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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来到一家社区医院,在进门前我还是犹豫了一下,这里离我家离余楚家都不太远,不会遇到熟人吧?

  余楚一脚迈进去,回头喊我:“你再磨叽,孩子都长大了。”

  我一脸黑线,怕她再说出什么违背常理的话,赶紧跟着她一起找值班医生。

  妇产科医生办公室关了门,我劝余楚换一家,或者明天再来。她不肯,粗枝大叶般说:“就开个打胎药,找谁不是开啊?至于那么较真吗?”

  我无语叉腰,您这草菅人命的事马虎的了吗?

  我们进去内科时,女医生正在用洗手液洗手,余楚张口就要提打胎药的事,我快她一步问:“您好,请问妇产科医生今晚在不?”

  她闻言,回过头:“我就是,你们谁看啊?坐下吧。”

  内科和妇产科是同一个医生啊?我和余楚交换眼神,我认为不靠谱,余楚不以为然,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

  医生本来态度也很随便,没让我们挂号,也没让我们出示身份证,在听说余楚要流产时她才找余楚要身份证。

  余楚将我的身份证递到医生手里,医生透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出她在身份上造假了。

  不过医生并没有戳破,看破不说破,生意才好做嘛!

  医生让余楚憋尿做B超检查,给了她一个一次性纸杯,让她坐在饮水机跟前不停地喝。

  这丫嫌麻烦,一脸的不耐烦:“都确定怀孕了还做什么检查,直接流了不就得了。”

  医生瞥了她一眼,眼睛又扫着我的身份证,淡淡说:“要检查一下是不是宫外孕?这个排除后你才可以选择药物流产或者无痛人流。药流出血较多,有可能流产不全,人流呢,一般一次就干净了,出血较少,相对安全。”

  余楚眼睛不停地转,陷入小纠结。

  我拍拍她的肩膀替她拿主意:“不想英年早逝你就听医生的,乖,喝吧。”

  余楚咬咬牙,连往肚子灌了十杯水,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把杯子揉成一个团了,狠狠丢进垃圾桶。我猜她此时肯定又在心里问候沈万言家的祖宗了。

  十五分钟后

  “医生,可以了吗?”余楚躬身捂着小腹,脸部狰狞:“靠,活人也能被尿给憋死了。”

  医生拍了一下手,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悠悠说:“来吧,跟我去B超室,试试看能不能看清楚。”

  “还要去B超室?天呐,远不远啊?”

  医生闲闲的回答:“不远,走廊尽头。”

  ……

  “哎哎,医生,麻烦您轻一点儿行吗?你这样按压我真的受不了。”余楚哀叫。

  医生仍不慌不慢,B超探头在余楚小腹上移动:“我不按压怎么能查清楚?”

  “那您倒是快一点啊。”

  “已经很快了,孕45天了,排除宫外孕,有孕囊和胎芽,发育的不错,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流吧?要的话,你明天来,今天没有麻药。”

  医生边说边递给我一卷卫生纸,我撕了一节帮余楚擦肚子上的耦合剂。

  医生的话余楚都没有听进去,当医生的仪器离开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就急急地站起来往厕所跑。

  我想提醒她慢一点儿,别摔一跤导致提前流产,想想还是算了,好像在教她怎样流产更快一样。

  她去了厕所,我就在B超市门口坐着等待拿结果。

  闲着没事我拿出手机来看段子,看的正欢,头顶飘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请问你看到医生了吗?”

  我抬头,与他的四目相对。

  他明显顿了一下,确认是我后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在这?”

  对呀,我怎么在这?这离我家虽然不远,但是我也没必要打车来这看病吧?生病不能用,那我还编什么谎话来骗冯深呢?

  我愣了两秒。

  人呐,谎言一旦说的多了,脑袋转的也就快了、人也就变的机灵了,我信口捏来:“哦,我听说这家社区医院的服务好、医术高、我慕名来检验一下。对了,你呢?”

