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痛苦

光线昏暗的洞穴中，布莱恩双手捂住左脚，表情痛苦的哀嚎着，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形成阵阵回音。

就在刚才，他的左脚骨折了！

惨叫声越压越低，布莱恩咬着牙，朝洞内唯一有光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处倾斜的，大约勉强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隧道。

他就是突然从这里摔下来的。

万幸的是，不是垂直坠下，他没有被直接摔死。

布莱恩尝试着站起来，好几次都无法起身，最后他忍着剧痛，单脚着地，一鼓作气才终于成功。

随后他摸索四周，拿起一枝结实的树枝，勉强用它当拐杖，观望着深邃幽暗的洞穴。

忽然，布莱恩看见不远处闪烁着光晕，淡蓝色的光芒煞是好看，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回头看了看自己掉下来的斜坡，现在的自己爬上去是不可能了，再加上上面还有两只吃人的怪物。

布莱恩思考了一下，一咬牙，一瘸一拐地朝着洞穴中走去。

随着他进入洞穴，漆黑的四周渐渐亮了起来，光芒愈来愈盛，没过多久，整个洞穴都充斥着蓝光，美得惊艳。

布莱恩这才瞧见这些光源，正是一株株绚丽的神秘草种。

他本想伸手将最近一株草摘下，但这个世界似乎是一个充满危机的世界，未知的东西自己根本不敢乱动。

他小心翼翼地朝前方缓缓前进，一处空旷的、充斥着光亮的空间呈现了出来。

空间里的草种光芒更盛，更加绚烂。

在这空间中摆放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道具，有类似用于化学实验的器皿，也有他叫不出名字的各种物品。

他还发现了一张床，床上有一张被褥，床前还有一张高脚桌。

这些物品上面都覆盖着一层灰，曾经住在这里家伙似乎已经将这里废弃了。

“难道这个世界也存在人类？”

布莱恩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床前，拍了拍上面的灰坐下，打算休息一下。

“咦？”

布莱恩视线落到面前不远处的桌子上，厚厚的灰尘覆盖着的一处有明显的凸起，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带着好奇的心理，他伸手将那个物品拿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本厚重的灰色日记本呈现在手中。

日记本不知是什么材质，摸上去像是皮革，长久的岁月并没有让它看上去陈旧，反而带给布莱恩一种神秘感。

布莱恩立刻将日记本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有些地方还画上了附图，整个图栩栩如生。

但令他惊讶的并不是这些绘画技术十分完美的图，而是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是......汉字？”

布莱恩咽了一口唾沫，内心满是震撼，随后他将日记本翻到第一页，从头开始翻看。

“圣辉历2002年，11月3日。今天早上，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登上了号称全人类的希望之船——黎明号，并被船长临时任命为‘首席研究员’，在船支驶过灰雾后，将会传达给我们第一个任务。我看见船长面色凝重，距离上次见面仅仅几天的时间，他的头发白了许多，俨然从一个壮年大汉变成了一个沧桑的老男人，或许这次的人类真的走到绝境了。”

“圣辉历2002年，11月6日，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黎明号穿越灰雾，正式驶入了黑暗海域，一路上遇见了一些恐怖，但好在有惊无险，并没有发生冲突。当天晚上，船长把我和圣辉城中最优秀的研究员们聚集到了一起，他悄悄将这次行动告知了我们。精灵族已经抛弃了人类盟友的身份，举族北迁，前往极寒之地，而他们的全部地盘也都已经被兽族与不死族瓜分。它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人类最后的营地——圣辉城。听他说完后，我才彻底明白，这一次，人类最后的希望已经落到了黎明号的每一个人身上。”

布莱恩很快读完了日记本的第一页，也看到了其中提到的精灵族、兽族和不死族。

这些原本存在于幻想中的种族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

“这果然是一个拥有超凡和异族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人族竟然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龟缩在一座城中挣扎求生。”

布莱恩喃喃自语，继续往下看。

“圣辉厉2002年，11月8日，我已经虚弱了一整天了，若是没有唯一的神圣系超凡者，我可能无法正常坐在桌前书写日记了。到今天为止，黎明号又在黑暗海域中行驶了两天，这段海域中的黑暗元素十分浓郁，似乎带着一股腐蚀灵魂的魔力，已经有一些没有步入超凡的研究员和学者陷入了极度的虚弱状态。其中最严重的则是船长的儿子，小男孩只有四岁，很快就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侵蚀，晕阙了过去。到现在，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治愈系超凡者们全都束手无策，而那名神圣系超凡者就算拥有魔力恢复药剂，也完全回不过来，现在他的精神已经万分疲惫，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这样下去，我很怀疑这艘巨轮是否还能继续行驶下去。”

“看来这个叫黑暗海域的地方十分的不简单，这个日记本出现在这里，到底代表着什么？这里难道是圣辉城的遗迹？”

怀着好奇的心理，布莱恩继续往下翻看。

“我昏迷了很久，已经忘记了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只有一堆不知是谁点燃的篝火，洞中已经铺满的属于我的东西。说来也是奇怪，我的东西竟然大部分都被保留了下来，连日记本都是崭新的。”

“今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船长正失魂落魄地坐在篝火旁，整个人好似没了灵魂。看见我醒来，他勉强朝我露出了笑容，但在我眼里，那好似一幅无比凄惨的画面。当从他嘴里听到真相后，我才知道，现在整搜船已经沉没，我和他是少数使用能源飞艇转移到这里的。”

读到这里，布莱恩停顿了一下，因为他注意到，桌子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靠着室内的光亮，布莱恩清晰地看见一个灰白的骨架，很明显，那是一个死人的骨头。

