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昏倒

小姑娘低头双手抱胸，蹲在废墟洞口的地底，看不清楚具体的长像。

        布莱恩又仔细打量，发现小姑娘穿一身薄透的睡衣，半身都是血迹，在旁边还有一个类似“大枕头”一样的东西，把她护在里面。

        感受到微微的光亮，小姑娘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与一对纯洁透明的金色眼睛。

        此时在这张可爱的脸蛋上都是灰尘，和一点点凝固的血迹。

        但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掩盖不了那双眼睛的纯真。

        等了一阵，见小姑娘光是抬头却不说话，布莱恩就压制住内心复杂的情绪，尽全力露出一缕笑容。

        他平时生活中十分内向，这样的事情也是第一次遇见，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声:“我叫布莱恩·莫里斯，是一位魔术师。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低下脑袋，向身边的“枕头”靠近了些，等一会儿后，才发出如蚊子挥翅的声音。

        “我叫潘妮，今年4岁，在‘自然女神教堂学院’上学。”

        潘妮说话声音很小很小，如果不是布莱恩成为了“职业者”，可能都听不清楚。

        听到回复，布莱恩的心一下就软了，小姑娘的回答很正式，显得非常乖巧懂事。

        这样的小孩怎么就遇见了这种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情？

        略显伤感过后，布莱恩关心地问:“潘妮你冷吗？我去给你拿件厚实的衣服吧，这个时候感冒了可不好。”

        说着，布莱恩当即便动了起来，但他才刚刚抬头，就听见洞内传出声音。

        “不冷，我妈妈在我旁边抱着我呢，一点都不冷。”

        妈妈？

        布莱恩疑惑了，他刚才没有看到大人啊，怎么会突然现一个妈妈？

        而且就算是他没有看见，那位妈妈应该也会主动出声才对。

        布莱恩带着不解把马灯靠向洞口，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洞内的情况，发现确实除了小姑娘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让他不由问道:“潘妮，你的妈妈在哪里？”

        身体小小的潘妮靠在一边的“枕头”上，一脸满足地说:“这就是我妈妈呀！”

        “嗯？”布莱恩还是不解，便用脸更靠近了洞口，通过那个只有一个脑袋大的通道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他才发现那类似枕头的东西，更像是一个把潘妮抱在怀里的人。

        那就是潘妮的妈妈？

        布莱恩大受震撼，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等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潘妮不冷，可潘妮的妈妈会冷啊，我觉得为了你妈妈着想，哥哥我还是去拿一件厚点的衣服吧。”

        潘妮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就轻轻点了点头。

        “好，谢谢哥哥！”

        随后话音落下，洞口外的身影离开了，但那光亮却依旧不减。

        忽然，潘妮额头上滴落了一滴透亮的水珠。她伸手用袖子擦了擦，歪头说:“下雨了吗？”

        ……

        废墟内，布莱恩离开小姑娘，很快找到了鲁道夫·格拉德斯通，并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一件厚点的衣服给小姑娘挡风，可以的话，我想再要些糖果，和唱诗班一样的小红花。”

        知道眼前的年轻人要这些是做什么，鲁道夫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并直接派了一人去取这些东西。

        最后他才问道:“那个洞口很小，厚一点的衣服很有可能放不下去，我再派一个人过去拿件稍微薄一点的吧。”

        布莱恩右手一抬，手中凭空出现一张纸牌:“我是一位魔术师，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不算困难。”

        “这……”鲁道夫明显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但心里还是惊疑不定。

        他是一位大学物理教师，对于魔术也知道一些，不过就是利用各种原理制造错觉与假象的表演，且还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这样的东西真的能在现实中起到实质性的帮助吗？

        他没有细问，也没有提出怀疑。

        两人就这样等了五分钟左右，布莱恩所需要的所有东西就被人带了过来。

        接过一大包物品，布莱恩道谢一句，连忙跑回了小姑娘所在的废墟洞口外。

        他对着洞口呼喊着:“潘妮，衣服我带来了，我这就给你，你要接住了啊！”

        “嗯！”洞口下的潘妮重重点头。

        下一刻，她就看见一只纯白色的鸽子从废墟洞口处飞了进来。而在鸽子的脚上，还绑着一个麻布制成的小袋子。

        潘妮伸手接住飞来的鸽子，对于鸽子展现出了足够好奇心，显得非常开心。

        然后她又打开了上面挂着的袋子，看见了放在里面的几颗糖果。

        在这个年代糖果已经不算是稀有的东西，但却依旧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很多的时候只是在遇见节日时偶尔购买一点，增添一些气氛。

        潘妮看着手中的糖果想了想，没有打开包装来吃，而是抬头看向了洞外的陌生哥哥问:“哥哥，这些糖果是给我的吗？”

        洞外的布莱恩轻轻点头:“当然是给你的，不过你要先拿出一颗糖果握在手上才行，等一下哥哥会把衣服变到你的手上。”

        “怎么变呀？”潘妮一边伸着脑袋问，一边把一颗糖果握在手中。

        布莱恩笑了笑:“还记得吗？哥哥我是一位魔术师，只要念下咒语就能变了。”

        说着，布莱恩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古维克语，便不声不响得把手中的衣服，与潘妮手中的糖果进行了交换。

        潘妮忽然感觉小手一松，一件衣服就像是在充气的气球一样出现在了手中。

        “哇！妈妈你快看!”

        小姑娘潘妮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自顾自地分享起了喜悦，也不管妈妈怎么没有理她。

        高兴一阵过后，潘妮把衣服盖在身上，又把手中的糖果拆开一颗放在嘴中，她就这样带着笑意躺在了妈妈怀里。

        忽然，潘妮发现妈妈的身体有点冷，就把衣服往妈妈的方向多拉了一点……

        见到洞口下面的场景，布莱恩沉默不言，无声地离开了废墟，并重新投入到了救援的工作中。

        ……

        不久后，人群中一阵嘈杂，说是有人昏倒在了雨中。

        志愿的医生很快赶来救治，就看见了一位黑发棕瞳的年轻人昏倒在地上，被一大群人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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