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黑魔王的宣战

五月中最平凡的一天，利亚组织完了一场D.A.的训练后，一如往常地在德拉科的陪伴下回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情侣间的告别总是依依不舍，在大约说了十七次“明天见”后，他们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各自的寝室。
  繁重的学业和训练任务使她倍感困倦，草草洗漱后便仰躺在四柱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凌晨两三点的夜本该寂静无声，可四下响起的刺耳尖叫声和杂乱脚步声惊醒了熟睡的利亚。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更让她确定事态的严重性。
  利亚随手拿了件晨衣披到白色睡裙外，打开门后发现大家都在急匆匆地往出口处奔，斯莱特林的女级长正挨个敲着女生寝室的门提醒她们赶快离开地下室。
  “别愣着了，快去救火！”
  “救什么火呀？赶紧逃命才是！”
  “我就不应该听爸爸妈妈的话再到这来读书。”
  “省点力气吧，快跑！”
  利亚耳边充斥着各色杂音，她有预感这不是简单的起火事件。
  “利亚！”德拉科仓皇的身影逆着人流冲进了女生寝室，见到利亚后，他扭曲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快离开这里。”
  他牵着利亚的手一起跑出了休息室的石门，火势还没有蔓延到地底，同学们顺着阶梯直攀而上。
  而楼梯口的尽头，迎接他们的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灼人的火光。
  团团赤红色的生物在城堡一楼的天花板上横冲直撞，比起那年韦斯莱兄弟释放的烟花，这些生物的攻击性明显更为浓烈，它们并非像无头苍蝇一样往设施摆件上闯，而是有预谋、有计划一样地将火焰喷向麻瓜出身的巫师同学。
  利亚想到了卢娜曾经递给她的《唱唱反调》里写到过这样的生物——黑利奥帕。
  伏地魔果真招纳了这样别具威力的生物作为一支军队。
  不，它们看起来不是真正地臣服于伏地魔，更像是由于被黑魔法控制而失去了理智。
  “是黑魔王干的对吗？这些火精灵的攻击对象仅限于麻瓜血统的学生。”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利亚的掌心出了许多汗。
  德拉科说：“高尔和克拉布最近偷偷地收集了很多人的血统证明，我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干这个。”
  麦格教授和卢平教授迟迟没有下楼，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见身影，说明他们正在和黑利奥帕奋力拼搏。
  黑利奥帕军的攻势很猛烈，整座城堡都沦陷了，清水如泉灭不了火，低年级的同学们只能东奔西窜地逃跑。
  德拉科冷静地说：“提醒他们用水火不侵，利亚。”
  利亚点点头，然后摸索了一下自己的晨袍。
  她的脸突然变得惨白：“糟糕，施了变化咒的金加隆落在寝室里了。”
  “我去提醒他们。”他抓住利亚的肩膀认真地说，“它们不会攻击我。”
  “我和你一起。”利亚说。
  德拉科知道她的脾性，要想把她一个人留在安全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说：“你可以在这里接应下楼的同学，疏散他们离开城堡。”
  利亚想想觉得有道理，低声应了下来。
  德拉科刚转身离去，利亚就看见着急忙慌的费伦泽教授从十一号教室跑了出来，追击他的火球从银色的鬃毛便擦过，健步如飞的马蹄灵巧地越过了倒地的装饰柜。
  他不帮助学生们，竟然想要逃跑？
  “费伦泽教授，你要去哪？”利亚在他身后喊道。
  费伦泽及时刹住了马蹄，对利亚解释道：“去禁林，禁林有危险！”
  没错，马人之前拒绝过伏地魔的盛邀，食死徒如今报复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城堡里暂且还有这么多老师应付黑利奥帕，但禁林里能帮忙的人或许只有海格了。
  “我和你一起去！”利亚说。
  “到我背上来。”
  现在去禁林里救火刻不容缓，利亚也顾不上讲什么尊师重道了，她爬上了费伦泽的马背，像一阵狂野的疾风朝着禁林飞奔而去。
  这里的火势果然迅猛，无数火球从高处坠落，瞬间腾起半人高的火焰，在墨绿深幽的丛林中绽出绯红色的妖艳火花，连缀满繁星的苍穹都不禁黯然失色。
  “快，快去救救他们……”一位带着孩子的女马人浑身都是灼伤的痕迹，她喘着粗气朝利亚和费伦泽跑来，“食死徒们入侵了我们的领地……”
  这场蓄谋已久的攻击是伏地魔向霍格沃茨发起宣战的试探。
  他们会让所有违抗伏地魔的种族得到惩罚。
  “可以把你的弓箭给我吗？”利亚看着女马人背后的木弓问道。
  “当然。”女马人脱口而出，她抽出弓和箭筒递给了利亚。
  “谢谢。”利亚飞快地把箭筒背在身上，拿着木弓和费泽伦朝禁林深处跑去。
  透过滚滚浓烟，利亚看见马人的部落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
  妇孺们在女祭司的保护下优先进行了撤退，现在坚守在这的，都是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马人，他们正在和食死徒进行殊死搏斗。

  利亚从黑利奥帕的火焰下救走了几个受伤的勇士，又用魔法拨开树丛，为马人开辟了一条新的逃生道路。
  “贝恩，小心！”