  冯深不信,眉头皱紧:“我陪我妈来开点发烧的药。”

  他这样说着,沈阿姨就朝我们走过来了。我心有点发慌,不会再让我解释一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我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我去,怎么给忘了。

  沈阿姨诧异了下,她刚张开嘴,我就先热络地问她发烧严不严重?

  她说只是嗓子有些发炎,其它无碍。

  我点着头:“那就好,那就好,我……陈昏晓还在家里呢,他不会用煤气,别把房子给烧了,呵呵~我先走了。拜拜。”

  此时,我连余楚都不想管了,再呆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了。

  还没跑两步,医生从彩超室出来:“秦昭宜人呢?秦昭宜的检查单还没拿呢,她人呢?”

  我天,我的检查单?有没有搞错啊?

  我仰天泪奔,不敢看冯深和沈阿姨的表情,硬着头皮去接检查单,心里期盼着医生不要再多说一句话,让我安安静静地走。

  结果证明,是我想的太美好了。在我手触到检查单时,医生郑重其事地说:“流产的话越早越好,明天一定要记得来啊。”然后她不顾我噎死的脸扭头对沈阿姨说:“你们看病随我来内科办公室吧。”

  医生走了,我还在石化,冯深和沈阿姨同时被吓呆。

  我再度泪奔,我能给他们解释要流产的不是我吗?

  正当我处在不尴不尬左右为难的时候,余楚从卫生间出来了,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寻量:“怎么了?怎么都没反应?诶,这位不是昏晓同学的家长吗?好巧哦。”

  冯深最先回神,冷冷看了我一眼。

  我心一慌,赶紧把检查单塞进余楚怀里,撇清自己:“这是……你的检查单。”

  余楚接过去瞄了一眼姓名栏,说:“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秦昭宜三个字的,这是你的。”

  卧槽,我真的是……

  我特么真想爆打这个女人,管她是不是弱势群体呢,谁都不要拉我。

  我磨拳擦掌准备上时,冯深的眼神冷的能将我原地冻结。他的声音也是冰到极点:“妈,这里空气不太干净,我们换一家医院看吧。”

  沈阿姨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就被冯深扶着走了。走前,冯深还给了一个厌恶腻烦失望透顶的眼神,这下我不是泪奔,简直是要决堤了,我千辛万苦准备的采访就要泡汤了……我的奖金也要泡汤了……

  我悲伤掐上余楚的脖子:“都是你这个女人干的好事,你要草菅人命为什么要拉上我?造孽啊,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蠢货?你赔我钱,我的钱……”

  余楚被我掐的翻白眼,求生欲涌上来,痛心疾首的自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刚才没反应过来,孕妇比较健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撑撑船吧……”

  我撑个屁船啊,我撑撑突突直跳的右眼皮,认命地拽着她走了。

  等到我回家都三更半夜了,陈昏晓和我妈还没睡。一个趴在地毯上玩游戏,一个躺在沙发上听戏曲,两人看到我表情神同步,都是掀掀眼皮看一眼,再若无其事挪开。

  我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想请我妈为我煮碗面,我妈又掀掀眼皮,嫌弃说道:“三十岁的人了不在外面过夜还有脸回来?还有脸请六十岁的老母亲劳心劳力给你煮面?”

  我举手投降:“妈,妈,我错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我妈嘟囔:“活该,让你吓跑我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自作自受。”

  我深吸一口气。算了,没那个精气神儿和她吵。坑娘的人生,坑不成娘也要活啊~

  我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走进厨房,不知为何,站在锅灶前,脑中总浮现冯深那个冰冷的眼神。

  一想到那个失望透顶的眼神我这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把铲子一扔,坐在一颗大白菜上心想:要不要给冯深解释一下今晚的事?

  以他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脾气,我如果不解释的话,那采访真的会完蛋。采访一完蛋,纯子也完蛋。纯子一完蛋,我更完蛋。

    ZT这个采访看似普普通通却能带动整个报社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从而造成一种混沌的现象。

  我不能让与我情同手足的纯子她的职业生涯葬送在我手里吧?那我岂不是连八岁的陈昏晓都不如?

