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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瞀视


  公堂之上,江鸿儿与墨儿两人此刻挪步于县令与知府台暗前。

  “知府大人,在下可证这天明无罪”江鸿儿拱手向这县令与知府说道。

  “你又是谁?这审案自有本官与知府大人便可,旁人快些退下,误了审议你可担当不起!”何县令斥道,似是不相信江鸿儿所说,两眼低垂,并没有正视着江鸿儿。

  相比于这何县令,这方中四郡的知府倒是显得亲近许多,微微打量了一番江鸿儿,虽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办法证明,但也并没有藐视于江鸿儿,只是默不作声。

  “你快些退下,本官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这浪费”何县令再度出声,并看向了天明,似是想让天明说些什么。

  天明身旁的婉儿也是将目光汇聚于他,却也有所犹豫,会不时看向天成的方向。

  “天明,你与父母争吵不假,后逃离天家也不假,有又人目击到你,当时满身鲜血,从你父母的房内走出,这些都足以定你的罪了,要是以往怕是你不认也无用,只是这次……看你是天老爷子的亲孙,本官便不对你上刑了,你快速速画押认了吧!”何县令话到最后,瞟了个眼神向天老爷子的方向,示意明了。

  而这天老爷子则很是伤心,此刻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入狱,随后还要被流放至边疆,下次归来时,怕是……自己已不在了。

  念到伤心处,自有滴滴泪珠落下。

  三爷爷也是看着天明的身影暗自叹息,这天明,平日里倒也不坏,却弑了亲,此子如此无情,留不得。

  天家众人纷纷转念为悲,虽希望天明伏法的也是他们,但到底是亲人,家殇还需家亲还。

  “婉儿……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是为了他吗?”天明抬手指向了天成,不仅是因父母惨死而悲痛,还有看着自己喜爱之人,转而伤害于自己,为了另一个男人。

  但这也怪天明,将情藏于心中,将爱埋于口中,婉儿可是丝毫不认为天明会对自己有意思。

  而碗儿也看向了天明,眼神之中虽有犹豫,但却更像是一种逃避,此刻她看向天明,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好!行!我……”天明刚欲放弃,就要含冤认罪,却听江鸿儿出声打断道。

  “何县令,知府大人,在下有一物想呈上于两位大人过目”江鸿儿从怀中取除了一个布袋,并对台暗之上的二人说道。

  “你!竟公堂之上贿赂县官,胆子不小啊!”何县令听闻,便拍案叫道。

  “大人,这一物,价值连城,在下并不会将它交给二人,也不想如此做,只是想请二人入上一眼”江鸿儿再度解释道,只是这话语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这方中的知府倒还好,但这何县令则着实让人生厌。

  “哦?只是入上一眼?”方中知府不可置否的重复道,似也猜测不出江鸿儿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颇为的好奇。

  “大人,像这种扰乱公堂之人,理当责罚,不如赏他二十个板子,拖下去得了!”何县令叫嚣道,并不把江鸿儿放在眼里。

  只是墨儿一听此话便不安了起来,她挪动着步子,朝着江鸿儿的身前靠近而来,而她也是第一次,站在了江鸿儿的身前。

  “墨儿……呵,没事的”江鸿儿也有些许的意外,这还是墨儿第一次站于自己的身前,护着自己,甚是温暖。

  “鸿儿,真的没事吗?墨儿不想……”墨儿转头望向了江鸿儿,仍是十分的担忧,她不愿江鸿儿受到那怕一丝的伤害。

  “还敢妄装镇定,大人!像这种扰乱公堂之人,不加已严惩,怕是要乱了规矩啊!”何县令似是与江鸿儿有所不悦一般,誓要好好教训江鸿儿一番。

  而于台暗正坐高位之上的知府,则是开始对江鸿儿产生了兴趣,江鸿儿一身褴褛,似也不过是寻常百姓而已,但他那气度,那副胸有成竹,临危不惧的模样,可不是寻常百姓能有的,再看看他身旁的女子,墨儿,虽也是身穿简衣,但这长相却很是出众,算的上是少有的美人胚子了。

  此前还一直将两人与天家众人分开,并没有过多的留意二人,此刻再看上去,越瞧越是不简单,这姑娘,长得可着实不一般,若说是天上来,也不为过,再看看这青年,眼神之中的英气,正气,好似拔除过一切大恶一般,看不到一丝恐惧与犹豫。