此刻它正坐在地上，身体前倾，双手抱着膝盖，上下颌张开，露出满口没有风化的牙齿。

“或许这个地方便是这日记本主人醒来时的山洞吧，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布莱恩猜测着，从这具枯骨上，他看见了沧桑、孤独，也看见了这个世界人类的终点。

“安息吧，也许人类还有机会。”

布莱恩又翻了好几页日记，终于在后面发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今天，我和船长终于要出发，前往飞艇降落的岛边，顺便找一些有用的东西，据说还有几位同伴也流落到了这座巨大的岛屿上，找到他们，我们存活下去的几率也会更高。在我们踏入森林的时候，我看见这个实力高强、体格壮硕的男人正呆呆地望着一座矮矮的土堆，土堆的前面插着一座刻字石碑。原来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那个男人也已经失去了一切。”

“我们穿过了森林，这里的超凡生物实力都偏弱，和我想像中的黑暗海域并不一样。但当我们走入前方的山谷时，船长却突然叫住了我，让我跟着他。他带我走进了山谷深处，原本有些寒冷的山谷忽然变得炽热，连空气都被灼烧扭曲，我本以为我们来到了一座火山，但我却发现了更加宏伟的奇观。那里躺下的是一只庞然大物，是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生物，是整个大陆流传最久远的神话，而现在，它却真实地出现在这里。”

布莱恩看到这里，发现这一页已经没了文字，而另外一页却有一张附图。

那是一只拥有强壮的身躯，又长又粗的颈，有角和褶边的头，嘴巴微张，露出里面尖锐的牙齿，身上披着一对像蝙蝠的巨翼，和一条长长的尾巴。

“这是......龙！”

他立刻变得无比震惊，这个日记的主人竟然发现了传说中的巨龙，虽然是西方巨龙。

可是他为什么活了下来，难道巨龙不喜欢吃人？

带着这个疑惑，布莱恩往下看。

直到读完后面的内容，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条已经死亡的巨龙，只是身上强大的血脉以及元素力量并未消散，而是缓缓制造出了这一座酷似熔岩火山的山谷。

在日记的后面，记录的日常几乎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堆数据，一堆布莱恩看不懂的数据。

他只知道，日记的主人几乎找到了这个岛上活下来的人，并组成了临时的团队，开始在岛上探索，寻找药草或是猎杀超凡生物。

从日记中，布莱恩不仅读到了超凡，也读到了一种全新的东西——魔药。

在这个大陆上，几乎所有物种都带着天生擅长的天赋，唯独人类普普通通，被很多种族当做食物。

甚至一些种族将人类当作猪猡豢养起来，定期宰杀，或是充当苦力。

在漫长的求生之路中，人类的智慧逐渐觉醒，开始通过使用一些手段对抗其他种族，也学会了一种获取超凡天赋的方法，那便是——炼制魔药。

服用魔药后的人类，只要拥有一定的天赋，便可以觉醒为超凡，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人类也由此在其余种族中慢慢崛起。

但究竟人类为何走向灭亡，布莱恩并未从日记中看到答案，却看到另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魔药。

若是自己炼制出魔药服用，自己也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他接着往下看，试图找到炼制魔药的方法。

“我从想过自己会想到做出如此疯狂的实验，但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们船上所有人的使命。人终有一死，但人类不能在我们手里灭亡。”

“经过四个多月的研究，我终于和几位研究员炼制出了魔药，我们把它取名为‘红龙一号’，明天，我们将从未觉醒超凡的人类中抽取一位天赋通过的健康男人做实验。”

“一号实验失败，实验体是一名学者，此前并未觉醒超凡，曾服过魔药‘自然宠儿’，但觉醒失败，此后放弃成为超凡。目标因身体无法承受红龙一号药效，浑身血肉爆炸、燃烧，化为灰烬，在十秒内消亡。”

......

“二号实验失败，实验体分别为超凡者‘骑士’、‘祭祀’、以及一名水手。其中‘骑士’最接近成功，身体发生了明显变化，血液慢慢开始灼烧，将他的皮肤烧至血红，身体几乎变大了一倍，还在慢慢扩大，但精神失控，最后大脑崩溃死亡。而祭祀在精神上则未发生失控，但身体却无法承受，最终产生畸变，且只有大脑部位拥有意识，视为大脑存活，身体死亡，最终无法承受剧痛而亡。水手则与一号实验相近。”

“三号实验半失败，实验体为黎明号副船长，超凡者‘狂战士’。经过两个月的改良，减少了龙血成分，增加了草药中和，上千次调配后，我们成功研制出‘红龙三号’魔药。这次，副船长主动身先士卒，我们都以为这次会成功，但事实很残酷，副船长虽成功抗住了魔药对身体改造的副作用，但精神意志却大大受损，最终成为了一个只拥有本能的龙血‘傀儡战士’。”

......

布莱恩看着连续十几次，长达两年多的实验，就勉强只成功了一次，内心满是震撼。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需要做出无数实验才能让人族成为超凡炼药方法是如何让人类逐渐崛起的。

翻看着些实验数据，布莱恩也记住了一些炼制魔药的原材料。

有些是从超凡生物上获取的，有些则是一些拥有魔力的药草。

又看了许多记录的数据，药剂的搭配，几次失败的实验，布莱恩终于看到了其余内容。

“今天，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群亚龙种族，并对我们发起了袭击。我们与它们发生了一场血战，最后付出代价将他们击退，经过这次警告，我们决定带着巨龙身上的材料迁徙，去到安全一点的地方。事实上，我们也仅剩下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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