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逐渐步入完美的终点

　　毁坏热爱之物或被热爱者毁灭，帮助憎恶之物或受憎恶者祝福，体验被厌恶的爱和被祝福的恨，引起大规模的灾祸。

　　这就是经过简单概括后的，经过轻微修改的魔女成神仪式。

　　本质上，仪式只是用于帮助晋升者的工具，单纯论力量，是否使用仪式晋升后的效果都是同样的。

　　而无论怎么修改，仪式需要达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随着锁链穿过二人的心脏，无数光怪离奇的记忆碎片在祂们身边飞速掠过。

　　眼神淡漠如神祗的凯奥丝·卡特身旁，虚幻又真实的梦境破碎又重现。

　　那是廷根市的景象，原初魔女，菲尼克斯与凯奥丝·索斯的幻象，还有贝克兰德的灾难及那之中发生的。

　　在沉睡的时光里，她在梦中重复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经历许多次。

　　这些经过无数重复的回忆随着她身上阴性灾祸气息的起落沉浮，化作了被厌恶的爱和被祝福的恨，构成了混沌不清的情感。

　　此乃混沌魔女……

　　凯奥丝·卡特身上，属于魔女的气息更加浓重了，她不再仅仅像是一个承载着些什么的人偶，而更又了些属于人的味道。

　　但下一刻，奇克的意识再次进行了反扑。

　　这个仪式并不完全。其中涉及，干预的人，灾祸的程度都远远未达到“真正的”成神仪式的标准，这仅仅能算的上“容纳唯一性”的简化仪式。

　　趁着凯奥丝卡特意识被魔药冲击的瞬间，奇克准备趁机摧毁她的意识。

　　无论怎么说，魔女唯一性都属于奇克两千余年，祂在其上留下了极深的烙印。试图抹去烙印的凯奥丝，将受到更为猛烈的冲击。

　　即使凯奥丝·卡特处处透着古怪，以序列2之身便能操纵部分源质，奇克知道自己能做的绝对早已被祂预料到，但祂还是要尝试挣扎。

　　凯奥丝·索斯拖着已经失去知觉的躯壳走近了凯奥丝·卡特。

　　祂张开的手臂最终拥抱在她身上。

　　而随着苍白的火一同传递的，是一个名字。

　　“凯奥丝”。

　　没有得到记忆，眼前没有映出景象，甚至似乎连一点异常，一点感触都没有，但凯奥丝·卡特身上“成神仪式”的效果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甚至超过了预期。

　　“魔女成神仪式，其实，我早就完成了。”

　　只在祂温暖的眸子中，美好的赤之国蜃景转瞬即逝。

　　伪造的灾祸之城马孔多构成了仪式的来源，祂曾杀死的神明，引起的灾祸仍被诸神铭记。

　　凯奥丝·索斯便是菲尼克斯。或者说，菲尼克斯便是凯奥丝·索斯的“过去”。

　　祂把很多很多留给了菲尼克斯，在亚当的帮助下，分割出了“苍白皇帝”这个真实存在着的人格。

　　借助冥皇的研究和黑夜女神的手段，祂裁下了自己和菲尼克斯各自一片的灵魂，借助二人相同的本质，互相弥补各自的部分残缺，可惜“菲尼克斯”受的伤太重了，污染太多了，即使这样也需要剔除部分灵魂才能拥有不彻底混乱的性质。

　　——这样，祂便拥有了具备完整理智记忆实力不受《神圣契约》约制可在人间行走的身体，和具备残缺灵魂残缺记忆，但具备完整神明力量可被苍白皇帝驱使的“红祭司恶灵”。

　　而无论是凯奥丝·索斯，还是菲尼克斯，祂们都早在第四纪便完成了原版魔女成神仪式的要求。

　　此刻，凯奥丝·卡特袭凯奥丝之名，便接过了成为混沌魔女的完整仪式！

　　在这个宏大仪式的部分附带效果的作用下，凯奥丝·卡特已经继承了神明的位格，且完成了混沌魔女的晋升仪式，吸收了魔女唯一性及三份序列1，那么此刻，她已经能被称之为混沌魔女！

　　从始至终，奇克根本就没有任何生机。

　　祂甚至连“舍弃两份序列1”的可能都没有——凯奥丝的谋划正是让凯奥丝·卡特成为原初魔女后再容纳红祭司途径的唯一性和一份序列1，而不是像祂想象的那样仅仅谋求祂的一份唯一性和一份序列1，这让祂连壮士断腕的退路都没有。

　　“袭，凯奥丝之名。”

　　凯奥丝·卡特感受着源源不断，被仪式牵引着传来的“某项存在”，轻声道。

　　她没有得到凯奥丝·索斯的记忆，或者说，她也许得到了瞬间，却随即被凯奥丝·索斯收回了。

　　但是，她却得到了凯奥丝之名，得到了祂的位格，仪式，锚。

　　以及对源质的容纳程度。

　　那么现在，仪式已经成功了。凯奥丝·索斯的计划已经进行了第一步。

　　至少这一步彻底的成功了。

　　凯奥丝·索斯的目光带着些不舍，带着些遗憾，却唯独没有后悔。

　　祂知道下一步注定会失败。这是高维俯视者的预言。

　　但祂就是要这样做。

　　祂明明知道旧日的预言几乎不可能失误，自己的计划几乎不可能成功，而且是“彻底的失败”，但祂仍然选择如此。

　　因为……

　　祂渴望一场艳丽的死亡。祂渴望以鲜血作为这场闹剧的最终篇章。最好是自己的，波及到小凯，令人心疼，却也能够接受。

　　对，闹剧。这怎么可能是一场悲剧呢？即使真的存在观众观看着这场闹剧，也绝对不会有人因此而叹息。

　　那么……要说吗？

　　还是说出来吧？

　　凯奥丝·索斯想着，在冰冷的灾祸之城地面上爬行着，拾起了一顶染血的冕冠和不起眼的权杖，将冕冠戴在头上，以权杖支持着自己的身体站起。

　　“最后一步还是交给你来执行吧，亲爱的。”

　　凯奥丝·索斯笑着，将那个与高维俯视者的契约转交给凯奥丝·卡特。

　　事实上，高维俯视者能提供的帮助也只是微乎其微。祂能渗透进来的力量相对与源质，旧日来说还是太少了。即使是祂，也只不过是能提升不多，一点的成功率而已——祂的位置上原本是“紫光”圣热尔曼。

　　这是七光和凯奥丝，或者说，和未来的“诡秘之主”的约定。

　　这是一个漫长的计划。若是失败，或者说成功的不够完美，轻则紫光破碎重生，重则被激怒的，真正苏醒过来的诡秘之主，将会抹除灵界七光的存在，收回权柄，或是新创造一些新的东西代替祂们。

　　不过，后者在亚当阿曼尼西斯等人的布置下，应该不会出现。

　　“是的，母亲。”

　　凯奥丝·卡特轻声道，源质的力量借助被继承的神国流淌在她身上。

　　什……么……？

　　凯奥丝·索斯于刹那间失神了。

　　怎么会——！！她怎么——怎么会——

　　“我将如你所愿，步入完美的终点。”

　　白发的混沌魔女眼中染上了属于红祭司的猩红，身上弥漫着灾祸之城的毁灭气息。

　　“俯视万千悲欢离合众生荒谬戏剧，挑拨真实依附虚幻轨迹关联命运倒影，执掌七色井水与天下棋局的高维俯视者啊——”

　　“请倾听我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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