  ——这两人,怕是有些来头。

  “你们……若是要责罚,那便责罚墨儿吧,还请不要伤害鸿儿,墨儿愿代鸿儿受着杖刑之苦!”墨儿将江鸿儿护于身后,对台上二人说道,似是做好了准备一般,眼神同样坚决。

  江鸿儿虽不惧这何县令,但也难得看到墨儿如此模样,江鸿儿自三公主以后,从离家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被人所保护,这种心情,很是美妙,让江鸿儿感觉身子都轻盈了许多,再无压力,很是舒心。

  “罢了罢了,你这青年,若是有东西那便呈上吧”知府终是开口说道,不愿再继续如此浪费时间。

  “大人,这……”喜了江鸿儿自然便苦了这何县令,虽有不满,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也不好再反驳什么。

  江鸿儿将布袋递了上去,摆放于知府面前,但却特意绕过了何县令,似是不愿让他过目一般。

  而何县令则是一幅眼高手低的模样,似是不把这江鸿儿当会事。

  “这是……这!……”方中知府将布袋之物取出,竟是那北帝入郡碟,非王族成员不可拥有,见碟如见当今圣上,那么这位青年,到底是何身份?

  这知府大人还在暗自庆幸着,好在此前自己话少,并未触及到这位青年,不然……

  “大人既已看过了,那便交还于在下吧,还请大人莫要伸张!”江鸿儿示意,让这知府不要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知府主动起身行到了江鸿儿身前,很是恭敬的双手奉上。

  而这一幕也是让在场的众人颇为的意外,对江鸿儿更加注目了几分,而这知府坐回正位之上时,还用手指在台暗上敲点了三下,示意向江鸿儿行了跪拜之礼,而这一幕江鸿儿也是看见了。

  “在下可以为天明证明了吗?”江鸿儿问道。

  “那是自然,请讲,请讲……”知府大人连忙附和道,生怕怠慢了江鸿儿。

  “大人,这是何意?这……”何县令刚出声,便被知府打断了。

  “住口!本官允许你说话了吗?!还不快听听这位青年的高见!”见这何县令如此没眼力,便被知府大人好一顿训斥,生怕会被他连累。

  “那好,那在下便开始吧”江鸿儿清了清嗓子,缓步走到了婉儿身前。

  “婉儿姑娘,你说你当日夜晚,看见了天明在房内与父母争吵,随后便看见他独自一人出了房门,身上还满是鲜血,没错吧?”江鸿儿问道。

  “没错,是我看见的”婉儿虽不知江鸿儿此番问询是何意,但也回答道。

  “那好,天老爷子,我想问一下,像天家这种等家族,子嗣按礼法,平日应当穿着何等衣物?”江鸿儿眸光一转,看向了天家一行人,并向天老爷子问道。

  “这个……皇龙后凤,王蛟国蟒,一至四品分为鹤,鸡,雀,雁往下便只分颜色不分服饰,上家穿青,下家穿绿,我们天家算是下家,按礼法,应当穿绿,以现身份”天老爷子不亏为老师爷,懂得颇多。

  “那就对了,婉儿,你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天明行凶离房的那一幕!”江鸿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是何意?”天家一行人,包括台暗上的二人皆是疑惑,纷纷出声问询。

  “因为,可能就连天家的人也不知道,婉儿……你有眼疾,乃是瞀视”江鸿儿解释道。

  (瞀视即为色盲)

  “红色的鲜血,与绿色家服,在瞀视者眼中,并无两样,皆是一片模糊”至此,江鸿儿算是将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来试上一试”江鸿儿行于了婉儿身前,正视着说道。

  “可是……你是如何发现的?”

  “这不可能,我怎么从不知道婉儿有眼疾?”

  虽已说明,但众人仍是深感意外,与婉儿一同生活,从没想过这一方面,却被刚来天家没两天的江鸿儿所知晓,这让天家众人难以接受。

  “我也是昨夜才发现的,多亏了墨儿,当初在天家之时,我看到婉儿姑娘的第一眼,便觉得十分不对,却也说不上来,后来才明白了起来,是你的豆蔻,当日带错了”江鸿儿回忆着说道。

  “冬至前后,将豆蔻佩戴于胸前,亦是祈福之用,男带黄,女带红,可昨日在天家时,你却带了黄,怕也是瞀视所致吧?”江鸿儿还在向众人解释着。

  “这……婉儿,当真如此?”众人皆是震惊,当日婉儿佩戴错颜色,他们倒也没有留意,现在想来,祈福祭祖的这一类要事,寻常人执行起来都会倍加小心,不敢出错,也怕坏了礼法,坏了规矩,难道这婉儿当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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