  想到这,我便没犹豫了,拿起手机拨打冯深的电话号码,试图亡羊补牢。

  第一次,电话响了两声被他挂断了。

  我鼓励自己要坚信“只要诚意真,定感动冯深”,所以他挂断电话对我没有丝毫影响,我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又把号码拨出。

  第二次,电话响了三声又被他挂断。

  我安慰自己:比第一次多响了一声呢,他不直接关机就说明还有希望。

  我撑撑眼皮,又打第三次,喵的~他真关机了。

  我坐回大白菜上喘粗气,听说过乌鸦嘴,没听说过假想的话也能变成乌鸦预言的。

  真不甘心!

  我跟自己的运气怄气,一遍又一遍,不住拨着冯深的号码。

  大概又打了五次,他开机了。说的第一句让我知道他手机有来电提醒,来电提醒信息让他得不了安宁。

  “秦昭宜,你干什么?有完没完?”他声音很提神,冷漠的隔着听筒我都觉得他懒得跟我说话。

  我从白菜上站起来,心情被他淡漠的声音弄的七上八下,从他的声音再结合他今天下午给我的那个眼神,突然让我觉得他在给我传递一个信息:你不配和我做朋友。

  既然做不成朋友,谈不了合作,那我还打这个电话做甚?!

  冯深急了:“你再不说话我挂了。”

  我心里突然一阵凉,可能声音中也带了那么一点凉:“好,挂了吧。”

  我等待他挂断,但他迟迟没有,几秒钟后,我听到他从牙关里挤出来两个字:“快~说~”

  他让我说?合作还有戏啊?朋友还有的做啊?

  我没原由地,心中升起一丝惊喜。

  “冯总,是这样的,我想来想去,觉得很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今晚在社区医院的事。”

  “社区医院?那有什么好解释的?”他那边有翻书的声音,不难猜测出他此时已经躺在床上。可能是我打扰了他的休息时间,所以他声音中才带着明显的怒。

  “那个……就是……我这个人吧……生活是很随意的,但不是很随便……我只能告诉您:我没有那个,更不会那个,至于我今天为什么去医院那个,那个关系到别人的隐私,我真不能告诉您。”我强硬着解释,但愿他能听懂吧。

  他那头安静了几秒,翻书的声音带着他不冷不热的声音一起传来:“哦~你为什么要给我解释这个?”

  听上去他的语气温和了不少,我一颗心稍落,诚实地说:“我就怕您误会我、不和我合作啊,工作上的事必须得严谨对待,不能有一分一毫的……”

  “差池……”

  嘟嘟两声盲音在提醒我,他又一次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有点懵,刚才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又生气了?这让人捉摸不透的大冯总,您如此喜怒无常是为哪般?

  “秦昭宜,那么久了你煮的面呢?”我妈走进来厨房,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包好的饺子。

  我从琢磨冯深的喜怒哀乐各种不同的情感中恍回神,看到我妈手上还沾着面粉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亲妈,您什么时候调的馅儿?是猪肉大葱的吗?”

  我妈斜斜看了我一眼:“是猪肉大葱的,吃吃吃,就知道吃,从小到大,你也就食欲能让我骄傲一把,但现在你的食欲让我引以为耻,滚出去……”

  “诶,好嘞!”我又一次扔下铲子,蹦蹦哒哒出了厨房,回客厅躺着准备吃现成的饺子。

  陈昏晓看着葛优躺的我,右手摸着下巴做思考状:“三十岁的女人还能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好。来生我要投胎做个女人。”

  我挑眉:“做个像我一样可爱的女人吗?”

  他不怀好意地笑:“不不不,我追求没那么低。我这辈子做不成大哥,下辈子就做大哥的女人,推动社会政治、文化、精神文明建设的那种。”

  我~~呸!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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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个,我现在在北京,真的真的无法加更,等我回去好不好?让我愉快的、在祖国的心脏再蹦哒几天~~乌镇我就不去了!!!

  感谢天,感谢地,更感谢你~~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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