  她看见不远处的贝恩正举着弓箭躲避食死徒的法术攻击，却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朝他喷火的火精灵。利亚急忙从箭筒里抽出了一只箭，箭心正中那只发狂的黑利奥帕，听见利亚声音的贝恩及时反应了过来，迅速躲避了那团喷射的火焰。
  “又见面了，阿斯托利亚。”阿米库斯邪笑着从树干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利亚跟前。
  “还想把我抓回去吗？”利亚眼神刚毅，怒意染红了她蔚蓝的眼睛，“半夜偷袭算什么本事？”
  “别跟她废话，阿米库斯！”陌生面孔的食死徒朝她奔来，手中的魔杖直指利亚，“阿瓦达索命！”
  所幸距离较远，利亚有足够的躲避时间，她顺势滚到了一棵大树后，索命咒将树劈裂成了两半。
  面对这样的食死徒，哪里还需要半分手下留情。
  杀心已起，利亚从树后站了起来朝着他大叫：“枝藤缠绕！”
  阿米库斯和另一位食死徒周围所有的树都伸展出藤蔓将他们缠绕了起来，越是挣扎，枝蔓就缠绕得越紧，到最后拿着魔杖的手也不由得无力地垂了下来。
  利亚甩了甩手，阿米库斯被藤蔓扔进了火堆里。
  她又朝着对她用杀戮咒的食死徒走去，慢悠悠地说；“至于你……”
  食死徒被倒吊了起来，屈辱感使他涨红了脸：“你这个贱人！黑魔王会让你受到教训的！”
  “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命能召唤他来帮你。”
  “刺！”
  一声令下，飞动的枝蔓生长出尖利的荆棘，它们像蛇一样攀爬缠绕在他身上，枝头不由分说地穿过他的五脏六腑，鲜血汩汩落下，他痛得浑身痉挛，连连惨叫。
  “刺！”
  她又叫了一声，眼见藤条快要刺入他的心脏，彼列却打断了她的咒法。
  他挥动魔杖将奄奄一息的食死徒放了下来，利亚嗤笑说：“你以为他还能活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将魔杖对准了利亚。
  这个举动让利亚心头一震，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木弓。
  他果然不是当初的赫尔了。
  他是贮藏着黑魔王灵魂的魂器，是一只行尸走肉的傀儡。
  “来追我啊！”利亚冷笑着，往烈火汹涌流窜的深处跑去。
  彼列毫不犹豫地紧追她身后，同时嘴里还念着一道道不可饶恕咒攻向利亚，红绿相间的光在利亚身侧炸开，也许是弥漫的烟雾迷惑了彼列的视线，他的咒语全都无法命中利亚。
  被烈火挡住去路的利亚只好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地嘲笑道：“看来你在黑魔王那学到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那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彼列的语气淡得像冰，连周身的火都对他望而却步。
  大火限制了利亚的魔力，她只能用尽力气控制附近所有的树枝藤条倾垂倒下。
  像魔爪般的火焰顺势蔓延，死死包围了他们二人。
  “你就这么想——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彼列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四窜的火，明亮的眸子沉淀着压抑的情绪，吞噬了杀意。
  他突然迈腿向前走了一步，利亚掏出弓箭对准他威胁道：“你别过来，我会杀了你！”
  彼列全然不听劝告，他仍不管不顾地向利亚靠近。
  “嗖”的一声，一只箭从他耳边掠过。
  他顿下脚步，却露出了笑容，学着利亚的口吻调侃道：“看来我们，不相上下。”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利亚又将箭柄搭在了木弓上，拉紧弦刃。
  他并没有表现出畏惧，而是慢条斯理地说：“再不动手，就轮到我了。”
  利亚咬紧牙关，她抖动的手将箭射了出去，意料之中地偏离了心脏几寸。
  彼列的表情没有表现得很痛苦，利亚有一瞬间都怀疑自己的手法出了问题，可这箭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红得不明显的血液从黑袍中洇出。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和我有一场完整的婚礼吗？”
  他站立在原地问道。
  利亚被这话问得一愣，她呆滞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她还以为，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利亚不知如何回答，却被彼列的一记咒语击飞，这冲击力度足以将她推到烈火之外。
  “抓住我的手，利亚！”
  这时候，骑着飞天扫帚的德拉科从天而降，他温暖的手将腾空的利亚拉上了扫帚。
  “德拉科，你来了……”
  颤抖的利亚从身后环抱住了德拉科的腰，脑袋沉沉地贴在他的后背上，安心又踏实的感觉驱散了内心的惶恐。
  她突然又想回头，想最后看一眼彼列。
  他正在熊熊烈火中凝望着她。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像什么？
  像拜拉里树林中陪她采摘荧石的蝴蝶。
  像学校黑湖边为她赶跑坏同学的蝴蝶。
  像窗台边为她停驻的每一片枯败树叶。
  随后，她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她甚至看不见他从容走入火光里的身影，看不见他手心洒出的那把飞路粉，看不见他苍凉地笑着说：
  “飞路粉，请带我，通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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