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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二十年未见的父亲


  恍惚之间,我想到两个月前陈昏晓学校举办的朗读比赛的事情。

  那时的他很重视这场比赛,从班级的初赛时就在积极准备。

  在曾绮玉里那里几个月的学习,他朗读时的语音抑扬顿挫、情感丰富,仪表得体大方,就是……文章写的有点烂。

  什么叫“他的妈妈一直在装正经,偶尔也装不正经。”

  我当时听到他读这句话时在心里偷偷得意了大半天,周双儿真的生出一个太聪明的儿子了,这么快就把他亲生母亲的真面给看穿了,装正经?呵,陈昏晓挺明辩是非的嘛。

  我心里突然变得舒适,很希望陈昏晓能在班级中脱颖而出,还特意为他选了一段背景音乐,添加了几个动作,从视觉上达到一种让人欣赏的情境。

  在我万分期待陈昏晓在班级选拔里出色发挥时,他得了一场重感冒,嗓子发炎肿到到医院挂水,与朗读比赛失之交臂。

  他为此还郁闷了好几天,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是朗读比赛,总归会再办的;是一棵葱,总会被人拔了绊豆腐的。”

  陈昏晓用手指弹开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以此表示嫌弃我的态度:“你又不懂,我想趁这个机会和她说心里话的。”

  “心里话?”我又问了句,该不会是告诉周双儿不要再假正经的话吧?

  我纠结了一下,严格来说我应该教育陈昏晓要尊重死者,何况还是他亲生的妈妈。但看他缩着眉头看着我欲言又止憋得脸红的模样,我忍不住为他出了一主意:“你把朗读稿拿到你妈墓碑前烧了就行了,她能看到的……”

  陈昏晓打断我:“什么拿到我妈墓碑前?关我妈什么事?”

  我表示宽宏大度,又表示他就算写给周双儿什么表达深刻母子情深的话也不会介意。

  然后陈昏晓莫名其妙地摔上自己房间的门。

  ……

  我靠着我妈站了一会儿,看看手机,我妈僵硬着、陈昏晓僵硬着已经超过了两分钟。

  我突然有点不敢去看陈昏晓了,头也不敢抬了,手一扬恣意答应了一声:“嗯,那个……我去洗碗。”

  从我妈身上直起身的那一刻,我看到陈昏晓和我妈相视一笑,顿感这一年来的艰辛在此刻烟消云散,我所有的付出突然也觉得微不足道。原来这是我羡慕的那种……做母亲的感觉,感觉……还挺别致的。

  陈昏晓自此后便不再喊我昭昭,正正经经喊起了妈。

  不过自打他喊了妈,我发现一个问题,他真的和一点儿都不见外了。

  每天早上第一句话就是:“妈,我的内裤呢?我昨天的袜子呢?还能再穿一天的。我过两天要和朋友踢球,你给我买双球鞋……”

  感觉不像是认了儿子,倒像是认了个祖宗。

  冯思宇都是静静且是淡笑着看着我为陈昏晓忙前忙后,他眼底清烟般的惆怅这几天就没消散过,我看着眼里也是急在心里。

  今天天气还好,我答应带他到医院去看望沈阿姨。

  冯深给沈阿姨安排的是高级病房,一层楼就五间病房,她住在拐角的第一间。

  我牵着冯思宇刚走出电梯,旁边的角落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冯总,您现在事业刚起步,这样弃合作商于不顾,是在引火自焚。我已经从ZT辞职了,我过去帮您这不是很好吗?您为么总是不同意?”

  我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是冯深的前秘书安可。

  今日虽然出了太阳,但寒冬的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穿了长棉袄黑棉裤还时不时的抖哆嗦呢,安可下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皮裙却精神抖擞,质问冯深时眼睛里都有灼灼的光。

  冯深这人,骨子里都是冰冷的,抬头看了安可一眼,眼睛中也没带多少温暖:“胡闹!过两天就放假了,这个时候辞职,年终奖金都不看在眼里了。”

  安可振振有词:“早在你辞职时我就跟你说过了,以后还是要跟着你的。”

  冯深不理她话里的重点:“内森和你是同胞,他会看在这一点从新接纳你的,我还是那句话,各自安好。”

  安可有点急了:“冯总,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可以帮你搞定合作商,不让他们起诉。”

  “我不需要。他们谁爱起诉谁起诉,不需要你插手,就算我的公司倒闭了,也不会用你,你走吧。”冯深铁着一张脸转身,抬头刚好看到我和冯思宇。

  我吓了一跳,稳住一颗心虚的心,干巴巴解释:“我们刚到,什么都没听见。”

  冯深略一停顿,没对我开火,但声音还是冷飕飕的:“进来吧。”

  冯思宇小声叫了声“爸爸”,冯深拍了下他的头就算是回应了。

  我看着安可点了一下头,这位外国美女顿了一下,大概是我最近没睡好觉,眼睛和脸还有身材都有点肿,她恍惚了一会儿才认出我。

  朝我咧了一下嘴转身走了,我牵着冯思宇进了病房。

  病房是套间,我和冯思宇时进第一道门时,冯深已经进了第二扇门,我听到他极轻的呼唤声:“妈,昭宜和思宇来了。”

  我正要朝第二扇门走,忽地冯思宇松开我,朝另一边小跑:“秦爷爷。”

  只见他扑进一个黑色羽绒服白头发老头怀里,老头开心答应着,弯腰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还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秦战辉同志,以前她也很喜欢用他沾满污渍的手点我的鼻尖。

  同一时间,我朝老头的脸上看:他眉毛粗粗且有点杂乱,褐色的眼睛周围笑起来全是褶子,四方脸庞,鼻梁挺立,鼻头有点肉肉的。

  我笑了一声:呵,这老头的鼻子长的和我挺像的。

  当他笑着朝我看过来时,他的笑容一点一点僵硬在嘴边。

  我是完完全全笑不出来了。

  虽然他的模样已经被岁月无情改变,虽然他穿的比二十年前名贵太多,虽然我已不是那个绑着小辩穿裙子上树的女孩……但可能是上苍为我们安排父女情份还没有到期限,我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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