了无业游民。听柴嫣然说，父子俩关系还僵着，许安宁没开口，文凯依旧不肯搬回家住。他每天都会来医院一两次，和慧珍说说话，看看她有什么需要。慧珍并不搭理他，他自言自语一会儿也就走了，不会呆超过半小时。

　　慧珍托刘妈从书房带了些文婧之前看过的漫画书来医院打发时间，转眼住院四五天过去了，倒也没怎么觉得闷。

　　每天她都醒的很早，躺在床上啥也不干，就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看着大地一点一点由黑暗变成光明，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阳光和光明能给人无限希望和力量。吃过早饭看会儿书再睡一会儿，醒来正直中午，外面偶尔会传来几声蝉鸣和鸟叫。傍晚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夕阳，她又一点点看着大地由光明转向黑暗。

　　偶尔无聊会看看电视听听收音机，反正自己一间病房也不怕吵着别人。肚子饿了随时打电话给楼下食堂，不出半小时就会有人送餐上来。除此之外，柴嫣然每天来都会带些鸡汤猪肚汤之类的，他们不来，慧珍就自己呆在这里。

　　这天下午，柴嫣然和刘妈刚把静宜带走，许安宁就来了。慧珍又不蠢，自然知道许安宁特意挑在这时候来一定有事。

　　“住了一星期了，感觉身体还有没有好点？”许安宁搬了个凳子在床尾处坐下。

　　“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刚住院那会儿下地都要人扶，现在能自由活动了。不过起床久了小腹就有下坠感，腰也酸，医生说这是胎儿不稳的现象。

　　“医生说你要一直住到完全没问题才能出院，所以你就暂时在这安胎吧，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许安宁点头。脸上写满了心事。慧珍在等他先开口，他不说，慧珍也不问。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半晌后，许安宁方才沉吟道：

　　“前段时间，我连续几天叫人去闹了李娇的住处，这事没和你说，没想到会拖累你。”

　　“这不能怪你，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慧珍懂事的说：“只是如今文凯的心早已不在我身上了，又何必强求呢？没了李娇，还会有别人。”

　　“文凯不好，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只是，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你们离婚，如果跟你离婚，文凯将来一定会后悔，这也算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私心吧。”再不好，那也是亲儿子，他能怎么样？

　　“可是不离婚我会后悔。”慧珍斩钉截铁道：“我知道我欠你们许家很多，在姑妈身上花的钱，替我打发曾秀茹的钱，这些我都会慢慢还你们的。你们要孩子，大不了我…我狠心一点，两个都不要了，只盼着你们能对他们好点！”

　　听完慧珍的话，许安宁眼中蓄着几分笑意，“只要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

　　慧珍语塞，许安宁又说：“我要的不止孩子，还有一个完整的家，许家的颜面。”他站起来走两步，背对着慧珍，背着手抬着头，感慨中充满无奈：“这就是一家之主的责任。”

　　第一次，慧珍觉得许安宁是孤独的。

　　“我付出一生的心血才有今天的地位，怎么说许家在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么允许离婚的事发生呢？文凯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文凯不和我离婚，并非出于爱我咯？”慧珍微微侧头问道。

　　“这个，得问你自己。别人说的，文凯说的都不算。你感觉的到才是真的。”许安宁转身看着慧珍，徐徐道：“人的一生，充满无奈和坎坷。有时候两个人相互扶持也就过了，有时候两个人一起走反而更艰难。两个人婚前互不相识性格各异，结婚以后要互相磨合当然不容易。但…夫妻是一体的，一方有错，另一方也逃脱不了责任，这点你想过吗？”

　　慧珍低头，双肩一抖，自嘲道：“想过，也改过妥协过，可没用。”

　　“哦？你改过妥协过？”许安宁问。

　　“是的，我曾试图说服自己，接受文凯爱找女人的毛病。谁知第二天…”想起那个画面，她的心到现在还是痛的。她捂着半张脸，眼眶湿润，却倔强地扭过头不让许安宁看，直到泪水流下来才拿纸巾拭泪。“第二天就撞见他们在我睡过的床……就是你打电话回来那天。”

　　许安宁默然，直到她心情恢复平静，才接着说道：“我并不是让你接受文凯搞外遇，搞外遇本身就是不对的。你错在太倔。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应该和你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有关。没人关心你，所以你很重视家庭。你只有姑妈，怕她担心，再苦再难你也往自己肚里吞，我说的没错吧？”

　　想到从前和姑妈的种种画面，慧珍又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只拼命点头。

　　“正是因为你重视家庭，所以我才坚决不答应你们离婚。哎，”许安宁长叹道：“即使你不是我生的，我同样为人父母，也能理解你父亲和姑妈在天之灵的心愿，他们一定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所以要走真到那一步，我再不乐意也会同意你们离婚。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给文凯一次机会，也给你们的婚姻一次机会。离婚，对你来说损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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