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剑

在天凤郡、青霞镇。

        一位五岁的小男孩脚上穿着破烂的树皮草鞋，快速在山谷当中穿梭奔跑。

        三个多时辰后小男孩停下，看着前方略显荒凉的山崖，醉红的小脸颊上终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男孩跑到崖壁下面，深深的呼吸了几大口气，蹲在不规则的大石头下，一双小手有力刨着石头下的泥土。

        没过一会就刨到一个锈迹斑斑的东西，小男孩笑容溢出：“找到了，这是我自己的剑……”

        小男孩从泥土中拿出锈剑，铁锈腐蚀严重，随时都会断裂一般，这剑却要承载着他的梦想和希望。

        有自己的兵器，才能参加入宗选拔。

        一些家世好点的，都会为自家小辈准备合适兵器，至于大家族，那准备的兵器就稀罕了，是带有灵力的，这种兵器叫做灵器。

        一炳普通的剑，在铸剑师傅那里也需要不菲的大价钱，买不起，这锈剑斑斑的断剑，就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小男孩在山沟小河里捡的，藏在了这里，不然的话他得拿着家里唯一的铁铲子去参加入宗选拔……

        小男孩开心的拍打身上的泥尘，把自己身上能拍的泥都拍掉后，才从打了补丁的腰上解下编织的草绳，小心翼翼的给这把破剑进行了栓系，然后斜背在自己的背上。

        原地蹦哒了两下，好开心，他双手扬起，对着这安静的天空和大地：“我有自己的兵器，明天我就可以开始修炼啦……”

        小男孩看了天色，还早，可他没时间逗留，回头看了眼前的大石头，快速的跪了下去，对着石头磕了三个头，他坚信这石头有灵性：“等我成为练武者，我就回来看你。”

        小男孩说完折身往回跑，他会对这处崖壁还有这个石头心怀敬畏，是因为有一次他来山上采药的时候，迷路在了这里，那晚大雨滂沱，又冻又饿又累，身体发热得厉害，在这里蜷缩躲雨，最终还是晕倒，迷迷糊糊当中他看到了石壁在发光，石头中似有天神出现，满身光芒。

        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石头对他说话：“苦命，希望你能苦尽甘来，不再一尺天涯……”

        小男孩醒来时天已亮，全身舒畅，还莫名的感觉自己有了名字，他回忆梦境，疑惑的开口：“古尺……？”这就是他现在的名字。

        当初回到镇上，古尺对自己的爷爷说了这些神秘的事，还对自己的一些小伙伴说，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说他开始会骗人了……

        三个时辰后。

        五岁的古尺兴奋的跑回自己的家，这是一处简陋的房子，到处都摆满了晒干的草药，场院当中光线最好的地方，摆着较为新鲜、采摘不久的草药。

        “爷爷，我回来了，你看我带来了什么。”飞奔进院子的古尺对着院子当中的瘸腿老人开口，他很兴奋，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兵器亮出来给他最重要的人看。

        他想告诉老者，这剑是他喜欢的，不用老者为他担心。

        老头子正在翻晒着草药，这些是他们赖以的生计，听到古尺的声音，瘸腿的老头子扭头回看，满脸通红的少年手里正拿背回来的锈剑，时常板着的脸色更加冰冷：“不出门采草药，拿把破剑干嘛，还不丢了……”

        老人眼神瞪着古尺，露出了压不住的愤怒，用吼着说出来的话，使五岁的古尺身体抖了一下，老头子虽然经常骂古尺，可这么冷冽愤怒的情绪，是第一次……

        古尺赶忙把举起的破剑放下，解释道：“爷爷你别生气，我没耽搁时间，我这就去采草药，保证采够份回来……”

        不高大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向古尺：“不会踏踏实实，整天想着修炼修炼，一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去丢什么人……别给我丢脸。”

        他冷着脸色的伸出手，一把夺过古尺手中的锈得快要断裂的破剑，反手就丢向不算宽敞的场院外：“破铜烂铁，连家里面的铁铲子都比它好。”

        情绪时常在线的老头子平时经常生气，会大声的吼小男孩，可是这一次老人的眼神是冷冷的瞪着，那语气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古尺看着划出一道弧线被抛出的破剑，眼神露着惊慌失措，他慌乱的跑出院子，一眼就看到那把飞出来插在地面上的锈剑，没摔断，小男孩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难过夹杂着开心，赶忙跑过去小心的拔出锈剑，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这是他的第一把剑，也是他目前能够找到的唯一一把剑，正如老头子所说，这剑还不如家里唯一的铁铲子，正因为这样，他更珍惜，因为没钱买其它的铁器。

        场院外，古尺伸出带着点泥尘的袖子擦拭眼泪，他从小就是孤儿，被这位瘸腿老头收养，不是这老头子古尺早死在了路边，心里清楚老头子是关心他的，只是不想让他成为修武者，因此反应才会过于激烈，据说老头子年轻时也是修武者，腿也是因此断的，老头子讨厌修武者。

        老者总对古尺大吼大叫，古尺自己从不介怀，这次也一样，他抱着自己的锈剑返回院子，一个比他还大的背筐丢在了古尺的脚边。

        老头子独自翻晒草药：“你今天的草药还没有采回来，还不赶快去采，不然哪有你的饭吃？要是不想气死我，就安心的采药。”

        古尺赶忙背起竹子编制的箩筐，对着老头子倔强的说道：“我一定要参加入院选拔，我要成为大武修者，这样就可以保护爷爷，就不用一辈子低三下四看别人的脸色生活，爷爷，我会努力的，我不怕苦。”

        古尺走出院子，快速的从破了的院墙边伸手进来，把锈剑放入院墙里的土缝隙里，这一幕刚好被门遮挡，古尺眼里万无一失，他可不想采药过程中上窜下跳时把剑弄断，这锈剑可得撑到自己入院以后才行。

        放好锈剑，古尺开心的向着镇外跑去。

        采药，这是他每天必须做的事情，记忆中三岁左右，他就跟着老头子缓缓的踱着步上山采药，四岁的时候独自上山，因为老头子腿脚不便，这一年多的时间都是古尺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

        场院中，翻弄草药的瘸腿老人，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视线中已经没有小男孩的身影，浑浊的眼睛已然湿润，眼泪从褶皱的脸颊皮肤上流淌下来：“这是你的命啊！当年你被丢在路边，过往的人无数，都没谁愿意驻步……全身气脉堵塞，内脉薄弱，难以凝聚气，如何能修炼？”

        “注定无法成为真正的修武者……这一辈子只能当个平凡的人，以及让你在付出一切努力后无果，还是让我这老头子提前断了你的希望……”

        一瘸一拐的老头子朝着院子门旁的土围墙走去，那里正是古尺藏放锈剑的地方，他直接从土墙缝隙中拿出锈剑，随手摆在土墙上，老头右手中拿着的铁铲子被他捏紧，与眼前随时可能断的锈剑相比铁铲子无异于神兵利器。

        老头子眼神一狠，举起铁铲子对着锈剑猛地砸了下去。

        叮～

        一声刺耳并让人牙痒的响声，那锈迹斑斑的剑在被老头子猛敲中原地跳弹了一下，似乎在挑衅。

        老头子眸光瞬间睁大，家中唯一的铁铲子豁然出现了一个大口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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